67. 痛打阮纬

作品:《照微尘

    黄雁汐不止是生得和黄褀娘相像,性子也如黄褀娘温柔通透似水,她自小跟随祖母长大,这次前来汝阳,就是应祖父、祖母之托来看看阮玄和虎球宝的,虎球宝也很喜欢这个姐姐,嚷嚷着要让她住棠棣园。


    阮蟾光在看到有个酷似她长嫂的小少女时,就暗自让清萍去安排人打扫屋子了,王夫人自是应允的。


    膳后,阮蟾光带着黄雁汐去棠棣园给她安排的雅居,没忘记叫上阮玄来给表妹帮忙,她是看得出大侄儿乐意和黄雁汐相处的,左右将来要成婚,也可让他们熟悉熟悉。


    黄雁汐知道表兄亦是未婚夫,全程并不忸怩,利利落落和阮蟾光与阮玄说着话,虎球宝中途插话,她也会耐心回答。她唇边一直带着甜甜的笑意,左右腮边生了两个梨涡,是个让人看来很容易便生出好感的女孩子。


    阮蟾光满意,阮玄更满意,虎球宝更更更满意!


    之后,靖陵王与正妃阮呈徽遣使至汝阳,阮如薇夫妇与家翁定西郡公吴承业也遣人而来,分别送上厚礼。阮呈徽与阮如薇在阁时就极疼爱同母的幼妹,念及生母和长兄、长嫂早去,这些年全是幼妹在家教养幼弟与幼侄,二人分别准备了极有分量的一笔资财给小妹作为陪嫁,数目比阮绍和阮纬成婚时还要厚重三分。


    远处的亲戚七七八八到的差不多了,定州顾氏终于在正月十二这一日千呼万唤始出来。众人早先以为,兴庆王大军压境,定州全线防守,顾维长父子三人定是抽不出空亲自来的,不想顾云简亲自来了汝阳。


    这天全汝阳城都见识到了定州顾氏的出手阔绰,那差不多有二十辆车的添妆之资,不知道的还以为顾维长是准备让儿子来提亲的。


    这两日开春,天气转暖,阮敏中、阮敏之兄弟和阮玄在陪黄兆中出城郊游,阮纪和虎球宝在进学,阮纬在陪王雨乔养胎,王夫人在正房和王允若与王允熙兄弟说话。


    顾云简让莫云看着卸货,也不需人通传招待,自己径直入内,直奔棠棣园。


    阮蟾光这些时日收礼收到手软,昨夜核算礼单到半夜才睡,今日难免赖床,左右现在也无人管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她简单洗漱后喝了两口粥,看今日阳光正好,去了园子里晒太阳。


    顾云简进门时,正看见她坐在梅花树下眼睑微阖嗅着园中芬芳,她不施粉黛,长发倾散,一派松弛天然,面庞比上次在定州相见时饱满圆润了些,肌肤间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这一切都暗示着,她现在过得很好。


    可是顾云简,还是克制不住地心痛。


    阮蟾光深深吸了一口早春充满新生气息的空气,再睁开眼睛时,正见一人长身如玉气息凄迷,站在那里红着眼睛静静望她。


    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阮蟾光恍惚发现,她已许久不曾想起过他了。


    隔着朦胧雾色与飞花袅袅,她与他相望很久,最终是顾云简打破了沉默,他问:“他待你好吗?”


    一滴泪自阮蟾光眼中滑落,她真挚地点了点头。


    “此生决意不悔?”顾云简不死心,再次问出了一个问题。


    “不悔!”


    “好!”他面上绽出一抹极痛苦的笑意。


    阮蟾光勉强淡笑,“表哥有一日,会找到自己想找的那个人的!”


    顾云简点点头,悲切道:“我惟愿你长安!”


    阮蟾光点头,目送他远走,坐在花树下久久无言。


    顾云简一路出了棠棣园,在宝月引路下去正房见王夫人,宝月也不知这三表公子是怎么了,一路走这么快,害她几乎要跑起来。


    二人出了棠棣园,走在去正房的长廊下,雕花窗外一树梅花开得正好,阮纬和王雨乔正在哄着阮玉雅摘花。


    王雨乔经过前次事后,总算长了点记性,她虽笼络住了阮纬,但心知得罪了姑母,自己在阮家定是不好过的,之后借着有喜之事下了台阶,去向王夫人赔了诸多不是,王夫人再生气,这也是亲侄女,也没法在她怀孕时和她计较,姑侄关系重归于好。


    王雨乔指指枝头梅花,问阮玉雅:“小妹,这里的花好不好看?”


    “好看!”阮玉雅开心大叫,又说:“但没阿姐园子里的好看,阿姐的园子里有好多花花。”


    王雨乔捏捏她的小脸,笑说:“等阿姐出嫁之后,她的园子就是你的,到时候花花你随便看!”


    王雨乔这话说得既有意也无意,有意是因为阮蟾光嫁妆丰厚之事她早在内心积怨已久,无意是因这积怨连她都没意识到影响了自己的日常情绪,说着说着话就这么无意识地带了出来。


    阮氏的棠棣园是给未嫁的娘子们住的,一直是姐姐留给妹妹,阮纬在旁听来也是事实,不过他现下难得学会了照顾阮蟾光的情绪,也觉妻子这话跟阮玉雅说得不大妥当,他正要说什么,就见妻子抬头向他露出明艳笑意,柔声问:“阿纬,你说是不是?”


    阮纬看看阮玉雅天真无辜的大眼睛,再看看妻子为人母后愈发流露温柔的笑脸,回应了声:“是,都是我们玉雅的!”


    两人带着阮玉雅继续去别处看花,顾云简的脚步却停在了廊下。


    宝月早不指望阮纬和王雨乔这对兄嫂能对她们娘子如何了,但今日乍听二人赤裸裸教唆阮玉雅去惦记她家娘子的东西,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的情绪很容易就为顾云简所觉察,当顾云简问起时,宝月也不打算为二人遮掩,一股脑将阮敏中一行从西京回来后发生的事全倒了个干净。


    宝月大大咧咧,但并不是大嘴巴的性子,实在是自那日听到王雨乔和仆婢背后那般编排她家娘子后,她对阮纬夫妇的忍耐达到了极点,西京王氏是大族,定州顾氏也不是吃干饭的,她们娘子的舅父表兄如今皆掌兵权,受朝廷倚仗,可不是现下的西京王氏比得了的,不要以为她们娘子死了亲娘就好欺负!


    顾云简本来不好的面色,在听完宝月的话后变得更差了,确切地说简直是吓人,宝月最后都不敢说话了。


    顾云简挥退她,“你回吧,不用跟你家娘子说我知道此事。”


    宝月应了声“是”,不安地看了顾云简几眼退下了。


    有人到正房禀告定州顾氏来人,王允若和王王允熙便适时告退去了花园寻阮纬和王雨乔说话。


    王雨乔刚干完亏心事,这段日子最不想见的就是自家三哥,她佯称天有点冷,带着阮玉雅回了房,阮纬便留下来招待两位舅兄、舅弟。


    王允若在见到王雨乔瞅见他就跑时便心底起疑,碍于当着阮纬面,他没有多问,此时王允熙提议要和阮纬过过招,三人便去了阮府给族中子弟准备的武场。


    两个人正打闹得不亦乐乎时,顾云简来了。


    阮纬虽和顾云简不太熟悉,到底是亲表兄,尤其当年顾云简十几岁的年纪以智计破定州之围,在乱军手中夺回了定州城,他对这个表兄是十分敬佩的,当即将王允若和王允熙引荐给了顾云简。


    顾云简没什么心情搭理他的一对内舅,剑眉微微挑起对阮纬道:“听说你去了虎贲军中,也让为兄见见你的身手!”


    他说着一把扯下了身上银白披风,扬臂摆出,披风如云卷袭向了阮纬,阮纬正有和他过招之意,当即兴奋迎敌。


    王允若在一旁看着,只觉这位顾三公子情绪不对,事实也正如他的直觉。


    阮纬虽生得魁梧雄壮,也武艺高强,但无疑在顾云简面前是不够使的,开始几招顾云简还收着手让他得意,接下来便大出狠招,招招打在阮纬要害,疼得他一度色变。


    这种情况下,阮纬为了面子,是坚决不可能讨饶的,顾云简也不会因为他讨饶放过他。


    莫说王允若,就是王允熙都觉察出不对了,王允熙想上去拦,被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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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若及时拦住了。想起方才王雨乔看到他就跑的神情,王允若心知必是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王允若是谨遵礼法之人,王夫人纵为阮府主母,也只是继室,他们二人是阮纬的舅兄,顾云简却是阮纬嫡亲的表兄。他们身为继室夫人之侄,纵有妹妹姻亲在,也断不能出手去干扰原配夫人的娘家人管教阮纬的,否则矛盾只会更复杂。


    顾云简虽出手狠辣,还不至于将阮纬打成猪头,不过招招伤在要处,阮纬也是吃了极大苦头,他不知道这位三表哥今日怎么了,但看出顾云简是存心来收拾他的。


    在顾云简几乎要将阮纬分筋错骨时,王允若实在不能再坐视下去了,妹夫再糊涂也是妹夫,倘今日真教顾云简伤了阮纬,姻亲关系再难弥补,他正要出手去拦,却见阮蟾光着急地跑了过来。


    宝月之前看着顾云简的神色心内不安,回到棠棣园后没有隐瞒,尽数去告知了阮蟾光,得知顾云简没有去正房,反是来了武场以后,阮蟾光立马就赶来了。


    早春的风带着透骨的寒意,她只着单裙便跑了来,见顾云简已将阮纬打得无力招架,大喊道:“表哥,不要!”


    顾云简举着拳头,在听到阮蟾光的声音时回首,正见寒风吹红她的面庞,她形单影只立在那里,凝着泪向他摇了摇头。


    顾云简停手将阮纬撂在一边,“表弟这道行到底还差些,有时间多练练!”


    他拣了自己的披风振臂一抖,飞速走到阮蟾光身边披在了她的肩头上,心碎问:“冷不冷?”


    阮蟾光望着他摇了摇头。


    两人这幅场景,王允若还有什么看不明白?


    这时正逢王夫人派人来请,顾云简叮嘱宝月带阮蟾光回去,随来人去了正房。


    阮蟾光没有走,她跑去扶阮纬,阮纬表面看来无事,实则一身内伤,几乎站都站不起来,她看向王允若,道:“劳烦表兄去正房看看,我表哥想是误会了。”


    一个是“表哥”,一个是“表兄”,一字之差,千里之遥,王允若痛心,也明白她的意思,他点头,吩咐王允熙帮忙照顾好阮纬,快步跟去了正房。


    王夫人等候顾云简久久不至,才知他去了武场,自然而然就知道了他在武场修理阮纬之事。


    双方见礼后,顾云简在堂中落座,王夫人静静看着这位清冷绝尘的顾三公子、少年将军,当真是世间不可多得的人物,想到前番事,王夫人猜到他必是知道什么了,也不矫饰道:“顾三公子必是知道蟾光受了委屈之事,一切全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该,不该为了娘家颜面,一直让蟾光退让!”


    顾云简没有多余的话,直接问:“若此事发生在十娘子头上,夫人还会处处把王氏颜面放在第一位吗?”


    这不啻于诛心之问,王夫人霎时白了脸色。


    王允若坐在顾云简对面,看姑母脸色,正欲出声,顾云简拂袖起身,冷笑一声站在堂中桀骜道:“夫人贤德,待表弟、表妹皆好,我在定州也有所耳闻,但夫人不该为了王氏颜面一再用情分让表妹退让,西京王氏的颜面固然足贵,还凌驾不到我定州顾氏的颜面之上!”


    他冷冷抛下一句,步伐凛然出了正院。


    莫说王夫人,就是王允若也久久无言,他之后问王夫人:“姑母,可是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那事阮蟾光反击得决绝无情,王夫人纵使想管教王雨乔,也要顾忌她腹中胎儿,她便没有告诉侄儿,今日顾云简主动撕下王氏面皮,王夫人想瞒都瞒不住了。


    王允若听着王夫人的话心渐渐沉去,他原以为阮蟾光允婚卫王是迫于无奈的选择,现在虽然只是听姑母简单描述了那日的情景,王允若却很容易就察觉出了她一举一动中对卫王深沉的维护,再想到方才她和顾云简眼神中的纠葛,王允若才彻底明白,就算没有卫王,她的心中也不会有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