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复学申请书

作品:《重回1978:断亲后打猎和妹妹囤肉过冬

    江夏瘦弱的肩膀猛地一颤。


    她知道哥哥说得出就做得到。


    “哥……”她还想说什么却被江春一个不可撼动的眼神止住了。


    “回家。”江春丢下两个字,拉起妹妹的手大步朝着村里走去。


    他的目标很明确,村委会他那个好大伯江大山。


    江大山家的大院是整个红星村最气派的青砖大瓦房。


    院墙砌得又高又厚把外面的风雨和贫穷都隔绝得干干净净。


    江春领着江夏一脚就踹开了那扇虚掩的木门。


    “砰”的一声在寂静的午后格外刺耳。


    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嗑瓜子的张翠芬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瓜子壳撒了一地。


    “哪个短命鬼敢踹老娘的门!”她刚骂出声,就看清了门口站着的江春,那张因为肥胖而显得油腻的脸瞬间拧成了一团。


    “又是你这个小畜生!怎么,打人打上瘾了还想来我家撒野不成!”


    江春没理她,那双狼一样的眼睛径直看向从堂屋里走出来的江大山。


    江大山穿着一身半新的中山装,手里端着个搪瓷茶缸慢悠悠地吹着热气一副老神在在的官僚派头。


    他看着江春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


    “大中午的不在家抱你那骚蹄子媳妇,跑我这来干什么。”


    “开介绍信。”江春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也听不出任何请求的意味。


    “介绍信?”江大山呷了一口热茶,这才慢条斯理地抬起头,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瞥了一眼躲在江春身后的江夏。


    “哦,想起来了,是夏夏要复学的事吧。”他故意拉长了声音,“这事啊,难办。”


    张翠芬在一旁立刻找到了攻击的由头,叉着腰尖声叫道:“难办?我看是根本办不了!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小偷,还想回学校念书?别去祸害别的孩子了!我们红星村丢不起这个人!”


    江夏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小手死死地攥住了江春的衣角,指节都发白了。


    江春的脸色,也一寸一寸地冷了下来。


    “江大山,”他连大伯都懒得叫了,“开,还是不开,你给句痛快话。”


    “你这是什么态度?”江大山把茶缸重重地往旁边石桌上一放,官威十足地训斥道“江春,你别忘了,我才是这个村的大队长!你一个普通村民,跑来我这里大呼小叫,眼里还有没有组织,还有没有纪律了?”


    他站起身挺着个小肚子,背着手在江春面前踱了两步。


    “介绍信,不是不能开。”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不过,你得先把你前几天犯下的错,给我认了。”


    “你无故殴打乡邻,气焰嚣张,性质恶劣。现在你当着你婶子的面,给我,给你那个被你打得现在还下不来床的堂哥,跪下,磕三个响头,承认错误。”


    “只要你磕了,这介绍信,我马上就给你盖章。”


    这话一出口连张翠芬都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她知道自己男人这招比打江春一顿还狠。


    这是要当着她的面把江春这个小畜生的脊梁骨,一寸一寸地敲断踩在脚底下!


    江春的拳头,在身侧攥得咯咯作响。


    他看着江大山那张写满了得意和报复快感的脸。


    他身后的江夏已经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哥我们走,我不念了我死也不念了!”


    江夏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死死拽着江春的胳膊,指甲都掐进了他的肉里想要把这个沉默得像石头的男人拖走。


    江春没动。


    他就那么站着,任由妹妹摇晃。


    良久,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愤怒、屈辱、不甘……所有的情绪潮水般退去。


    退得一干二净。


    只剩下一片死寂。


    一种冰川深处、万年不化的寒。


    他忽然笑了,嘴角咧开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


    “好。”


    就这一个字。


    轻飘飘的,却像一柄重锤,砸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他不再看任何人,拉起还在啜泣的江夏,转身就走。


    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那背影,挺得像一杆戳破天的枪。


    江大山脸上的得意和讥讽,瞬间僵住了。


    剧本不是这么演的。


    这小子不该是暴跳如雷地冲上来跟他拼命,或者为了妹妹的前途,跪下来磕头求他吗?


    怎么就这么走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他心里堵得发慌。


    “呸!什么玩意儿!”


    张翠芬朝着江春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浓痰,尖着嗓子骂道:“有能耐你一辈子别回来求老娘!我等着你给你妹收尸!”


    江春的脚步,连顿都没顿一下。


    ……


    回到那三间摇摇欲坠的土坯房。


    一进院子,正在喂鸡的林秀秀就迎了上来。


    当她看到江夏哭得红肿的眼睛,和丈夫那张平静得可怕的脸时,心里“咯噔”一下,沉到了底。


    “他们不给开?”


    她声音都在发颤。


    他坐到门槛上拿出破布和枪油开始一下一下无比专注地擦拭着这杆吃饭的家伙。


    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无法呼吸。


    炕沿上江夏把头深深埋在膝盖里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压抑的哭声像只濒死的小兽。


    “别哭了。”江春头也没抬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喉咙。


    “明天就去上学。”


    这话一出江夏和林秀秀同时愣住了。


    哭声停了动作也停了两人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江春没再解释他擦好了枪站起身把那杆冰冷的大家伙往肩上一背转身就出了门。


    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直奔黑风岭他绕着村子不紧不慢地走了一圈。


    他路过东头王寡妇家看到她家菜地被拱得稀巴烂,王寡妇正坐在地头一边拍着大腿一边抹眼泪。


    他又走到村西头赵老三家看到他家的猪圈木栏被撞塌了半边,赵老三正拿着锤子和钉子嘴里骂骂咧咧地修补着。


    一路上村民的抱怨声像苍蝇一样嗡嗡地钻进他的耳朵。


    “又是那头挨千刀的‘黑旋风’!三百多斤的畜生再让它这么闹下去今年冬天咱们都得喝西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