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怎么可能认识刘经理!
作品:《重回1978:断亲后打猎和妹妹囤肉过冬》 刘经理!
如果说福满楼这三个字,只是让周干事心头一震,那刘经理这个名号,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他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冷汗,顺着他的鬓角,就流了下来。
他是革委会的一个小干事,平日里在老百姓面前作威作福还行,可刘福贵那种人物,是他需要仰望的存在。
别说打电话质问,就是见上一面,都得托关系走后门。
让他去查刘福贵?那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吗?
“你,你……”周干事指着江春,你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今天自己踢到铁板了。
张翠芬看着周干事那副见了鬼的表情,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但她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嚷嚷:“他就是吹牛!你别怕他!他一个穷光蛋,怎么可能认识刘经理!”
就在这时,一个胖乎乎的身影,拎着一个网兜,哼着小曲,从供销社里走了出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被围在中间的江春,和他身边那个抓着他不放的张翠芬。
“我当是谁在这吵吵嚷嚷呢。”那胖子把网兜换了个手,用一种极其不耐烦的语气说道,“江春兄弟,你怎么在这儿?刘经理还让我给你带话,说上次那副鹿鞭,老爷子用了效果好得很,让你下次再有好货,直接送过去呢。”
来人,正是福满楼的庞管事。
他今天,是替刘经理来供销社买两瓶好酒的。
庞管事这几句话,声音不大,却像一连串的耳光,抽得在场每一个人,都头晕眼花。
特别是张翠芬,她那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抓着江春胳膊的手,好像被火烫了一下,闪电般地缩了回去。
周干事的腿肚子,已经开始打哆嗦了。
他看着庞管事,脸上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头哈腰地凑了上去。
“庞,庞管事,您怎么在这儿?”
庞管事这才斜着眼,瞥了他一下,眉头一皱,好像才认出他来。
“你是……革委会的小周?”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理所当然的轻蔑,“你在这干嘛呢?拉着我们福满楼的贵客,是想干什么?查户口啊?”
“误会,天大的误会!”周干事腰弯得更低了,冷汗已经湿透了他的后背,“我,我们就是处理一点邻里纠纷,不知道这位江春同志,是,是您的人。”
“我的人?”庞管事冷笑一声,“江春兄弟,是刘经理亲自看重的人。怎么,你们革委会,现在连刘经理的人都敢查了?”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周干事差点当场跪下。
“不敢,不敢,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他一边说,一边猛地转过身,抬手就给了还愣在那里的张翠芬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你个刁妇!”周干事指着张翠芬的鼻子,破口大骂,仿若要把自己刚才受的惊吓,全都发泄出来,“竟敢谎报情况,诬陷好人,浪费国家干部的工作时间!我看你就是思想有问题!你等着,我回去就跟你们村委打招呼,今年的先进,你们家别想了!”
骂完,他又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对着江春和庞管事,连连鞠躬。
“庞管事,江春同志,你看这事闹的都是误会,我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挤开人群,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了。
张翠芬捂着火辣辣的脸傻在了原地。
她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看着江春看着他身边那个满身油光,却连周干事都要巴结的胖子,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她知道江春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以任由她拿捏的野种了。
庞管事没再理会她只是热情地拍了拍江春的肩膀:“江春兄弟别跟这种人生气掉价。走,有空上我那喝两杯去。”
“不了家里还有事。”江春摇了摇头对庞管事道了声谢,然后拎起地上的东西在所有人敬畏交加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从始至终他都没再看张翠芬一眼。
那种无视比任何辱骂和殴打。
都更让张翠芬感到屈辱和绝望。
江春回到家时林秀秀正焦急地在院门口张望着。
看到他平安回来她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江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那两双崭新的棉鞋那包甜丝丝的水果糖,还有那瓶散发着淡淡香气的雪花膏。
林秀秀看着这些东西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这辈子都没用过这么金贵的东西。
“乱花钱。”她嘴上埋怨着手却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
江春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晚上江夏睡下后林秀秀坐在灯下,犹豫了很久才拧开那瓶雪花膏的盖子用指尖蘸了一点点,小心地往自己那张因为常年风吹日晒而有些粗糙的脸上抹去。
一股好闻的香气瞬间在屋里弥漫开来。
江春躺在炕上看着灯光下,妻子那张因为一瓶雪花膏而露出少女般羞涩和欢喜的脸心里忽然觉得无比的踏实。
第二天江春拿着剩下的八十块钱,带着江夏去了乡里的中学。
他要让妹妹重新回到课堂。
可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顺利。
学校的校长一个五十多岁戴着深度眼镜的老学究,看了看江夏又看了看江春,摇了摇头。
“江夏这个学生我记得当初是因为交不起学费,主动退学的。”校长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现在想回来也不是不行。除了补交一个学期的学费和杂费,一共十五块钱之外还必须有你们村委会开的同意她复学的介绍信。”
钱不是问题。
可介绍信却像一座大山,压在了江春的心头。
红星村的村委会,大队长兼书记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大伯江大山。
让江大山给他开介绍信?
那无异于与虎谋皮。
江春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带着江夏离开了学校。
一路上江夏低着头,一言不发瘦弱的肩膀微微耸动着。
她以为自己又一次失去了上学的机会。
“哥,要不算了吧。”走到村口她终于忍不住,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我,我不念了。”
“念!”江春的脚步猛地停住,他的声音斩钉截铁,“砸锅卖铁也得让你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