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只爬回来一个,还废了条腿
作品:《重回1978:断亲后打猎和妹妹囤肉过冬》 江春的手指,在那冰冷坚硬的枪身上,轻轻抚过。
这东西,他只在民兵训练时远远见过,沉重,复杂,带着一股子能把天都捅个窟窿的霸道。
这不是土弓,不是猎刀。
这是能决定生死的道理。
“刘经理,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沙哑,眼睛却没有离开那杆枪。
“意思很简单。”刘福贵发动了车子,吉普车平稳地汇入夜色,“我父亲病重,急需一味药引,长在黑风岭最深处的断魂崖。”
他的声音很平,听不出喜怒。
“那东西,有头畜生守着。一头三百斤往上的野猪王,獠牙能轻易捅穿铁皮,县里最好的猎人带队进去,三个,只爬回来一个,还废了条腿。”
吉普车里陷入了沉默,只有发动机在低沉地轰鸣。
江春没有问那是什么药引,他知道自己不该问。
他只问了最关键的问题。
“钱呢?”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子,直接捅进了这次交易的核心。
刘福贵似乎笑了一下,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扔在江春腿上。
“这里是五百块。三百,给你妹妹救命。剩下两百,是你这次进山的安家费。”
江春捏着那个信封,那厚度和重量,烫得他指尖发麻。
五百块,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我要是回不来呢?”他问。
“回不来,”刘福贵踩下油门,车速快了几分,“我会再找人。不过,你妹妹的医药费,还有你女人的下半辈子我包了。”
江春没再说话。
他把那个信封死死地揣进了怀里最深处。
他知道自己没得选。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江春推门下车。
“天亮之前我要见到那头猪王。”刘福贵的声音从车里传来,“死活不论。”
江春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医院。
当他把三百块崭新的大团结,拍在收费窗口的桌子上时那个刚才还一脸冷漠的老医生眼睛都直了。
林秀秀看着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泪却断了线一样往下掉。
江春没时间安慰她,他只是把剩下的两百块,还有那杆用黄布重新包好的猎枪塞进了她怀里。
“照顾好夏夏,等我回来。”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林秀秀抱着那冰冷的铁疙瘩和那沓滚烫的钱,看着男人决绝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她知道这个男人,又一次把命押了上去为了这个家。
江春没有回家他直接去了黑风岭。
夜里的山林是野兽的天下。
但他也是野兽。
他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熟悉每一阵风带来的不同气味。
没有急着去找断魂崖,而是先找了个背风的山洞点起一小堆篝火。
他把那杆崭新的猎枪,从黄布里抽了出来。
在跳动的火光下枪身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那个黑漆漆的瞄准镜好像一只沉默的眼睛。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分解擦拭再组装。
动作很慢很笨拙,但他学得很快。
老猎人教过他,武器就是猎人身体的延伸你必须比了解自己更了解它。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直到手指能记住每一个零件的位置直到闭着眼睛也能将它重新组合。
然后他开始练习瞄准。
没有子弹他就用最原始的办法。
透过瞄准镜他锁定了一片百米开外的树叶,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一只在树梢上打盹的夜鸟。
他调整呼吸感受风向,计算提前量,然后轻轻扣动扳机。
“咔哒。”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
他就这样练了一整夜。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睁开了布满血丝的双眼。
那杆枪已经不再是冰冷的铁疙瘩。
它成了他手臂的一部分成了他眼睛的延伸。
他从刘福贵给的油纸包里,摸出了五发黄澄澄的子弹。
每一发都像黄金一样沉重。
他小心翼翼地将其中一发推进了枪膛。
“咔嚓。”
清脆的上膛声就是他此行的战鼓。
他熄灭篝火背上猎枪,像一个幽灵朝着黑风岭的最深处潜行而去。
断魂崖名副其实。
那是一片连飞鸟都很少落脚的绝地,怪石嶙峋瘴气弥漫。
江春刚踏进这片区域就闻到了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骚臭味还混杂着一丝血腥和腐烂的气息。
他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
他爬上一块巨石架起了猎枪。
透过瞄准镜他开始搜索。
很快他在一片狼藉的谷地中央,看到了他的目标。
那是一头猪吗?
不,那简直是一座移动的黑色小山。
它的体型比江春见过的最大的黑熊还要庞大,一身鬃毛黑得发亮好像钢针一样根根倒竖。
最骇人的是它那对从嘴角翻出来的獠牙,又粗又长像两把弯曲的牛角匕首,上面还挂着不知名野兽的碎肉和毛发。
它正用那巨大的头颅疯狂地拱着地面,每一次撞击都让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在它周围散落着几具已经被啃食得差不多的野狼尸体。
江春的心沉了下去。
这畜生比刘福贵描述的还要凶残百倍。
他没有急着开枪。
他在等等一个最佳的时机。
他在等风停等那头畜生露出它最脆弱的要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太阳越升越高,谷地里的温度开始升高。
那头野猪王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它停止了拱地抬起头警惕地抽动着鼻子一双血红的小眼睛四处扫视。
就是现在!
江春的呼吸,在这一瞬间彻底停止了。
他的食指稳稳地搭在了扳机上。
瞄准镜的十字准星,死死地套住了那头野猪王左边的眼睛。
他知道,这种皮糙肉厚的畜生,只有打烂它的大脑,才能一击毙命。
他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打破了断魂崖的死寂。
百米之外,那头野猪王的脑袋猛地一晃,一蓬血雾,从它的眼窝处爆开。
江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中了吗?
中了。
那头野猪王发出一声不似任何野兽的,充满了痛苦和暴怒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开始疯狂地摇晃。
但它没倒。
它非但没倒,反而用那只剩下血窟窿的独眼,精准地锁定了江春藏身的位置!
它疯了。
它像一辆失控的重型卡车,迈开四蹄,带着一股要把整座山都撞塌的气势,朝着江春所在的巨石,狂奔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