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渺小和无力

作品:《重回1978:断亲后打猎和妹妹囤肉过冬

    这是他跟老猎人学的土办法能吊住一口气。


    几秒钟后江夏那微不可闻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


    但她依旧没有醒来江春的脸色越来越沉。


    他解开江夏的衣扣,小姑娘的胸口上赫然印着一个青紫色的手印。


    那一巴掌不止是打在脸上还伤了内里。


    “不行,”江春猛地站起身,“村里的赤脚医生治不了得去县医院。”


    县医院。


    这三个字让林秀秀和张婶的脸都白了。


    那个地方,是吃钱的无底洞,进去一趟能扒掉一层皮。


    “去。”林秀秀却只是死死攥着那两百块钱重重地点了点头。


    钱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了王大海屈辱的声音。


    “江,江春兄弟东西都都给你搬回来了。”


    江春走了出去。


    王大海正站在院子中央,满头大汗气喘如牛,脸上满是羞愤和怨毒。


    江春没有理他只是走到江夏的窗下,声音冰冷。


    “跪下。”


    王大海的身体猛地一僵。


    “磕头。”


    王大海的拳头,死死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认错。”


    这三个字像三座大山,压得王大海几乎要崩溃。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三角眼里,全是疯狂的恨意。


    “江春,你别欺人太甚!”


    “我是在欺你。”江春的声音平静无波,“你也可以不跪。”


    他顿了顿那双野兽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王大海。


    “但你今天要是站着走出这个院子,我保证明天黑风岭上就会多一具被野猪啃烂的尸体。”


    王大海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毫不怀疑江春话里的真实性。


    这个疯子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最终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尊严和怨毒。


    他“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坚硬的地面磕得他膝盖生疼。


    “我错了。”


    他朝着那扇紧闭的窗户重重地磕了下去。


    咚。


    咚。


    咚。


    三声响头,不仅是磕碎了他的尊严也彻底改变了红星村的格局。


    从今天起江春这个名字,将成为所有人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存在。


    做完这一切王大海像一条丧家之犬,带着他的人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江春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救江夏的命。


    他找村里唯一有牛车的李老四塞给他五块钱,让他用最快的速度套车去县城。


    又让张婶帮忙照看林秀秀,自己则用最厚的棉被,将江夏裹得严严实实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宝稳稳地抱在怀里。


    牛车在颠簸的土路上飞驰。


    江春抱着妹妹一动不动好像一尊石雕。


    他的心却像是被放在火上烤焦灼疼痛。


    他看着怀里妹妹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看着她胸口那片触目惊心的青紫一股锥心刺骨的悔恨和自责几乎要将他吞噬。


    是他没用是他没能保护好她。


    如果他再强一点再有钱一点,是不是就能早点把她们带出这个吃人的地方?


    牛车终于到了县城,江春抱着江夏直奔县医院挂号问诊拍片子。


    那沓刚刚焐热的钱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


    最后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医生拿着片子眉头紧锁地走了出来。


    “肋骨断了两根还有轻微的内出血。”老医生的声音很严肃,“必须马上住院治疗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住院?”江春的心沉到了谷底。


    “对,先交三百块押金。”


    三百块这个数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江春的脑袋上。


    他身上只剩下不到一百块了。


    “医生能不能先治病?”林秀秀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要给医生跪下。


    “规定就是规定。”老医生摇了摇头脸上也有些不忍,“没钱我们也没办法。”


    江春扶住摇摇欲坠的林秀秀。


    他没有求饶也没有愤怒他只是转身将江夏交给林秀秀。


    “在这里等我,哪也别去。”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医院。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那背影,决绝,孤寂,带着一股子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狠劲。


    林秀秀看着他的背影,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疼得无法呼吸。


    她知道,这个男人,又要去拼命了。


    江春没有去福满楼。


    刘福贵帮他一次是情分,他不能一遇到事就去找人家,把这份人情用烂了。


    他走进了县城最偏僻的一条小巷。


    巷子尽头,是一家没有招牌的,破旧的当铺。


    一个干瘦得好像骷髅一样的老头,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


    江春走进去,将背上那把祖传的土弓,和腰间那把饮过熊血的剥皮刀,重重地放在了柜台上。


    “死当。”


    他只说了两个字。


    老头睁开浑浊的眼睛,瞥了一眼弓和刀,又瞥了一眼江春。


    “二十块。”他伸出两根枯柴一样的手指。


    “五十。”江春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三十。”


    “成交。”


    江春拿着那三十块钱,没有片刻停留转身就走。


    还差一百七。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江春站在县城的十字路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和无力。


    钱,他需要钱。


    他需要很多很多钱。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一辆熟悉的吉普车缓缓停在了他的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了刘福贵那张戴着金丝眼镜的脸。


    他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笑容被替代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上车。”


    江春愣了一下还是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车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檀香味。


    “你妹妹的事我听说了。”刘福贵没有看他只是目视前方声音低沉,“王大海,我会处理。”


    江春没有说话只是攥紧了手里的三十块钱。


    “但是,”刘福贵话锋一转他从副驾驶上拿起一个用黄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状物体递给了江春,“现在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


    江春接过那个包裹。


    很沉入手处传来一种冰冷的金属的触感。


    他缓缓打开黄布,昏暗的路灯下一抹幽冷的寒光瞬间照亮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杆枪,一杆他从未见过的带着瞄准镜的崭新的制式猎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