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争宠
作品:《老公死后八个男人爱上我》 第二日,晨曦未至。
萧逴就睁开了眼,失去了丈夫的第二日,她还是有一些不真切。
她还未出声,身边人就开始了动作。
云妃心里是有一些庆幸的,没有了皇帝的宠妃是什么下场?冷宫里多少条性命白白葬送,她再清楚不过了。
她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她才不愿意就这么枯萎,一口棺材抬出宫去。
先帝的儿子才十二岁,顶什么用?等他长大了,自己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不就是侍主争宠,侍奉皇帝,和侍奉皇后,没什么两样。
于是,她一双手攀上萧逴,轻轻说:“娘娘,可要起身?”
萧逴眼中恢复了一份清明,昨晚云妃给她按了身骨,确实松快了许多,她多看了一眼云妃,原以为只是个美人,没想到还是个妙人。
怪不得先帝宠爱她。
萧逴自顾自的起了身,心里却在思量着,先帝刚去,当下最要紧的,是辅佐儿子继位登基,自己稳坐皇太后的位置,才是正理。
可偏偏。
她细想了一下大辽两百多位宗室,个个都带兵从政,又想了想十二岁的儿子,不免皱了皱眉头。
如今是坐在烈火之上,稍有不慎就会引火自禁,由不得她不谨慎。
思量间,发现云妃还在。
萧逴睹了她一眼,道:“出去吧。”
云妃心一涩,还想开口,萧逴却已经走了出去,只留了一个背影给她,云妃暗自气闷,女人翻起来脸来,比男人还要绝情。
枉她昨晚辛苦一夜!
可她却低下眉眼,低低应了一声是。
日后还长,这荣华富贵,她云妃是享受定了,她能拿下先帝,就必然会拿下皇后,她暗自下定决心。
*
等萧逴走到执政大殿,第一时间就传了韩仞。
倒不是因为和他有过婚约,只是眼下诸臣中,他握有部分兵权,且他对她,是绝对忠诚的,这张牌,她得好好用起来。
还没等多久,就用宫人通报,不仅韩仞来了,韩仞的夫人也来了。
萧逴心中疑惑,倒是宣了他们二人进来。
谁料到,韩仞的夫人李氏一进殿来,扑到跪地,大声疾呼:“娘娘救命啊!韩仞竟然要杀了我!韩仞要杀了我!”
不等萧逴反应,韩仞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全是倔强,道:“没错,我就是要杀了你!你还敢闹到娘娘面前!你胆大包天!你该死!”
李氏听他这般说,更是气恼:“娘娘,他作日回家就和我争吵,吵到凶处,提着剑竟然想要杀了我,说我碍了他的事,娘娘,救命啊!”
似乎是告状仍不过瘾,李氏又指着韩仭怒骂:“你这下贱的胚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就你这般德行还敢肖想娘娘,杀了我你就能得到娘娘吗?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吧!”
韩仞听了这些话,很是不服,辨道:“你懂什么!我和娘娘自小的情分,当年是事出有因,如今自然能够……”
“能够什么?”萧逴挑眉。
韩仞抬头看萧逴,见她脸上不见喜色,很是平静,心里打了边鼓,犹豫几瞬,高大的背也渐渐的弯了下去,气势弱了三分,迟疑着开口:“能够……再续……”
“韩仞,”萧逴再次打断他,“你如今是真疯了不成?”
“娘娘,我……”韩仞还想开口。
“他就是疯了!娘娘!他是个疯子!先皇去了后,他就失心疯了!”李氏当即哭诉起来,很是凄凉。
“当年明明是你家来我家提亲的,你也是点了头认了的,这十几年我可曾有过一日对不起你?操持家务,打理日常,就连你我也悉心照料,可如今,你竟然要杀了我?”李氏心中的委屈如何说的清。
当初她知道,丈夫曾经有过婚约,可是那人嫁入了皇室,成了皇后,还是以后的太后,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自她嫁过来后,就算韩仞没放下,心里都是别人,她也没多少介意,少年的情爱自然是极其重要的,可日子不还是这样过来了吗?她也不指着丈夫的宠爱过活,她有自己的骄傲。
谁料到,先皇崩了后,她的夫君竟然疯了?肖想当今太后起来。
他也不想想,就算先皇崩了,皇后对他,可还有一丝情意?
偏生韩仞看不清,就算十几年过去了,他还是记着那得不到忘不掉的少年情愫。
被韩仞逼到绝路,李氏也不管不顾起来,冲到宫中告状,求一个公道,撕破脸皮就撕破脸皮吧,脸皮没有命重要。总不能让韩仞真的杀了她,或者磋磨她之后,再死在内宅里。
韩仞像没听见自己妻子的控诉,跪在大殿前,一双虎目怔怔的看着萧逴,掉了两滴泪,说:“娘娘,不,燕燕,我对你,你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忘了你,我心里都是你,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事……”
他还记得萧逴的小字,燕燕。
萧逴看着眼前人,心中叹了一声,当年那份婚约,确实是不错的,韩仞此人重情,若她嫁了他,他必然对她百依百顺的,她也会很幸福。
可,她不是没嫁吗?
眼前人早已不是曾经的少年,她也不是曾经的少女,现在,他们一个是皇后,一个是臣子,中间的鸿沟不可逾越。
他这般想着她,就是该死。
“所以,为了我,你要杀了你的妻子?”萧逴开口了。
她边说,边走到韩仞身边站定,俯视着他。
韩仞仰视他心中的爱人,如同最谦卑的囚徒祈求宽恕,他如一只受伤的灰狼般狼狈,她们终于可以坦诚相见了,不是吗。
他就这样看着,两人对视,却终究敌不过萧逴的眼神,低下了头。
他低下头后,又舍不得,复抬起了头,看着她,喃喃道:“燕燕,我自然是爱你的,我愿意为你去死,自然愿意为你……”
话还没说完。
“啪”的一声。
萧逴的耳光已经打了上去。
韩仞还没反应过来,就受了一耳光。
他呆了一瞬,又抬头看她,想要解释。
萧逴却没给他机会,又是一耳光,打的他伏倒在地。
他抬头望她,只看到了她眼里的复杂、厌恶、不耐,唯独没有情爱。
燕燕,燕燕……我……
“我原以为你是可以为我陷阵杀敌的将军,却没料到,你竟这般沉溺情爱罔顾人伦,竟要杀妻?这般作态,真叫我恶心。”萧逴已转过身不再看他。
“燕燕,我不是……”韩仞心中大痛。
“别叫我燕燕,你不配。”
萧逴重新坐定,连眼神都未曾给他一分。
韩仞终于住口,他满心慌乱,怎会如此?他并非此意,他是和李氏争执急了,李氏刺激他,他才.......
萧逴看了看还在哭泣的李氏,对韩仞的不耐又多了两分,这事传出去,叫世人怎么看她?和一个女人抢男人?
她止住恶心,换了心情,问:“李氏,如今这局面,本宫为你做主,让你二人和离如何?”
李氏今年不到三十岁,正是青春年华,她不似萧逴这般明艳动人,却自有她的可赞之处,萧逴不想让婚约困住了这个女人。
听到萧逴为她做主,李氏止住泪,摇摇头,说道:“多谢娘娘,可娘娘,我不要和离。”
“不要和离?”
“是,我不要和离,我要休夫!”
李氏抬头看萧逴,她本就不信萧逴对韩仞仍有爱意,这一切不过是韩仞自己痴心妄想,今日所见果然如此,她赌赢了。
韩仞这般对自己,若不出了这口气,她如何能忍?
“娘娘,我要休夫!我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韩仞卑鄙无耻,是个十足的小人!”李氏道。
萧逴静默一息,才道:“准。”
“自今日起,李氏休夫,你二人各自生活,不必再有纠缠。”萧逴看也不看韩仞,就下了旨意。
李氏得了准话,心中的气平了两分,却道:“娘娘,臣妾还有一请。”
“你说。”
“臣妾今日休夫,自是被天下所不容,且这厮,日后不知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臣妾想请娘娘庇护,得一安居之所。”说完,李氏深深下拜。
萧逴又看了一眼韩仞。
真是不中用。
“准你所奏,你先行住在宫里吧,日后再安排。”萧逴答应了她。
“多谢娘娘。”
说完,萧逴挥挥手,让李氏退了下去。
殿内独留跪着的韩仞,和她。
萧逴看着韩仞,少年时看他,很是英武,也有几分决断,是真得过她的喜欢的,怎么如今看来,竟然蠢笨如猪?
实在想不明白。
她都要迟疑要不要将她们母子二人的安全交由他手上了。
萧逴想了一会,问:“韩仭,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却看韩仞像是受了沉重打击一般,直挺挺的跪着,听她问话,才愣愣的回:“臣……无话可说。”
萧逴看他这样,更是不耐。
男人总是这样,仗着和她有些情分,就以为可以拿捏她,践踏在她的意志之上,哪怕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也以为可以和她再续前缘,李氏说的没错,他就是做春秋大梦。
韩仭是可以用的,但在用之前,该修理一番。
“把他拉出去,打二十板子,清醒清醒。”
等韩仞被打完板子,躺在宫中偏殿的塌上,泪就像水一般流了下来。
燕燕,他的燕燕竟然不许他这样叫她了。
他们的少年时光,那么好,那般美。
燕燕竟然全忘了吗?
燕燕忘了,可他没有,他这心里,全都是燕燕啊。
他实在是委屈极了,在偏殿里嚎啕大哭起来,仿佛在战场上厮杀敌军,以一敌百的人不是他一般。
还没等他哭够,就有一个稚嫩男声出现。
“韩大人怎么这般伤心?”
韩仞抬眼一看,竟然是燕燕的儿子,如今的太子,马上就要登基的新帝——宇文中。
韩仞慌忙起身,想要行礼,却不想扯了伤口,又是一片痛楚。
“韩大人不必多礼,还是趴着吧。”宇文中安抚他。
在燕燕的儿子面前丢脸,韩仞自然是不痛快的,他迟疑半响,还是没说出口原因,毕竟觊觎别人的母亲,总该是理亏的。
“我知道,韩大人是因为我母后才伤心。”宇文中却像个小大人一样,断定。
“是臣失礼,冒犯了娘娘,臣……”韩仞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委屈极了。
他明明对燕燕一片真心,燕燕怎么不明白呢?
宇文中摇摇头,看向韩仞,道:“韩大人,枉你和母亲相识多年,你还不懂吗?”
韩仞一时愣住,“殿下您是说?”
“韩大人不是想清清白白的追求母后吗?如今韩大人已经被休了,自然是一身清白,刚刚好。”
“韩大人还不知道母后吗?她越是看重你,就越要处罚你,这是为了你好,你瞧,挨了打后,你还在宫中躺着呢。”
“换了旁人,哪有这个待遇?母后对你,可是全然不同的。”宇文中这般道,言之凿凿。
这番话一如韩仞耳中,如逢甘露。
是了!
依着燕燕的个性,若真看不惯他了,他今天便是死了,也不算冤枉的,燕燕心中是有他的!
得了这个念头,韩仞心中激动,恨不得去给燕燕磕二十个响头,今日是他孟浪了,他这样作态,把燕燕放在何处?
燕燕还没登上皇太后的位置,他竟然还给她拖后腿,实在该死。
一时间,韩仞立刻明白了箫逴的良苦用心,今日虽然打了他,但让他没了李氏的纠缠,以后,未必没有以后!
看韩仞这番神色,宇文中退了出来。
等他走到殿外,传来宫人:“去禀告母后,我已将话已传到。”
十二岁的宇文中看着宫人远去的背影,又望了望殿内,他昨天失了父亲,今天母亲就让他来这里,说这些话。
他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实在是太稚嫩了。
他,实在是太小了,不足以为母后遮风挡雨。
他抬眼,望向天空。
总有一天,他会长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