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准备

作品:《老公死后八个男人爱上我

    等周王步入殿中,萧逴正坐在大殿内,喝着一杯清茶,似乎丧夫这件事,并未影响她一分。


    他停住脚步,看向萧逴。


    萧逴初入宫时,他才十岁,在皇兄的大婚上,他自然是见过这位皇嫂的,她很是艳丽,几乎夺走了半边天色。


    他那时心中就想,日后要娶一位这样的妻子,才配得上他。


    可他却再也没有见到过一位,像她这样的人,他原本是将这份心思压下去了的,谁知.......


    如今,皇兄去了,皇嫂不再是当年的少女,而是变成一位,如渊如崖,似海似风的天边人物。


    料想,权势的滋味,让她尝遍了,才让她变得这般,更加吸引他的目光。


    萧逴感受到有人在看她,挑眼望去,不知何时,周王已站在殿前。


    她开口道:“既然皇叔已到,不妨进来喝一杯茶。”


    周王笑了笑,恢复了以往的贵气,进殿来,坦然在她面前坐下,道:“皇嫂相邀,臣弟怎能不来?”


    萧逴看着眼前人那双丹凤眼,真是像极他的皇兄,这话也没藏下,说给了他听:“你这双眼睛,实在像极了你皇兄,我倒是日日看不够的。”


    周王心中一动,不错眼的回望她。


    萧逴任他看着,自然的斟茶,将面前的茶盏布到他面上,复抬眼,轻声说:“皇叔,请用茶。”


    周王默不作声收敛神色,低头看了一眼茶,却思量了很多。


    他是对她有一些不可言说的心意,但,眼前人可不是好相与的。


    “看来皇嫂,仍是放不下皇兄啊。”他端起茶,慢慢品味。


    以萧逴的眼光瞧,周王指若修竹,他轻拈着白瓷,汤色映照下,更显骨节分明,静室生雅,一举一动皆成画。


    这位皇叔,如茶一般,值得品味。


    只是,不太乖觉了些。


    “斯人已去,满目山河空念远。”萧逴答他。


    周王却又晃了神,这句诗下句,不如怜取眼前人。


    皇嫂这是什么意思?


    他将茶杯放下,细细盯着萧逴看,皇兄刚去,皇兄的幼子还未登基,而他却是她最大的威胁,皇嫂这是在蛊惑他。


    他心里了然,正欲开口。


    萧逴却突然用手掌覆盖住了他的手,她用那双让皇兄陶醉的眼,也这样望着他,周王只看见她的唇齿一张一合,半响才分辨出,她在说话。


    “如今这天下,我孤儿寡母如何撑得起?自然需要皇叔照应扶持,不知皇叔愿不愿意?”


    萧逴眼里带着笑意,看着眼前人。


    周王眼中的神色,她曾经见过很多人眼中都有——迷恋,尤其在他皇兄眼里见过无数次。


    他竟然这样迷恋自己。


    这样可爱的人,叫她真的生出了两分喜欢来。


    “这是……自然。”


    良久,周王才回答,他的手一动不动,仍由萧逴用手覆着,他在感受她手上的温度,这种温热的触感,让他无端多了些紧张。


    他本不必紧张的。


    萧逴仔细的看周王,他的脸轮廓清俊,鼻梁挺直,生的一副好样貌,一双丹凤眼,多了几分锋利。


    偏生这样的人,看着她,迷恋中多了一分呆意。


    可爱。


    “既如此,后日的登基大典上,皇叔须得为我母子护驾,若有什么事,我可全依赖你了。”边说着话,边慢慢的抽离,萧逴的手离开了他。


    周王还在认真听着萧逴讲话,不想她的手竟然抽开了,心中涌出了一股强烈的**,他想回握那双手。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直伸出手,想要再次握萧逴的手。


    他不愿意她离开。


    可偏偏,就在他的手快要抓住时,萧逴反手一握,握紧了他的手腕,让他挣脱不得。


    他抬眼,和萧逴的眼神汇在一起。


    “皇叔竟然如此急不可耐吗?”她的眼里有笑意,亦有冷意。


    周王只一瞬间就回过了神。


    她不会允许的,最少此刻不会。


    “臣弟……自然会拥护皇嫂。”他还是没落下话柄。


    萧逴轻笑一声,看着他恢复了理智,才放开了他的手,又开始道:“这天下,从来不是我的,而是你们宇文家的,对不对?皇叔。”


    周王也跟着笑,像是掩饰什么一样,将桌子上的茶杯一饮而尽,道:“这天下,是我宇文家的,可如今,不是在皇嫂手中吗?”


    萧逴心下满意,这个皇叔,果然不是蠢的,于是有了两分放松,只说:“是我的,也是皇叔的,愿与皇叔共天下。”


    等周王从殿内退出后,他心里很乱。


    一方面,他难免回味萧逴手抚在他手上的感觉,一方面,又不免觉得自己被利用了。


    两相争持之下,难免有一方占了上风。


    他开始找些理由,如今就算逼宫,他也不见得能夺得皇位,凭他的手段和实力,是赢不了萧逴的,那与她共天下,又如何不行呢?


    况且,皇嫂对他,总归是不同的。


    这点,他十足肯定。


    这般想来想去,他开始想谁会在登基大典上捣乱,又想着该上折子提前告知萧逴了。


    不,要当面禀明,好好分说与箫逴听。


    打定主意后,周王脚步轻快的走出了皇宫,脸上带着笑意。


    等周王离去,殿门关上,萧逴捻了捻指尖,方才周王手上温热的触感似乎还在。


    年轻男子的倾慕,总是让人愉悦的。


    哪怕这倾慕里掺杂了太多别的东西,她也不介意。


    箫逴还没多想,儿子宇文中就来到了殿内。


    他先行了礼,得了萧逴的话后,才坐到萧逴身边,说:“母后,父皇去了,我们会安全吗?”


    萧逴看着眼前的儿子,十二岁的少年已初具清俊轮廓,眉宇间却已凝起一道锐气,下颌线条利落,薄唇紧抿,已经有他父皇的模样了。


    真是她的好儿子。


    可一个孩子,失去了父亲,总会害怕。


    “我们不仅会安全,你会成为皇帝,我还会成为皇太后,我们母子,会站在天下的顶端。”萧逴摸了摸儿子的头,安抚他。


    “母后……”


    “别怕,有我在。”


    “母后,我只是觉得,你从中周旋,实在是委屈了。”宇文中低着头说。


    他不是真正无知的少年,萧逴很早就教他政事了,他自然明白,如今是什么局面,他的母亲又为他做了多少事。


    “傻孩子,怎么这般说。”萧逴失笑。


    “母亲你……”宇文中抬头,眼中有急切。


    “我周旋于所有人之间,所以你觉得我委屈?”


    宇文中点点头,眼中有心痛。


    萧逴笑出了声,她又摸了摸宇文中的脸,说:“傻孩子,你如今还没有登基成为皇帝,自然不知道权力的滋味,有多迷人。”


    “拥有权力,是天底下最快乐的事情。”


    “所有人都会为权力着迷的,日后,你自然会懂得。”


    宇文中此刻自然不明白萧逴的话,但没关系,他很快就会懂了,因为他马上就要登基了。


    他想了想,提到了韩仞,问:“母后,您准备怎么处理韩大人?”


    萧逴想起了自己曾经那个未婚夫,他自然是勇武的,也是忠心的,对她来说,更是有用的。


    “我已经给他找好了位置。”


    “我们母子缺了一个看门狗,只会对我们摇尾巴,对其他所有人,都会狠狠扑上去撕咬的看门狗。”


    “韩仞,正适合。”


    宇文中看着母亲,只觉得自此父皇去了后,不过短短两天时间,母亲竟然变得不像曾经的她了。


    从前的萧逴,是父皇的贤内助,贴心人。


    如今的萧逴,眼中的野心,几乎要溢出来。


    他没有多想,只点点头,很听母亲的话。


    萧逴看着儿子,轻声道:“好孩子。”


    “你很快就要成为皇帝了。”


    *


    等萧逴安排完登基的政事,回到寝宫,发现云妃仍然在殿中守着,不仅错愕,问道:“你怎么还在?”


    云妃身在宫中,曾是宠妃,自然消息灵通,萧逴将韩仞置为鳏夫后,将宫禁安防交给韩仞,又传召了周王,周王走时面带愉悦。


    不过短短一天,萧逴就稳定了局势。


    那么接下来,她的儿子必然会登基为新帝。


    十二岁的新帝,没人会放在眼里,那么权势,自然都会在萧逴这个摄政皇太后手中,她怎么会错过萧逴呢?


    她的荣华富贵,都在萧逴身上了。


    于是,她开口道:“娘娘这两日这边辛苦,臣妾心里挂念,特来侍奉娘娘。”


    萧逴轻笑一声,也不理她,坐回了塌上,倚着软枕,再抬眼看她。


    云妃也十分乖觉,立刻上前,跪坐于地,细腻的指尖轻轻按上她的太阳穴,为她放松神经。


    “娘娘何必如此辛苦,”她的声音软糯,“那些烦心事,又不会长腿跑了,倒是您,累坏了,有些人可要心疼死了。”


    萧逴闭上眼,任由她伺候,淡淡一句:“就你话多。”


    云妃便知趣地不再多言,手上的力道却愈发恰到好处。


    良久,萧逴的疲倦消了两分。


    正眼看着云妃,心里盘算着,眼前这朵漂亮的花儿,要留在自己身边吗?她心有犹豫。


    许是看见了萧逴眼中的审视,云妃心中一紧。


    她开始急思,一瞬间就有了答案,她说:“娘娘,您可知,臣妾为何会得宠?”


    萧逴点一下头,示意她继续说。


    云妃贴近萧逴耳朵,轻轻的说:“因为臣妾是耳朵,是眼睛,是嘴巴。”


    萧逴不解,问:“这是何意?”


    云妃双手试探着,又攀上了萧逴的手臂,她靠的更近了些,说:“娘娘喜欢什么,臣妾就喜欢什么,娘娘不喜欢什么,臣妾就讨厌什么,娘娘不想看到什么,臣妾就会让什么东西不再出现,娘娘没说出口的话,臣妾就能替娘娘说出口。”


    萧逴哑然。


    确实,她说的没错,相较于皇帝,她身边自然更需要这样的人,为她做一些事。


    云妃嘛,她双眼眯起来,继续审视。


    云妃大着胆子,嫣然一笑,环住萧逴的手臂,呵气如兰:“臣妾是娘娘养的雀儿,只想啄娘娘手心里的食,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萧逴轻笑,真是乖觉,算是收下了这只机灵的雀鸟。


    云妃心中大喜,面色更加动人,只觉得未来的富贵搓手可得也。


    萧逴不管她,重新闭上眼,眼前人只能逗趣,政事才是真正的要紧事。


    朝局政事,刚捋顺了一点点,还不能掉以轻心,她还未坐稳皇太后之前,任何人都不能翻出她的手心。


    无论是韩仞、周王、云妃,亦或是宇文中。


    她等着新皇登基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