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作品:《我亲手养大的圣母信徒黑化了》 自绯踏进园林的刹那,左手手臂便泛起幻痛。越往深处走,痛感如附骨之蛆般疯长,跟那次断了手臂的噬骨之痛愈来愈像,冷汗瞬间沁透额发。
她死死咬唇,试图用痛觉压制痛觉,身体仍止不住哆嗦,近乎抱不住小狼。
小狼似乎感知到了她状态不对,极轻地呜咽一声,湿漉漉的鼻尖蹭过她发颤的手臂。
绯清楚她的本命人偶定是在这片园林附近,可身后太监的脚步声如催命符紧追,出于约定她既不能出手伤凡人,又要在剧痛中寻生路——前有猛虎,后有豺狼,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她不得不忍痛前行。
好在园林草木疯长、假山错落,离追兵有段距离。绯疼得眼前发黑,瞥见角落假山后似有道隐蔽缝隙,顾不上多想,抱着狼就钻了进去。
背靠着冰凉刺骨的石壁,她胸膛剧烈起伏,幼狼的心跳也如鼓点般敲击着她的掌心。她强忍剧痛侧耳聆听,外头脚步声骤然停住——那些人似乎是忌惮什么,始终不敢踏园林半步,只在四周徘徊。
绯刚松了口气,剧痛便如海啸般吞没意识。
小狼急的用脑袋轻撞她下巴,又舔了舔她煞白的小脸,可她呼吸微弱如游丝,怎么唤都不醒。它哀叫了几声,突然嗅到了什么气息,狠狠咬下绯的衣摆,从她怀里跳了出去。
它循着气息找到那人时,忌惮又警惕地竖起耳朵,冲他奶凶地嘶吼。
“陛下小心——”侍从慌忙拔刀。
那人却饶有趣味道:“这不是朕那只小狼嘛,怎狼狈成这样?”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
侍从慌忙请罪,半晌才意识到骂的是狼。
小狼听不懂人话,喉咙里泄处更奶凶的嘶吼。那人咪起眼,这才注意到它嘴里叼着红色纱条,似是从什么人衣物上撕下来的。
小狼一瘸一拐地走了。
“跟上去。”他忽然下令。
绯在剧痛中半昏半醒,被一阵脚步声拽回现实。她半睁着眼,混沌中正思索身在何处,就听到黑暗外一声轻笑。
“原来这里藏了只狸奴。”
她猛地睁大眼。
自己正躺在陌生的大殿里。侍女见她醒了,匆匆出去传话。
绯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自己应该是获救了,只是不知是皇宫里是谁出手相救。
她甩了甩手臂,应是远离了本命人偶,手臂完全不痛了。
小狼见她苏醒,蹭到她的手边。
“是你救了我吗?”绯抱起小狼,眉眼弯了弯。因之前小狼被血污糊住,这才发现它有身银白色漂亮的皮毛,连受伤的腿都被仔细包扎好了。小狼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尾巴无意识地轻摆,像在撒娇。
“醒了?”
这声音好耳熟,绯转头望去,有些措不及防。
竟是皇帝?
绯想过去接触皇帝,但没想到接触来的这么快,联想起附身人偶时噬骨幻痛的画面又在记忆里炸开,身体本能地绷紧戒备,手又捂住了左臂。
“嫂嫂这么戒备做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
绯皱了皱眉,这皇帝怎么喜欢乱攀亲,全然忘了自己之前还喊太后“姐姐”。
“我不是你嫂嫂。你别乱说。”
皇帝似乎没想到她这么胆大,闷闷地笑了声。绯被他笑的发毛,暗自握拳,头一回想违反伤人约定揍这皇帝一顿。
“不是嫂嫂?那姑娘是因何进宫?”他语调愈加轻浮,“莫非是宫里幻化的妖怪?看姑娘喜欢藏在假山里,怕不是狸猫变的吧?”
看皇帝越扯越远,绯一脸黑线,直接打断。
“想知道原因?去问太后,是她‘请’我来的。”
说罢便要起身,“谢陛下相救,告辞。”
见绯就这么打算拍拍屁股走人,皇帝收起兴味的表情,语调骤冷:“这么没规矩,确实得好好调教,母后做的没错,不然娶了你,我那哥哥怕是要吃大苦头。”
绯自动忽略他的废话,只抓重点:“哥哥?你真是沈渡的弟弟?”
皇帝的表情很是奇怪,像是吃了什么脏东西,眼底闪过嫌恶与杀意。
“他是,但也迟早不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没了。”他捏住绯的下巴,满是恶意道:“给嫂嫂句劝,趁早离开我那哥哥,不然以后成了寡妇,可怜得到处流浪。”
她握紧拳头,深吸口气,冷冷道:“这些话你留给自己吧!欺负老实人,算什么本事。”
皇帝脸色骤变,绯直接无视他,起身便走,却被皇帝抱住腰。
“这里是我的皇宫。你想去哪?”他恶狠狠道。
幼狼意识到不对,奶凶地扑上来想咬住他的手,反被皇帝一把攥住后颈,狠狠甩向石柱。
绯没来得及阻拦,焦急看向小狼,挣扎着扒开皇帝的手臂。“你干什么!”
她越挣扎,皇帝越生气,将她反手按在床上。
情急之下她抬腿一踹,皇帝吃痛,她额角也随之一痛,力气便流失了几分,她挣扎着往外爬,皇帝又将她拖了回去。
“住手。”
殿门此刻被打开。
是太后。
皇帝顿了顿,继续把绯拖回去。
太后似是见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画面,手指发颤。
“楚逖!别忘了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皇帝脸色阴沉,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慢慢放下。
绯被掐的差点喊出来,赶紧爬了出来。
她心疼地抱起小狼,不想多看母子二人一眼,大步走出殿外。
幸好小狼皮厚,挨了皇帝那下狠摔竟没伤及骨头,此刻正蔫哒哒舔着伤口,喉间泄出委屈的呼噜声。
绯轻轻按了按它发颤的后腿,应该是无碍。
她决定带走它,这皇宫连幼兽都不肯放过,若真被皇帝折磨,小狼怕活不过今夜。
指尖无意识划过左臂,本命人偶的存在是个隐患,她必须想办法取回,不仅是为恢复神力,这蚀骨之痛指不定什么时候折磨她。
至少知道沈渡和皇帝之间确实有联系。而楚逖这个名字……她思索着,楚替?
这皇宫的秘密可真多。
……
次日破晓,教礼嬷嬷的脚步声像报时的更漏般精准。
嬷嬷嗓音平板如念经,将“相夫教子、三纲五常”拆成条条框框往绯耳里灌:“嫡庶尊卑如天堑,晨昏定省是铁律,女子当以夫为天、以子为纲……”
绯起初听得新鲜,后面越听越不理解。灵山男女若相爱,便会在星下贴面盟誓,携手漫游山海,从没有这些规矩,京城人活着真累。
“嬷嬷,”她终于忍不住打断,“若俩情相悦,为何要分什么嫡庶尊卑?”
嬷嬷眼尾都没抬,只将《女诫》翻得哗哗响:“姑娘既入宫,便该守宫里的规矩,规矩便是规矩。”
待嬷嬷走后,绯本以为太后会因为昨天的事情发难,可太后面色如常,只是多加了几个宫女跟着她,不准她一个人溜出去,而那个被她遣去找银饰的宫女不知所踪。
皇帝也没有再找她的麻烦。但绯感知到跟踪她的眼线又多了几个。
这几日她去了藏书阁,仍是毫无头绪。
本以为会碰到追杀她的妃子,也一直没遇见。她问宫女,宫女也只道不知。
又过了几天,绯见小狼后腿彻底消肿,准备动身去找回她的人偶。
站在园林门口前,她深呼一口气,这几日她一直在练自己的耐痛力,做好准备后,她踏进园林。
预料中的痛楚并未袭来。
她在园林四处寻找,甚至假山缝隙她都一一探查过,丝毫没有人偶的踪迹。
小狼紧跟身后,爪尖抠进土里,它记得这里是绯昏迷的地方,毛绒绒的耳朵一直没垂下来过。
不会被丢进水里了吧?
绯走到水池旁,池水清澈如镜,映出她漂亮的脸庞,有几尾锦鲤慢悠悠游着,她将手伸下搅了搅,它们以为是食物,迅速围着绯的手游了上来。
看来是没有。她失望地缩回手,没注意到小狼突然绷紧脊背,对着假山后发出奶凶又恐惧的低吼。
“又见面了,小狸奴。”
绯脸色很差,但是还是做了作揖。“参见陛下。”
楚逖一身玄色常服,靴跟碾过落花,慢慢靠近她。“果然学了点规矩,有效果。”他突然倾身,鼻尖近乎贴上她的发顶,喉间溢出声极轻的哼笑,“不过还是之前的你更有趣些。”
绯不想理他,她没有找到人偶,加上这几天没有线索,心情愈加烦闷。
“敢用这种眼神盯着朕?看来是规矩没学透,还是来朕身边,朕来帮哥哥亲自调教。”
绯想了想,“好啊。”她已经习惯屏蔽皇帝没营养的话了。
人偶不在这里,藏书阁也毫无头绪,太后那套不出话……这皇帝虽然疯了些,但是感觉不怎么聪明,说不定真能探索到什么。
楚逖明显愣住,他嘴角扬起,难得褪去帝王威压,泄出几分少年的明朗。他眸光暗了几分,像是重新审视什么东西,细细打量她。
绯腹诽这母子俩的眼神怎么总是怪怪的。
“既是到你那学点东西,给我谋个职位才合规矩。”她试探道。
楚逖却突然笑得前仰后合,绯又气又窘,恨不得再找个假山缝钻进去,眼不见心不烦。
绯很生气,不知道楚逖在笑什么
作者也很生气,因为作者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绯宝也是在努力学习人类in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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