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侍寝遇真情,巧言论实虚

作品:《低保户穿越后的春天

    “无人会应。”对方缓步逼近,“亦无人听得见。”


    楚今惟呐喊至失声,奔到殿门却被死死攥住手臂,按得半跪在地。“前伯爵府大小姐白暮萋,”对方冷笑,“朕倒要问,你是不是冒牌货?”


    对方手劲愈发狠厉:“朕从未听闻白家有习武之人——寻常闺阁女,怎有本事从朕手中逃脱?”


    “我们白家无人从武,我要是有点身手何至于被你抓住,倒是你,冒充陛下,看你有多少个九族够灭的。”


    二人僵持不下,白暮萋心想:“若他是假的,被我戳穿断不能留我。若是真的,谁家皇帝对自己妃子用迷药?太变态了。”


    白日里只听皇上说过两句话,原主记忆模糊,暗夜里根本无法分辨此人孰真孰假。


    对方厉声说道:“你说你就是白家大小姐白暮萋,很好,明日朕便下旨,说:‘白昭义侍寝不宁,未能承欢,朕龙颜不悦,将白昭义冷宫处置。’”


    “如何,是老实交代,还是去冷宫荣享天年?”对方故意凑近在楚今惟耳旁说,“你觉得就凭你,出去说皇帝是假的,会有人信吗?”


    楚今惟泣得梨花带雨,奈何殿暗无人能见,只余强忍的细微抽泣声:“臣妾定尽心服侍陛下。”


    “哈哈哈!”那人笑声骤起,“方才还指朕是假冒,此刻怎这般亲昵?”


    后背压制的手松了,手臂却仍被攥得死紧。那人缓缓蹲下,昏暗中难辨面容神色。楚今惟为保性命,忙跪坐叩首:“嫔妾初入深宫,不懂规矩,言语冒失冲撞陛下,望陛下恕罪。”


    皇帝似乎很满意,点亮了灯盏,楚今惟心头一松,待光影渐明,才敢抬眼望他,仔细一瞧才发觉此人竟——容貌俊美,气宇非凡,剑眉星目,玉树临风


    楚今惟脑子里的词汇用尽也绘不出他的一半英姿。


    皇帝立在灯旁侧,身高八尺有余,玄色便袍暗绣金丝云纹,青玉带束腰,乌发玉簪。星目微俯时,压迫感扑面而来,楚今惟不自觉垂首,这根本就是真龙在世,自己刚刚竟然还怀疑是假冒的。


    半柱香过,一立一跪,一言不发,楚今惟不知所措。。


    教房事的嬷嬷给的春宫图原主嫌羞一页没看。


    楚今惟起身,在灼人目光里挪向床边,手指发颤解开黄鸾纹玉带。衣物渐褪,她背对着皇帝,下唇被咬得发白,抽泣声死死闷在喉间,眼泪却砸在衣料上。心脏狂跳欲裂,她紧攥里衣强调呼吸,勉力装出悦色,脑中慌乱回想偶像剧里这时该唤的亲密称呼。


    楚今惟转身,笑靥如花,娇声细语的说:“老……夫君”


    “公”字嘎然而止,她慌忙改口:“夫君”


    闭目的皇帝猛得睁眼。烛影摇红,阴影之下,他左手背负其后,手中覆有迷药的帕子悄然落地。


    楚今惟惊跪在地:“嫔……嫔妾胡言冒犯,求陛下恕罪。”


    她暗忖皇帝定是厌极了自己,才闭眼相待,我竟自作主张得叫他“夫君”,求生心切,楚今惟又磕了个头,正要再磕,手腕却被攥住。


    皇上半跪在地,居高临下,楚今惟仅着薄纱抹胸,手臂无衣物包裹被抓的生疼。


    皇上道:“刚刚叫朕什么?再说一次”


    “夫……君,臣妾之错了。”楚今惟泪水忍不住滚落。


    “上一句。”皇帝眼神凌厉,“你叫我什么?”


    “老公”楚今惟立马解释道:“是我母亲家乡的叫法,同夫君一样。”


    “哈哈哈哈哈”皇帝忽起身大笑,细听却暗藏苦涩:“你是穿越来的。”


    楚今惟猛得抬头,难以置信,他竟也是!


    她含泪笑起来,不论他是否是同行之人,至少在此刻。她不再孤身一人。


    “是”说着哭的更凶,所有的委屈在此刻爆发,像是诉说给远方的家人,恍惚间还能活在属于自己的世界。


    “你这个混蛋,凭什么就你当上了皇帝,我来就满门流放盲婚哑嫁,今天早上还差点被打死。”楚今惟哽咽道:“你这个变态皇帝还对自己妃子用迷药,报警!我要报警!”


    皇帝骤惊,事出所料,他抬手敬礼,含笑着说:“花城市刑侦副支队长贺北林收到,现在原地出警。”


    楚今惟惊掉下巴,难以置信的从上到下扫视他一遍:“你要不要脸啊,就你还是刑警,你知法犯法。”


    “这从何说起,在这里我是皇帝你是妃子,不予立案。”贺北林不好意思的咳了几声,继续说道:“我每次叫妃子侍寝都会用迷药,她们昏迷后第二天再送回去,不这么做万一传出个皇上身患隐疾来,这我不能接受。”


    “我说的出警是指,我们穿越这件事。”贺北林道,“我看的出来,你很想回去,我也是。”


    “穿越这件事,难道你觉得不是自然概率事件?”


    “遇见你,我才觉得不是自然概率事件,能让两个同一个时代的人穿越到其他同一个时代的概率,几乎不可能。”


    贺北林分析道:“根据你刚刚的说法,你刚穿越来不久,我比你早两年来。在这几千年长河里,这个事件可以说是几乎相同。”


    楚今惟说:“有道理,那难不成是人为的?这不是超自然科学了吗?”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你还记得你穿越来的契机是什么吗?”


    “下暴雨,我跑去收衣服滑倒了,就穿越了。”


    贺北林说:“我是在办一起失踪案的时候,在乡下开摩托车地滑车子侧翻摔了,也是大暴雨。”


    “真巧,按理说穿越大部分是原身先死,那我们都还没……啊。你变态啊!”


    贺北林突然就抱起跪坐在地上的楚今惟往床上跑,吹灭灯盏,放下床帷,盖好被子一气呵成,“嘘,别出声。”


    楚今惟枕着他来不及抽回的手,二人呼吸急促地面对面相拥,直到宫女在外禀报,“陛下,热水已备好。”


    贺北林才低斥:“下去吧。”


    说罢,贺北林这才起身,点起灯盏,“抱歉,刚刚多有冒犯。”


    快寅时,贺北林回头看向被褥里的楚今惟,意味不明地一笑,转手又把灯盏吹灭。楚今惟预感不详,那个笑容,简直是奸笑。


    贺北林利落地宽衣解带,上床盖被子,楚今惟则是被吓到一旁弹射而起,向贺北林投射了一个枕头,被他伸手刚好抓住,轻放在身旁,拍了拍,“睡吧,今晚我什么都不做,用我的职业担保。


    楚今惟嘴里忍不住挑刺了句“就今晚?”被贺北林抓住缝隙就调戏道:“哦?白昭仪明晚还想侍寝啊”


    楚今惟恼羞成怒拒绝理他,贺北林这才问起她真实姓名,她答道:


    “楚今惟”


    之后皇上顶着群臣的压力保下了楚今惟,柳淑妃因御下不严罚了俸禄和闭门思过,与此事有关的侍女被送进刑狱。


    后宫众人蠢蠢欲动,每天登门打探,攀附关系的数不胜数,背地里皆认为楚今惟有狐媚之术,原本雨露均沾的陛下不仅夜夜传唤白昭仪,竟然还特地处罚了柳淑妃。


    楚今惟见势大好,却也时刻谨记这是个龙潭虎穴,收敛着趾高气昂的态度,虽然她恨不得帮原主将所有欺负过她的人都嘲弄一遍。


    她跟皇帝贺北林说起那夜的噩梦,宫中确实有刘婕妤这号人物,只是原主压根没接触过,所以不知晓。


    据贺北林所言,她是一年前进的宫,因为舞的一手好剑,受太后称赞,便替皇上纳进了宫。后宫妃嫔众多,贺北林先前的雨露均沾也没沾到她身上。


    他本人所言,原因是:“当皇帝首先得宠幸重臣送进来的,还要时刻制衡着势力相斗,其次宠幸相斗的臣子送来的,再其次是后宫妃子们站的队,大致分两派,刘婕妤跟你一样,上述分类一样不沾。”


    冬梅悄落,生机四起。


    春光照几株,层染国色香。今日太后于长乐宫设宴,邀众宾客共赏园中花开牡丹,后宫嫔妃皆在其列。


    开席前楚今惟随着几位淑仪婕妤同行,因侍寝之事遭打趣,说近来龙恩浩荡,是福气之象,只因那夜登盏亮起,便于房事净身,可亮起不足半柱香便又熄灭,引来众人胡乱臆想,叫人妒忌。她胡笑敷衍了事,趁机快步溜走。


    开席后,太后居中,皇帝坐于左首,她望着席上的菜肴:“琉璃鸡、云起龙骧、翡翠鲍盅、玉露琼浆……”


    楚今惟饿得直流口水,顾不得厅上赵婕妤的献舞,带着股现代劲狼吞虎咽,饭至半饱,舞毕落幕,太后喜笑颜开,赏了对绯红鱼纹的玉佩。


    贾贵妃立刻附和道:“赵婕妤舞姿曼妙,这后宫怕是无人能及了。”


    姜美人跟屁虫似的赞扬,却时刻不忘捧杀楚今惟,贾贵妃跟姜美人一对眼色,目的一致,就一同在太后和陛下面前绘声绘色得演了起来。众人齐刷刷看向楚今惟,她无奈起身应道:“贵妃娘娘过誉了,嫔妾后来伤病缠身,疏于练习,舞技不及从前,更是不如赵妹妹了。”


    贾贵妃拿起帕子假意抹泪,说了一大堆惋惜之言,太后素日最喜能歌善舞之人,未能见到白昭仪一曲芳华真是可惜。


    姜美人便安慰贾贵妃,声称自家兄长画技冠绝天下,连陛下也曾称赞过,年少时于楚今惟同窗,相交甚密,曾在楚今惟起舞时作画一幅,至今珍藏家中。


    贾贵妃一听泪也不抹了,即刻下令托人去取。


    楚今惟绞尽脑汁也未想起姜美人家兄是何人物,却也不好当堂说与此人不相识。


    宫女展画先呈皇帝和太后过目,楚今惟见皇上面色一沉便知道,此事定是要害她的。


    画传至眼前,身着粉黛色衣袍的女子于紫薇花丛间翩翩起舞,这身段容颜,分明是入宫前不久的自己。


    楚今惟强颜欢笑,她兄长姜在独爱紫薇,家中种得满园都是,此事人尽皆知。这画分明是想栽赃她私会外男,姜在平日到景申伯爵府拜访都得排队,自己何时主动去过他家。


    众人面露难色,窃窃私语之下,姜美人先发制人,装得一副懵懂无知,一个劲的夸楚今惟画上的舞姿,生怕皇上的脸不够黑。


    待太后看不下去,低声训斥:“够了,吃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