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前世今生
作品:《渡劫》 从露营地回到别墅,权无心和司卿之间的气氛已然不同。
权无心深吸一口气,牵着司卿的手来到了花房。
只见杨母正拿着一支娇艳的香水百合,比划着插入一个典雅的白瓷花瓶中,脸上带着闲适的笑意。
杨父则从一本书后抬起头,看到两人一起走过来,眼神温和。
“爸,妈。”权无心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但更多的是坚定。
杨母笑着转头:“回来啦?玩得开心吗?”
她的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顿了一瞬,笑意更深了些。
权无心紧了紧握着司卿的手,沉声道:“有件事,想跟你们说。”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我们打算结婚,日子你们看着选就好。”
“哐当!”
杨母手中的百合花直接掉在了桌上,她另一只手下意识扶住旁边的花瓶,才没让那昂贵的白瓷瓶摔碎。
她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结、结婚?”她声音都变了调,看看儿子,又看看旁边依旧清冷的女子,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虽然她一直盼着儿子开窍,使劲撮合,但这进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直接快进到结婚了?
相较于杨母的失态,杨父虽然也有一瞬的震惊,书都放低了些,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常态,锐利的目光在儿子和司卿之间扫视。
权无心知道,仅仅这样还不足以解释这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投下更重磅的炸弹:“还有,关于司卿的来历,以及我昏迷那三年……”
他尽可能用简洁的语言,将灵魂穿越异世以及司卿拥有非凡能力等事情,选择性地告知了父母,他并没有提及魔神的威胁,只强调了两个世界的关联和司卿的特殊性。
花房里一片死寂。
杨母已经彻底懵了,手还扶着花瓶,嘴巴微张,仿佛在努力消化这远超她认知范围的信息。
灵魂穿越?异世界?修仙?法力?
这……这真的是她生活了半辈子的世界会发生的事情吗?
杨父的眉头紧紧皱起,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变得无比深邃。
他久经商海,阅历丰富,更能接受一些超乎常理的事情。儿子昏迷三年奇迹苏醒本就疑点重重,如今这个解释虽然匪夷所思,却莫名地串联起了所有疑点。
尤其是司卿那身迥异于常人的清冷气质和偶尔流露出的非人手段,此刻都有了答案。
良久,杨父缓缓吐出一口气,目光落在司卿身上,语气郑重:“司小姐,文川所说,可是属实?”
司卿迎上他的目光,坦然点头:“是。”
“老……老公?”杨母这才像是找回了一点声音,无助地看向丈夫。
杨父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道:“孩子们有自己的缘分和造化,既然文川认定了司卿,而司卿也愿意,那我们做父母的,祝福就好。”
他抬眸看向权无心和司卿,“日子我们会尽快选,其他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
得到了父亲的理解和支持,权无心心中的巨石陡然落地,眼眶甚至有些发热:“谢谢爸!”
杨母终于也慢慢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巨大的冲击过后,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和激动竟然慢慢涌了上来。
她的儿子,娶了个仙子?
还是来自异世,有法力的仙子?
这……这简直是电影里才有的剧情!
一瞬间,所有的惊吓都化作了巨大的骄傲。
“结!必须结!马上结!”
杨母猛地站起来,脸上的表情瞬间从震惊变成了极度亢奋,眼睛亮得惊人,“我这就去联系王太太、李太太她们!还有最好的婚庆公司!酒店!对!婚纱、戒指!”
“阿卿啊,你喜欢中式的还是西式的?还是中式的吧,喜庆!凤冠霞帔咱们也得准备,还有聘礼、嫁妆!咱们杨家可不能委屈了你,虽然你家不在这边,但该有的排面一样不能少!”
杨母嘴里念念有词,已经开始盘算着要邀请哪些人,要准备哪些东西,恨不得立刻将这场举世无双的婚礼办起来。
杨父看着妻子瞬间转变的态度,无奈地笑了笑,但对她的反应似乎早已预料。
自此,杨家上下仿佛投入了一场紧张而喜悦的备战。
杨母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资源,一边广发喜帖,一边开始疯狂地筹备聘礼和嫁妆,势必要为儿子和儿媳举办一场轰动全城的盛世婚礼。
某天傍晚,司卿独自在花房温养灵力。
她双眸微阖,指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冰蓝光晕,正引导着周围木灵之气滋养经脉。
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杨母端着一盅甜汤走了进来:“阿卿,还在修炼呢?歇会儿,这是王妈刚做好的绿豆沙,你尝尝?”
司卿缓缓睁开眼,眸中冰蓝微敛,微微颔首:“多谢。”
杨母放下瓷盅后,并未立刻离开,而是从身后拿出一本厚重的,由暗红色锦缎包裹着的册子,神色略显郑重。
“阿卿,这是咱们杨家的族谱,按老辈传下来的规矩,新进门的媳妇儿啊,都得把名字和照片录进去,算是正式入了宗祠,受了祖先认可。”
她将族谱轻轻放在司卿旁边的藤编小几上,翻开到最新的一页,指着空白处:“你看,文川的名字在这儿,你就填在旁边,照片贴这儿就行。”
司卿目光落在那本散发着淡淡樟木气息的族谱上,沉默了一瞬。
次次渡劫均以失败告终,她从未到过成亲的那一步,就连在恭王府那次也不过是走了个过场,以至于对于凡俗家族的这些礼仪并无概念。
但感受到杨母话语中的期盼,她并未拒绝,只轻轻点头:“好,我明白。”
见司卿应下,杨母笑容更盛:“哎,好孩子!那你先看看,照片不着急,等哪天方便,拍了再贴也行。”
说着,便又脚步轻快地离开了花房。
司卿的指尖划过纸张微糙的页面,目光缓缓扫过上面一个个陌生的名字与生辰卒年。
这些于她漫长的修炼岁月而言,不过是瞬息生灭的凡人痕迹,在这里,却承载着一个家族绵延的脉络。
然而,当她的目光无意间掠过属于权无心祖辈的一页时,她手上的动作骤然停顿。
那一张略微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老妇人梳着旧式的发髻,面容慈祥,眼角带着细密的笑纹。
不知为何,司卿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容,这与郯国那位太后实在……像得惊人。
司卿的指尖下意识地向下移动,落在照片中老妇人的手腕上。即便照片模糊,依旧能辨认出那手腕上戴着一串圆润的珠串。
她的呼吸微微一滞,不会有错!
那是郯国太后从不离身的红珊瑚珠串,似乎蕴含着特殊的王室愿力。
权无心的祖母,与异世郯国的太后容貌极度相似,且拥有太后专属的信物。那么,这位祖母极有可能是那位太后的血脉后代。
而权无心身上,便也流淌着一丝来郯国王室的血脉。
所以,当初权无心的魂魄之所以会附于世子之身,并非偶然?
花房内,花香依旧馥郁,但司卿周身的气息却变得愈发冰寒沉寂。
吉日良辰,杨家别墅张灯结彩,宾客盈门,处处洋溢着喜庆喧闹。然而,与别墅主体建筑的现代风格不同,精心布置的主礼堂却完全仿照了古制。
红绸高挂,喜字成双,龙凤花烛燃着温暖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宾客们虽身着现代礼服,却都不由自主地被这庄重典雅的古式氛围所感染,言笑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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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了几分郑重。
权无心一身正红色金线绣云纹的古代长袍,衬得他身姿挺拔,俊朗非凡。只是,他那张惯常带着几分不羁的脸上,此刻却写满了紧张,他手心微微沁出薄汗,目光不时飘向礼堂入口的方向。
终于,在司仪高亢喜庆的唱喏声中,新娘子被搀扶着,缓缓步入礼堂。
司卿凤冠霞帔,一身繁复华丽的大红嫁衣,金线刺绣的凤凰牡丹栩栩如生,流光溢彩。宽大的袖口下,一双纤手交握着,头顶着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每一步都走得极稳,却又透着一丝僵硬。
礼堂里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叹声,权无心的心跳骤然加速,目光紧紧黏在那抹红色的身影上,再也移不开分毫。
他按照司仪的指引,上前牵过红绸的另一端,引着司卿走向堂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权无心与司卿相对而立,缓缓躬身对拜,隔着盖头,他仿佛能感受到她清浅的呼吸。
然而,就在起身的瞬间,司卿的身形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盖头之下,司卿的眼前毫无征兆地闪过,无数破碎而熟悉的画面。
同样是满堂的红绸喜烛,同样是喧闹的宾客,同样是凤冠霞帔,甚至……耳边响起的司仪唱喏声都几乎一模一样。
不过,那画面中的场景似乎更加宏大古老,宾客的气息也截然不同。
如同针扎般的头痛猛地袭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强行撕裂她的识海钻出来,她浑身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又猛地倒流,四肢百骸泛起一种令人窒息的麻木感。
盖头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直到交握的指尖用力至骨节泛白,才勉强支撑住身体没有倒下。
怎么回事?
这些是……被她遗忘的前世?
还是……某种预示?
无人发现她的异样,喜庆的乐声和宾客的笑语掩盖了她瞬间的失态,流程仍在继续。
“……礼成!请新郎官为新娘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司仪高声唱道,递上了一柄缠着红绸的玉如意。
权无心深吸一口气,压下激动的心情,接过玉如意,手指甚至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
他一步步走向司卿,满怀期待地用玉如意的一端,轻轻挑向那方鲜红的盖头。
盖头缓缓滑落。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线条优美的下颌,接着是那抹总是紧抿此刻却微微苍白的唇,挺翘的鼻梁,最后是那双总是清冷如寒潭的眼眸。
权无心的呼吸一滞。
眼前的女子,凤冠璀璨,嫁衣如火,本是极尽明艳动人的模样。
可是,她的脸色却苍白得厉害,那双看向他的眼睛里,没有平日的清冷,也没有新娘该有的羞怯,反而带着一种未曾散尽的惊悸,她的睫毛甚至还在微微颤抖着。
权无心心中的喜悦瞬间被担忧所取代,他上前一步,几欲开口。
司卿在他开口之前,微微地摇了一下头,示意自己无事。权无心强压下追问的冲动,知道此刻不是时候。
接下来的敬酒、寒暄,司卿都表现得异常安静,举止依旧得体。
好不容易熬到仪式暂告一段落,权无心立刻以新娘需要休息为由,半扶半抱地将司卿带离了喧闹的礼堂,快步走进了早已准备好的休息室。
一关上房门,权无心几乎是立刻转过身,他的双手扶上司卿的双肩,触手一片冰凉,甚至能感觉到她纤细骨骼在掌心的轻颤。
“师姐,”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和慌乱,“……是不是因为我?”
他扶着司卿肩膀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里充满了自责:“是因为你同我结为道侣,让你沾染了这红尘因果,以至损了你的无情道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