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开仓放粮

作品:《埋尸变强,我一人屠国

    钱八搓着手,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底气不足:


    “陈爷…您信得过我,让我来挑这个头,我感激不尽。可我哪有您那样的声望和手段?更别说您那身鬼神莫测的功夫了。”


    他想起之前的事,更是面露羞愧:


    “我为什么栽在了黑店里,陈爷你也是知道的,我已经把大家伙的家底丢了出去。要不是您出手,我连命都丢那了…”


    “回来的时候,我都没脸见乡亲父老。现在您让我领头…他们…他们还能信我吗?愿意跟着我干吗?”


    陈默看着他,语气平静:


    “镇民当初能推你出去,说明你平日里在镇子里就有几分人望和信誉,大家信得过你。”


    “这次剿匪,你也出了力,亲手报了仇,这是实打实的功劳。”


    “我会给你站台。让你领头,是我的意思。有我的名号在,初期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反对。”


    他顿了顿,


    “但后面具体能做到哪一步,能不能真正让人心服口服,还得看你自己怎么做了。”


    “按照我刚才说的方向,一步步来,结果不会太差。”


    钱八听着陈默的话,看着他沉稳的眼神,那份压力似乎也减轻了些。


    陈爷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把路指得这么明白,自己再畏首畏尾,那就真对不起陈爷的信任和这番安排了!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挺直了胸膛,脸上露出了决然之色:


    “陈爷!我钱八烂命一条,是您救下来的,这镇子也是您保下来的!您吩咐的事,我钱八对天发誓,必竭尽全力,按着您指的路子走下去,绝不敢辜负您的期望!”


    陈默没有接茬,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谈话可以结束了:


    “行了,大致安排就这样,都先回去歇着吧,养足精神,后面还有得忙。”


    钱八和孙跛子闻言,都站起身来。


    孙跛子习惯性地躬了躬身,钱八也准备拱手告辞。


    就在钱八转身要走的当口,陈默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叫住了他:


    “钱八,等等。”


    钱八立刻停步转身:“陈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陈默沉吟了一下,问道:


    “你之前说,那个乡绅赵德坤,有个远房表亲在衙门里当差?”


    “嗯,”钱八点头,“是有这么回事,赵德坤平日里没少拿这个唬人。”


    “知不知道他那个表亲具体叫什么名字?在哪个衙门,任什么职位?”陈默追问,“是不是…就在安澜城里?”


    钱八仔细回想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


    “名字…好像是叫赵…赵什么来着…对,赵朴!挺普通一个名儿。”


    “是不是就在安澜城…应该是,咱们这附近,也就安澜城算得上是府城,有大衙门了。”


    “至于具体在安澜城哪个衙门当差,小的就不太清楚了,只听赵德坤吹嘘过,说他那表亲在衙门里颇有些脸面。”


    陈默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知道了,去吧。”


    钱八这才再次拱手,和孙跛子一同退出了屋子。


    接着陈默又看向了还在发愣的柳萍,开口道:


    “你也回去歇着吧。早点休息。”


    “啊?…哦!好!”


    柳萍猛地回神,匆匆忙忙的站起身,有些慌张地应了一声,甚至没敢再看陈默一眼,就低头快步走出了屋子。


    直到带上门,冰凉的夜风吹在滚烫的脸上,她才稍稍缓过神,可心口的悸动却丝毫未减。


    她脚步虚浮地走在昏暗的土围子里,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刚才那一幕。


    陈默那只温热的手,先是捏了捏她的手,然后…揉了揉她的头。


    这、这是什么?


    陈大哥…他是什么意思?


    他平时总是一副对儿女情长毫无所觉,甚至有些回避的模样,仿佛心里只装着那些打打杀杀和沉重的责任。


    可刚才那一下…


    是单纯看她慌乱,顺手安抚一下?


    还是…有别的意思?


    他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柳萍的心跳得又急又乱,在胸腔里胡乱冲撞。


    那我呢?我又是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几乎不需要思考,答案就明晃晃地摆在那里。


    她早就认定了陈默。


    她只是…只是不确定陈默的心意。


    他对自己,究竟是怜悯多于其他?还是责任使然?或者…也有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是不同的?


    如果有,那一点点,又到了什么程度?


    是像自己这样,已经辗转反侧,甚至会因为一个不经意的触碰就心慌意乱的程度吗?


    还是说他现在依然觉得时机未到?


    无数的念头像是炸开的烟花,在她脑海里纷纷扰扰,纠缠不清。


    一会儿觉得陈默那一下或许没什么特别含义,自己纯属想太多;


    一会儿又觉得,以陈默的性格,若非有意,绝不会轻易做出这种略显亲昵的举动。


    两种想法互相拉扯,让她心乱如麻,脸上时而发烫,时而发白,脚步也越发凌乱,几乎辨不清方向。


    等她稍微冷静些,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临时分给她的那间小屋门口。


    她推开门,逃也似的钻了进去,反手闩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屋内没有点灯,一片漆黑,只有窗外漏进的些许月光,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这种寂静和黑暗,反而让那些纷乱的思绪更加清晰起来,嗡嗡作响。


    她摸索着走到一张简陋的板床边,和衣躺了下去,睁着眼睛望着漆黑的屋顶。


    脑子里依旧是一团乱麻,陈默的脸,他说话的样子,他挥刀时的果决,还有…刚才那短暂的触感,交替浮现。


    她翻了个身,把发烫的脸颊埋进有些粗糙的被褥里,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别想了…别想了…


    可越是想压制,念头就越是活跃。


    最终,在这一片混乱而无序的思绪中,身体的疲惫渐渐占据了上风。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呼吸也逐渐变得均匀绵长,终于睡去。


    ……


    次日。


    土围子里的人声和脚步声比阳光更早地唤醒了陈默。


    他睁开眼,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


    外面天色刚蒙蒙亮,但整个营地已经活了过来。


    镇民们大多习惯了早起劳作,即便昨日经历了大战和狂喜,身体的惯性依旧让他们早早地醒了过来。


    此刻他们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虽然依旧能看到失去亲人的悲戚,但压在心头的匪患大山被搬走,让每个人的脸上都多了几分生气,说话走动间也轻快了不少。


    陈默刚刚推门出来,钱八就寻了过来,脸上带着些急切:


    “陈爷,您起了!”


    “大伙儿都饿了一天了,肚子里没食,干活都没力气。”


    “昨天刚打下这地方,乱糟糟的,也没顾上生火做饭,就那么喝了些凉水对付过去了。那些刚救出来的妇人孩子,也就分着吃了点马匪剩下的冷馍硬饼。”


    “您看,这粮仓是不是该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