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以身相许
作品:《埋尸变强,我一人屠国》 柳萍的脸颊紧贴着陈默的大腿,泪水瞬间浸湿了陈默的裤管。
由于跪地的冲击,她的衣襟微微散开,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和若隐若现的锁骨。薄衫之下,胸脯因急促呼吸而剧烈起伏,此刻正紧紧压在陈默的腿侧,柔软的触感即使隔着布料也清晰可辨。
“陈大哥!”
“求陈大哥为我父亲做主!夺回我父头颅!报此血仇!!”
她泣不成声,语无伦次: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你已救我两次,恩同再造。我本不该…再奢求更多。可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如果程大哥成全,柳萍…柳萍愿以此身相许,此生为奴为婢,追随恩公左右,绝无二心!”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柳萍回忆起母亲总是教导她要明哲保身,不愿她过多习武,更不愿她像父亲那样,为了不相干的人出头,免得惹火烧身。
母亲和父亲为此也经常吵架,甚至后来因此分居,倒不是感情不和,只是道不同。
母亲求的是安稳,父亲求的是心中的道义。
而她骨子里,一直向往着父亲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气。
所以,她最终还是练了武,踏上了和父亲相似的道路。
如今,母亲病逝,她来投奔多年未见的父亲,满心以为能找到最后的依靠,却连一句话都没能说上,就亲眼目睹了父亲惨死,连头都被贼人挑走…
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陈大哥…
她在心里咀嚼着这个称呼。
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还一路护送自己到此,沉默却可靠。
自己对他…有感激,有仰慕,甚至因那一路的颠簸而生了些不明不白的情愫。
可说到底,两人之间并无太深的情谊,他只是顺手救了自己,仅此而已。
今早出门前,她在房门前站了许久,内心也曾激烈挣扎过。
她想过开口恳求,求他帮父亲报仇。
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人家已经救了自己两次,恩重如山。
自己凭什么再要求他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去对抗那伙凶残的马匪?
可陈默刚刚的那下搀扶却是直接引得她压抑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现在她只觉得羞愧,自己肮脏不堪。
但她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这是她唯一能付出的、也许能打动对方的东西了。
周围的镇民们看着这一幕,无不心酸垂泪,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陈默看着跪在自己脚边、哭得浑身颤抖的柳萍,心中没有半分旖旎。
他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漂亮话,也觉得没必要。
他只是叹了口气,弯腰,伸手,将柳萍强行拽了起来。
“起来吧。你父亲的仇,我会管。头,我会取回来。”
他顿了顿,看向柳萍哭红的双眼,补充道:
“至于其他的…不必再说。我帮你,不是图你什么。”
说完,他便不再看柳萍,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那具倒在血泊中的无头尸体。
柳萍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竟忘了哭泣,而此刻,陈默已经迈步走向了柳乘风的尸身。
他伸出手,动作自然而专注,开始整理起柳乘风破损的衣衫,拂去他身上的尘土和血污,摆正扭曲的肢体,试图让他在最后的时刻多些体面。
周围的镇民们都屏息凝神地看着陈默,没有人在这种关头出声询问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到底是谁。
从开始整理的那一刻开始,一种肃穆的气场便自然而然地笼罩了众人。
他们能从这年轻人身上感受到一种与柳爷相似的气息……
不是武功路数,而是一种更深层的东西,一种面对强敌与死亡时的坦然。
他站在那里,就像是柳爷曾经站在那里一样,莫名地能让人感到安心。
站在陈默身边的孙跛子盯着这具无头的尸身,眼神复杂的闪烁了一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瘸腿。
陈默继续入殓,随着他整理的进展,一股轻盈如风的意识涌入了他的指尖。
并非磅礴的力量,也不是高深的武学感悟,只是一段模糊的话语。
“守住…守住镇子…护住…他们…”
陈默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葬魂诀自然流转,他能感觉到,这份执念缓缓流入了他的身体,最终沉淀在了他的心底,与林朔那份沉郁的复仇之念并列,成为了他必须背负的又一份重量。
与此同时,一些关于气息运转、身形腾挪的零碎感悟也悄然融入…
那是柳乘风浸淫数十载的轻身功夫的精华,虽然残缺,但足以补上陈默至关重要的一块短板。
陈默缓缓睁开眼,眸中似有清风流转,手上的动作变得更加沉稳。
混在人群里的钱八亲眼看着陈默的动作,只觉得一阵惊讶。
这种对尸体的态度绝非普通仵作或送葬人能做到的…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逝者的尊重,甚至带着某种…承接的意味?
他是不是越来越有柳爷的气势了?
钱八脑子里没来由地蹦出一个词……报怨人。
他不知道这词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这世上是否真有这么一号人物,但看着此刻的陈默,他只觉得,再没有哪个词比这个更适合形容他了。
另一边,不需要陈默吩咐,旁边几个红了眼圈的汉子已经动了起来:
“愣着干什么!去找家伙!给柳爷挖个像样的坑!”
“我去寻棺材!老张头年前给自己备的那口厚棺……他没能用上,那就先给柳爷用!”
“对!给柳爷用最好的!”
很快,工具被找来,孙跛子领着几个闷着头的汉子,奋力在一旁的空地上挖掘墓穴。
一口厚重的柏木棺材也被其他几人合力抬了过来。
陈默和柳萍,在几位年长妇人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将柳乘风的尸身抬起,放入了棺中。
接着棺木被缓缓放入了挖好的墓穴。
然而,当有人拿起铁锹,准备填土时,陈默却抬手阻止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
陈默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张悲戚而茫然的脸,最后落在棺椁上:
“头,还没回来。”
“柳前辈守护了这镇子这么久,我们不能让他身首异处地走。”
“这土,先不填。”
“等我们,把头抢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