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5
作品:《我死了,又活在他的白月光身上》 21
吃完饭我们就走了,因为家里还有一个没有吃饭。
小狗崽长长了些,眼睛睁了一条缝,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黄,等它大了再改名叫大黄,沈立白没有发表反对意见。
我给它喂羊奶,已经是最细的勺子了还是很难喂进去,总是流出来,我搞了半天,沈立白说明天去问问李舍扬。
我在小本子上记录了它的体重长度和摄入羊奶量,秤是沈立白新买的厨房电子秤。
我把小黄放回狗窝里,原本沈立白是不让我把狗窝放在卧室的,经过我一番严肃的沟通和讲道理后,他才皱着眉妥协了。
我洗好澡坐在床上,由于沈立白不允许我睡觉前玩手机,他去洗澡的时候我没事干又开始看日记——
11月16号。
我和立白在一起一个月了,他对我真的很好。
今天我们去吃了学校附近一家新开的菜馆,排队等了两个小时才轮到我们,幸好味道还不错。
11月20号。
今天有国际政治经济学的期中考试,我觉得写得不是特别好,明天还有一门国际法。
立白的专业课考试要去野外,下周才能回来。
11月22号。
和舍友在宿舍点外卖吃,他突然问我有没有和沈立白上过床。
我有些惶恐,说没有。
舍友说他妈妈是医生,提醒我如果要和沈立白上床一定要记得做措施,不然有可能感染艾滋病。
我不懂这个,说知道了。
其实我们甚至连亲吻也没有试过。
11月28号
国际政治经济学的成绩出来了,98分,是专业第一名,但这个成绩只占总成绩的30%,还有期末考试和一篇论文。
国际法的成绩还没出。
沈立白给我发消息说他明天就回来了。
……
“还不睡?”沈立白洗完澡出来叫我,我合上日记本,看见他穿着一件黑色紧身背心和一条同色短裤,长手长腿,肌肉健硕,他整个人都比我大上一圈,抱我就跟抱娃娃一样,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把日记本放在床头,翻了个身没理他。
沈立白关灯躺上床搂过我如同一个稳定热源紧紧贴在身后,他结实有分量的手臂搭在我的腰上,指腹隔着睡衣轻轻摩挲我的肚子,均匀的呼吸声就在我耳后,我知道他睡着了,可我却难以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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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立白例行带我去医院复查,医生说我需要多补充蛋白质和维生素,我问医生我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医生看了看我的康复记录报告,说:“你目前的恢复状况已经非常乐观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昏迷了5个月,要想身体各项机能恢复到正常水平还是需要较长一段时间,急也急不来的。”
我不知道沈立白什么时候会厌烦照顾我每日三餐这种生活,但我一直维持半残废的生活状态才一个月已经有些烦躁。
人是有嫉妒心,哪怕他是我的配偶,我每日看着沈立白四肢健全行动自如,他身材又好,在联想到我上个厕所都要他抱到马桶上,脱下裤子就看到肌肉干瘪的双腿,日复一日心里就开始逐渐不平衡。
目前具体表现为我不想和他睡同一张床。
不出意外,沈立白拒绝了我的提议,他甚至不问我为什么。
我态度认真地说:“沈立白,我没有在开玩笑,从今天起,我们分房睡。”
沈立白问我如果半夜想起夜怎么办?我说我睡觉前两小时不喝水。
沈立白沉默了很久,还是说不行。
我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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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两天没有和沈立白说话,但这并不影响他照顾我日常起居,我上厕所的确需要他抱着去,但我不让他帮我脱裤子。
第三天,早上我在康复中心完成训练后,沈立白载我去了一个写字楼。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不想问。
我们进了写字楼乘电梯上了18层,这层只有一个心理治疗诊所。
这是我三天以来第一次主动和沈立白说话:“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长期昏迷的病人苏醒后即使外表看起来没有大碍,但可能会存在不同种类和不同程度的心理健康问题。”沈立白道,“我问过医生,他建议我带你看看心理咨询师,尤其是针对术后病人的。”
“我好得很!”我大声说。
沈立白平静道:“我也希望是这样,不管如何,今天先做一个心理评估。”
我坐在轮椅上想跑也跑不掉有种深深无力感,只能被沈立白推进诊所里。
前台给了我们一张表格让我们填一些基础信息,沈立白说他已经和心理医生直接联系过了,医生那里有我的详细病历。
前台立马改口问我们叫什么和电话号码。
沈立白报了名字和号码,前台确认后拿起内线电话打给医生。
不一会儿,医生就从诊室里出来亲自接待我们。
我没想到沈立白给我安排的心理咨询师是于舒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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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室里只有我和于舒礼。
于舒礼给我倒了杯水,让我别紧张。
如果说前几天我觉得于舒礼还可以交个朋友的话,今天的于舒礼已经被我打成和沈立白同一阵营的敌军。
“立白哥和你结婚的时候,我在国外进修赶论文,不得已缺席了你们的婚礼,回国后我忙于事业,和立白哥见面也少。”于舒礼道,“上次在沈伯母家和致和哥聊天,我就觉得致和哥你说话很有意思,有些后悔怎么没早点认识你。”
我皮笑肉不笑:“是吗?”
于舒礼继续道:“你昏迷时我去医院探望过你,那时我听医生说你伤到头部很大概率永远也醒不过来,最好的结果也是植物人,立白哥一直照顾你,每日都和你说话,没想到真的有奇迹发生,失忆对你来说已经是最轻的后遗症了。”
我张了张口无言,我从来不知道这些。
于舒礼又问:“你觉得沈立白这个人怎么样?”
“他很好,好得过分。”人非草木,我说的是真话,可我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可是……”
于舒礼温柔道:“没关系你想说就说什么,你放心,立白哥不会知道我们聊了什么的,保护患者的**是心理医生的原则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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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舒礼的面相清秀,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沈立白是我在医院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我决定从头说起,“他说是我的法定配偶,我无处求证,出院后只能先跟他回家,起初我跟他睡同一张床我会整夜失眠,他做的饭菜都是我讨厌吃的,沈立白给我看我以前写的日记,我觉得里面的内容我根本写不出来,我喜欢吃辣,可日记上却说我口味清淡,我们去一起念过书的大学,他说我们以前经常看同一本书,可我却选了一本和他选的完全不一样的书,我也是军校毕业的,可是见到老师我却忘了起来敬礼,我以前喜欢文艺电影,但是我现在去美术展览馆困得只想睡觉,我不知道我不能吃芒果,我还做过一些梦,梦里我在练习射击和搏斗,表现不好还会挨教官鞭子,我以前明明是老师,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梦到这些。”
“来,先喝点水。”于舒礼把杯子递给我。
我捏着纸杯手在发抖,“沈立白不让我出去工作,他管得很严,如果我说的话不合他意,他从来不会跟我商量,只会说不行,我觉得我一点都不了解他,我只是在被动地接受他的照顾,他给我的我都要接着,因为我是个残废,因为他是我的法定配偶,我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我说完了,心里也没那么憋了,我问于舒礼:“你会不会觉得我挺不识好歹的?”
换个人来,可能早就把我丢到疗养院再请个护工,不知道能省多少麻烦,沈立白工作本来就繁忙,我还在挑三拣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