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 6

作品:《我死了,又活在他的白月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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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认为配偶之间也是需要沟通与互相理解的。”于舒礼说,“你的手抖得很厉害说明你内心十分矛盾,我认为可能是因为沈立白在你生活的方方面面先入为主,可你由于脑部受创让你表现出和以前不一样的行为或偏好,你起初不会察觉或者觉得无所谓,但沈立白的身份,加上他依旧按照你以前的习惯照顾你,还有你以前的日记,让你渐渐相信是你自己有问题,导致你认知失调。”


    于舒礼问我:“你觉得你现在表现出来的行为偏好是无意识的还是有意识的?”


    我说:“我觉得是本能。”


    “那沈立白有什么反应?”于舒礼问。


    我想了想说:“他没说什么,不过他知道我不喜欢吃猪肝后,就再也没有做过,那次我和他选了不一样的书,他也立马改口说是自己选错了。”


    于舒礼了然,“那说明他也有在为你改变,我觉得只要这些习惯不影响你的生活,不妨坦然接受它们,就当换个口味了,至于以前的事能想起来最好,日记的内容看看就行,想不起来也不用太纠结。”


    “这些都是小事。”我说,“但是在大事上他从不让步。”


    于舒礼道:“你是说工作的事?我的建议是你现在还是以静养为主,要是我有老婆也这样,我哪里还舍得让她出去工作?”


    我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好,这么一直照顾我这样一个半残,是个人都会疯掉吧。”


    于舒礼说:“你担心沈立白会弃你不顾?据我了解,立白哥绝不是那样的人,他要是那样的人,在他被医生告知你苏醒几率渺茫时,他又何必风雨无阻去医院照看你,他在最无望的时候都没有放弃你,更何况你现在已经醒了,你不知道他有多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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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于舒礼聊完了,他带我出去,沈立白坐在门外的等待区,他见我们出来立刻站起身,于舒礼挂着招牌职业微笑,“我还有几句话要和立白哥聊聊,你在外面等我们吧。”


    沈立白和于舒礼进了诊室,我掏出手机看了会儿,然后去新闻app里搜索千峰山车祸。


    搜出来的新闻有很多条,我筛选出2月份的新闻,结果居然一条都没有,我又筛选了3月份,只有一条,却是推荐千峰山旅游景点的,我接连在不同app里搜索相关词条,都没有关于千峰山2月份车祸的新闻。


    我干脆不筛选了,有什么看什么,刷了一会儿,看到一条去年12月份的新闻,是千峰山的车祸新闻,我点进去看,有一辆小车在千峰山路段打滑冲下山崖,汽车爆炸引发大火,消防赶到后扑灭大火,除了烧得只剩骨架的车辆,还有一具已经面目全非的焦尸,经法医鉴定是具男尸,生前大约24-25岁,身高180公分左右,后经DNA鉴定已联系到其家属,出于对死者尊重,警方没有公布男尸身份,最后该则新闻以雪天路滑,望广大群众小心开车结尾。


    诊室的门开了,沈立白走出来,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不过我相信于舒礼会保密我说的话。


    于舒礼送我们到电梯口,对我说:“回去好好休息,半个月之后再来看看。”


    我点点头,电梯到了,于舒礼对沈立白道:“路上小心。”


    沈立白推着我进了电梯,电梯里还有其他人,一时很安静,到了车上,我们谁也没说话,沈立白越过我拉过安全带给我扣好,他挺立的鼻梁近在眼前,我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因为我嘴快说了“离婚”两个字,沈立白折回来报复亲我,他的鼻尖抵在我的面中。


    我抬手搭上沈立白的后颈,沈立白以为我不舒服,问我怎么了,我看着他那双担忧的眼睛,把他勾过来,亲上了那两片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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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车上亲了很久,沈立白穿的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衬被我抓得皱巴巴的。


    我本来只是想亲一下作为我跟沈立白冷战两天的道歉,谁知道他抓着我不放一直深吻。


    直到车窗被人突然敲了敲,我们才分开,我抿了抿微肿的嘴唇。


    沈立白面不改色降下车窗,敲窗的大叔问:“请问你们是不是准备要走啊?”


    沈立白说:“嗯,马上就走。”


    大叔抬了抬手,“行,谢了兄弟。”


    我脸颊开始发烫。


    写字楼停车场中午都是满的,大叔见我们上车应该等了我们很久,没办法只好下车来问问。


    沈立白打开车内空调挂挡倒车,不忘抚平被我抓皱的地方,然后跟我说了句去军部基地。


    我说:“小黄还没喂呢。”


    沈立白大多数时候带我做完复健训练会先送我回家,偶尔带我去他工作单位,但是自从有了小黄,我就只想回家。


    “我知道,我去取点资料,很快。”沈立白道。


    我看向车窗外,车水马龙,等红绿灯时,看着斑马线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我也很想正常地走在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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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见到了李舍扬,他问我最近恢复怎么样?


    我说不错,但我很想尽快站起来。


    李舍扬说:“其实也不是没有方法。”


    我问:“什么方法?”


    “复健训练是通过不断锻炼萎缩的肌肉使它重新生长,过程温和,但相对也比较缓慢。”李舍扬说,“现在有种刺激疗法,用电疗设备不断高强度刺激你的肌肉,但治疗过程会很痛苦,老沈知道,他不想让你接受后者这种疗法。”


    我没有说话,就算我回去和沈立白再提,他肯定不会同意。


    李舍扬又说:“要么你也可以试试泡药浴,按摩这类温和的辅助手段。”


    这些应该没有问题,我谢谢李舍扬。


    李舍扬问我:“对了,用针管喂奶方便多了吧?”


    上次我用勺子搞不定,沈立白问了李舍杨,李舍杨给我们一包无头针管。


    我说是,总算不会手忙脚乱了。


    李舍扬又和我讲了一些养狗注意事项。


    我用手机备忘录一一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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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立白说话算话,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接我了。


    家里没有什么菜了,我们去了趟超市。


    我馋薯片,上回没有买成,这次沈立白自然也不想给我买,我说我就看看不买,沈立白允许我解解眼馋。


    这排货架暂时没有第三人来逛,我故作神秘道:“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沈立白信以为真俯下身,我稍微撑起来飞快地在他的唇边亲了一口,说我的秘密:“沈长官,就一包行不行?”


    这个称呼是我听见他下属这么叫他的。


    我看着沈立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皱起眉,最后眼里浮现一丝很淡的笑意,像是在说我怎么这么无赖。


    我睁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沈立白问:“要哪个?”


    我指着上面的货架:“那个,辣味的。”


    沈立白拿下来仔细端详配料表,道:“这个味道好吃吗?”


    我望眼欲穿又怕他反悔,小心试探道:“我也不知道,要不再买一包原味的?”


    沈立白的视线从薯片配料表上移下来睨了我一眼:“得寸进尺。”


    我攀住他的手,讨好道:“长官大人,你最伟大了,行行好。”


    沈立白似乎真的遭不住我这么喊他,他捏住我的手腕,质问道:“谁教你这么喊的?”


    我一笑:“你猜。”


    沈立白:“……”


    “拿着。”沈立白把薯片塞给我。


    我不死心:“还有原味的呢?”


    沈立白冷冷道:“没有了。”


    “那我们下次再来买吧。”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不来了。”沈立白不再停留推着我离开了零食区。


    我据理力争:“不行,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