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 4

作品:《我死了,又活在他的白月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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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到家,黑漆漆的,我总觉得家里太安静。


    沈立白不喜欢请保姆,只有一个阿姨固定每隔几日会来做清洁,做完就走了,我不用去复健中心时都是一个人在家,电子产品也不可能从早看到晚,我觉得很闷。


    我对沈立白说:“要不我们养条狗吧?”


    “养狗?”沈立白不解,“养狗很麻烦,你身体不好还是别养了。”


    我坚持:“可是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很无聊,你又不让我去工作,求你啦。”


    沈立白:“……”


    我知道比起让我出去工作,沈立白宁愿用一条狗打发我。


    第二天晚上沈立白就抱回来一只黑黄黑黄的狗崽子,胎毛还没换,说是李舍扬家的田园犬刚下的,还不到七天,一窝六只,正愁送不出去,沈立白就要了一只。


    李舍扬还送了一包羊奶粉,还有一个狗窝。


    沈立白说下午已经喂过羊奶了,先不用喂。


    我抱着狗崽闻了闻它身上的味道,忽然听见身旁的沈立白说:“下午妈打电话来问你的情况,我说你恢复得不错,她让我们明天回大院吃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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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沈立白这句话,我可能还想不起来有家人这回事。


    我顺口问了句:“那我爸妈呢?”


    沈立白说:“他们早年不在了。”


    我没什么感觉,我真没良心。


    我又问:“你爸妈他们喜欢我吗?”


    最近看了些新闻,同性婚姻虽然合法了,但其实还不太能被大众接受。


    “为什么这么问?”沈立白说,“我结婚需要打很多层报告,各方审批同意后才可以领证,他们不同意的话,很难。”


    我咦了一声,问道:“那离婚也是吗?”


    我敏锐地察觉沈立白不悦,不过我发誓我真的只是随口问的,结婚的反义词不就是离婚嘛。


    “不要再让我听见你提离婚这个词。”沈立白冷声道,他站起身走到楼梯口了又突然折身回来,接着他捧起我的脸亲了我,炙热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涌来。我反应不过来。


    我差点把手里的狗崽捏死。


    沈立白良久放开我,我觉得脸颊耳根热得发烫,沈立白吻技挺好的,还是舌吻,我已经有些头晕了。


    我刚才没有推开他,潜意识因为觉得我们是合法配偶,亲吻这种事失忆前肯定也做过不少,虽然失忆后的我还不适应跟男人亲吻。


    沈立白丢下我上楼洗澡了。我坐在沙发上,手里的狗崽睡得很香,完全不知道自己差点命丧我手,我舔了舔嘴唇,有些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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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到了沈立白的妈妈,是个很温柔的人,我对她很有好感,跟电视剧里那些恶毒婆婆不一样。


    我坐在客厅看电视,腿上摆着一个果盘,沈立白和他妈妈在厨房忙碌。


    我听见他妈妈提到了我,沈立白的声音比较低,然后就是水龙头冲洗东西的声音盖过了他们的说话声。


    我吃了几块苹果,玄关传来可视电话铃声,保姆去开门,我以为是沈立白的爸爸,结果进来的是一个跟沈立白年纪差不多的男人。


    他一进门就跟我撞对眼,他朝我远远打了个招呼,接着他走到厨房和沈立白和他妈妈说话,我知道他是熟客,没一会儿他又从厨房出来,客厅只有我这么一个大活人,他很自然地我在身边坐下。


    “致和哥。”男人道,“好久不见。”


    我并不认识他,直接问:“你是?”


    男人似乎忘了我失忆了这茬,道:“我叫于舒礼,跟立白哥从小在一个院长大的。”


    我点点头,“你们还是青梅竹马啊?”


    于舒礼推了推金丝眼镜框,我看出他有些尴尬,于舒礼解释道:“也就小学以前玩得多,初中只有寒暑假聚在一起,高中以后就更少了。”


    我哦了一声,叉起一块苹果问于舒礼要不要吃,于舒礼说不用,我说叉子是干净的,于舒礼还是拒绝了:“谢谢,我不爱吃苹果。”


    我叉起梨问:“那梨呢?”


    于舒礼礼貌道:“我也不爱吃梨。”


    我干脆把果盘给他,“那你要吃什么?”


    于舒礼摇了摇头,“谢谢,我不饿。”


    我遗憾道:“好吧。”


    我又说:“你说你和沈立白一起长大的,那你和我说说你们的事呗。”


    于舒礼沉吟了一会儿,说:“立白哥从小就是大院里的孩子的榜样,我妈以前老念我和我弟怎么不能和他学学?”


    我问:“那你学了吗?”


    “当然没有,那时候很叛逆的。”于舒礼笑了一下,他长得很斯文,有几分女相,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很可爱,“不过立白哥一直都是我们的头儿,因为我们捣蛋被人抓到告到家长那时,都是立白哥站出来替我们“顶罪”。”


    “那他有挨打吗?”我说。


    于舒礼说:“没有,因为别人一见到是他,就会和颜悦色地说“小白,又带弟弟们出来玩,注意安全,嗐没事这有什么,这是上次朋友送的特产,你拿去吃。”,对我们就是“好你们这些臭小子还敢来,当心我告诉你们爸妈,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于舒礼的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我哈哈大笑了半天。


    于舒礼说:“致和哥,你现在比以前开朗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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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沈立白是什么时候从厨房出来的,就在我和于舒礼聊得热火朝天时,我冷不丁看见沈立白就站在餐桌旁抱臂看着我们。


    我被沈立白冰冷的眼神泼醒。


    于舒礼也回头,他赶紧站起来,“立白哥。”


    沈立白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于舒礼换了个单人沙发。


    “聊什么这么开心?”沈立白的语气好像在审讯犯人。


    于舒礼正要解释,我抢先道:“不就聊聊你小时候的事,你们不是一起长大的吗?怎么,我还不能知道你小时候的事了?”


    沈立白不是很相信,“是吗?”


    “当然。”我说。


    沈立白勉强相信了,毕竟我和于舒礼以前也没有什么交集,能聊得这么开心纯粹是因为我们聊得来。


    于舒礼来串个门就回去了,还好我刚才留了他的联系方式,多个朋友多一条路。


    沈首长是开饭前几分钟才到家的,沈立白跟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父子俩都一板一眼,一大一小两规正严明的纪律条。


    饭桌只有四个人,沈立白应该是独子,可我又生不了孩子,沈立白和我结婚等于沈家要绝后,他爸妈当初怎么会同意我们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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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立白和他爸去了书房,他妈妈和保姆一起收拾餐桌,我被沈立白挪到了客厅沙发上,我看着她们在忙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也不是完全不能走动,于是我起身,结果刚走两步就摔了,膝盖磕在瓷砖上,我叫了一声,他妈妈刚把碗筷端去了厨房,客厅环绕着电视机的声音,一时半会儿没人能发现我。


    我并不想放弃,我已经受够了坐轮椅的日子,我扶着桌腿尝试站起来,可是腿部肌肉无力根本支撑不了我站起来,下一秒我被抱起来了,沈立白把我抱回沙发上,他卷起我的裤腿检查,膝盖红了一大片,沈立白让我别再乱动,他去找医药箱。


    我抬头刚好对上站在楼上书房门口的沈卫明的视线,严肃迫人,我甚至能想象出沈立白老了以后也是他这个样子。


    我和沈首长从他回来就没什么交流,除了我跟着沈立白叫了声爸,沈首长嗯了一声。


    沈立白妈妈从厨房出来,问我们怎么了。


    沈立白说我不小心撞到了,他妈妈连忙过来看我的腿,问:“怎么撞的?”


    我只好撒谎道:“我想喝水,我以为我能走路了。”


    他妈妈叹了口气,“你才刚出院,还是要小心些。”


    我说我会注意的。


    沈立白给我抹了些药油。


    我这时才注意到沈立白的无名指上戴着戒指,很不起眼,不然我也不会现在才看到。


    而我的双手上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