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作品:《手撕剧本,我成了团宠

    燕姝影猝不及防跌坐在地,再抬眼时,只捕捉到苏江离匆匆远去的衣角。


    气的她狠狠揪断手边一茎草叶,低声切齿:“楚玉荷,你且等着。”


    楚玉荷和苏江离一前一后地回到大厅,便见厅内茶香已换过一道。


    裴卿时坐在客位上,手中正捧着一盏茶。而她那位上朝归来的父亲,正在与他言笑晏晏。


    若是说苏江离最开始不知楚玉荷所说话是为何意,眼下看见裴卿时,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若是有此子掺和,他这一次提亲的成功率确实堪忧!


    “裴大人怎会在此?”他压下翻涌的怒意,声线仍绷得发紧。


    裴卿时抬眼,目光淡得像初化的雪水:“侯府的门,苏小将军来得,裴某自然也来得。”


    “裴大人倒是有雅兴。”苏江离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特地来侯府喝茶茶,不知这茶可合大人口味?”


    裴卿时抬眼。那双眼静得像深秋的寒潭,不起半分波澜:“茶合不合口,总要尝过才知。”


    随后有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就像人合不合缘,也非表面可断。”


    苏江离指尖被自己捏的咔吱作响,额间青筋乍现。


    苏夫人朝他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苏江离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烦闷压下,做到裴卿时的身旁,脚下动作却不停。


    冯夫人看着座上两位风采各异的年轻公子,又瞥向坐在一旁的楚玉荷,心头滋味复杂难言——这接回来的女儿,倒真是块惹眼的香玉。


    一旁的侯爷早已眉开眼笑,捋须的模样像是已掂量起哪门亲事更合算。


    三人言谈渐酣,苏夫人见时机已失,寻了个借口起身告辞。苏江离跟着母亲跨出厅门,仍不甘地回望。


    “今日不是时候。”苏夫人低声道,“且宽心,楚姑娘不会选裴家。”


    “母亲为何这般信誓旦旦?”苏江离只觉得母亲与楚玉荷的表情极为相似,也让他心中更为惊疑。


    “我们静等便可。”


    *


    厅内,冯夫人正殷勤续茶:“我这女儿命苦,自小流落在外,规矩上差些,但心地纯善……”


    “亲事非儿戏。”裴卿时放下茶盏,瓷器与木案相触,发出极轻的“嗒”声,“待禀明家严,再携礼登门,方是正理。”


    气氛看似和融,楚玉荷却在这时开了口。声音不大,却如石子投湖:“敢问裴大人——今日若议亲,是娶妻,还是纳妾?”


    满堂死寂。


    “混账!”侯爷勃然拍案,震得茶盏叮当乱跳,“裴大人面前,岂容你放肆!”


    谁不知道?以裴家百年清贵、阁老门第,肯纳侯府一个流落乡野的嫡女为妾,已是天大的脸面。


    楚玉荷却抬起脸。阳光从窗棂斜斜照入,在她眼底投下两簇跳动的光:“小女宁嫁贩夫走卒为妻,不入高门朱户为妾。”


    她一字一句,清晰得像玉珠落盘,“还请裴大人,莫强人所难!”


    裴卿时看着她,看了很久,久到侯爷额角都沁出了冷汗,久到冯夫人帕子快绞烂了,他才缓缓开口:“若我许你三媒六聘,凤冠霞帔呢?”


    抽气声四起。


    “那便等大人真持雁登门那日,再议不迟。”楚玉荷屈膝福身,姿态恭顺,话语却寸步不让,“小女突感不适,告退。”


    她转身离去,裙摆扫过门槛,未作丝毫停留,仿佛方才那番惊世骇俗的话,不过是句“今日天凉”。


    侯爷额角青筋跳动,却只得强笑圆场:“小女近日染了风寒,失礼之处……”


    裴卿时已起身:“天色不早,裴某告辞。”


    待那袭青衫消失在影壁后,侯爷猛地挥袖扫落茶具:“看你教的好女儿!”


    冯夫人冷笑:“妾身可没教过她。是侯爷执意要接这野雀回巢,如今反怪起我来?”


    另一边,楚玉荷还未走远,便被后面跟来的裴卿时追上。


    庭园小径曲折,两旁桂树静立,风过时落下几点细碎的黄蕊。


    楚玉荷正快步走着,裙裾拂过石阶上零落的叶,发出簌簌轻响。


    忽然身后传来稳而急的脚步声,她不必回头,也知是谁。


    “楚姑娘。”裴卿时的声音在暮色里显得低沉。


    楚玉荷驻足,却不转身,只侧过半边脸,余光能看到他青色衣摆停在自己一步之外。


    “裴公子,我想我们已经说清楚了,你又何必纠缠不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裴卿时向前一步,与她并肩而立,目光落在她微蹙的眉间,“他苏江离能追求你,我便不可?”


    “他能给我妻位,你能吗?”


    “为何不可?”裴卿时语气认真


    “裴大人,”楚玉荷终于侧首看他。


    四目相对,她在他那双总似古井无波的眼里,捕捉到一丝极罕见的、近乎狼狈的灼热,“您背后的家族会同意娶我一个没落侯府的嫡女,还是个生活在乡下十几年的粗鄙之人?您莫不是在说玩笑话吧。


    裴卿时忽然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不重,却不容挣脱。他掌心滚烫,那温度透过薄薄衣料,几乎要灼伤她的皮肤。


    “那些我会处置。”他声音压得极低,像困兽的喘息,“你只要……只要别应他。”


    “你一定要等我。”


    说完,裴卿时深深看她一眼,旋即转身离去。他的步子迈得又急又重,衣袂带起一阵微风,卷起地上几片落叶,那背影在渐浓的暮色中显得格外匆促。


    楚玉荷静静立在原地,看着他焦急离去的身影,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怎会沦为这般下场?”


    燕姝影忽然出现在楚玉荷身后,神情癫狂。


    “你就应该死在外头,就不应该回来!早知道……早知道……”燕姝影话说到一半,忽然止住了。


    楚玉荷缓步走到燕姝影面前,冷笑一声:“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多派一些杀手,了结了我,是不是?”


    “你在说什么?我……我不知道。”燕姝影神情慌乱,嘴角微微抽搐。看着楚玉荷缓慢逼近,她脚底一滑,摔在地上,仰头望着居高临下的楚玉荷。


    “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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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觉得现在无比愤怒?你看,你视若神明的裴大公子,在我面前是如何摇尾乞怜,却瞧都不瞧你一眼。”楚玉荷笑着,围绕燕姝影走了几圈,“我劝你少在我面前放肆。要知道,我既回来,你便不会再是之前那个备受宠爱的唯一。”


    “不可能!就算你回到侯府又如何?我依旧是所有人的掌心宝!”


    “是吗?那我们不妨试试。”


    不知为何,燕姝影看着楚玉荷,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果然,眨眼间,楚玉荷忽然如落叶般软软摔倒在地,双眼含泪,楚楚可怜:“妹妹,我知你心中不悦,可你为何推我……”


    “你不要信口开河!我何时……?!”


    不对!电光石火之间,燕姝影忽然察觉到不妙。可当她看见楚玉荷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时,一切已为时已晚。


    “哎哟喂,我的儿,摔疼了没?”何夫人手忙脚乱地查看着燕姝影,见对方并未受伤,心中稍松,转而怒视楚玉荷,“你为何要将妹妹推翻在地?”


    楚玉荷懒得搭理这不辨是非的何夫人,况她要等的,本也不是何夫人,而是她那名义上的父亲。


    楚玉荷没有回答,眼角的泪簌簌往下掉,声音发颤:“父亲……女儿得那些贵公子青眼,心中着实欢喜,因总算是能为侯府出一份力。可若是妹妹心中不悦,那我……”


    侯爷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楚玉荷,又想起方才两位公子的态度,忽然开口训斥道:“来人,将二小姐扶回房间,七日不得出门。”


    燕姝影不敢置信:“父亲!”侯爷严厉的眼神扫来,她缩了缩脖子,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发落完燕姝影,侯爷走到楚玉荷面前:“起来吧,眼下没有外人了。”


    楚玉荷挑了挑眉。她虽知自己的伎俩未必骗得过老谋深算的侯爷,却也没想到事情进展得这般顺利。


    “你是何时同苏小将军和裴大公子认识的?”


    楚玉荷低眉顺眼:“当初来到京城时,有幸得二位相救,除此以外,并无深交。”


    “那季公子和厉公子呢?”


    楚玉荷心中微惊,面上仍平静:“不过是他们见女儿可怜,有过几面之缘罢了。”


    “我不管你是用何种方法结识他们,也不管你日后是做妾还是做妻,只要能攀上他们四人中的一个,侯府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但若是失败了……”侯爷语气转冷,“也莫要怪为父心狠。”


    这老东西,有什么脸脸来威胁人!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真该让他尝尝臭鸡蛋的滋味。


    嘴这么毒,当什么人,当个畜生算了!


    这些天外来客的话语,引得楚玉荷忍俊不禁。


    侯爷见楚玉荷面对自己时非但不怯,反而举止从容,不由得微微颔首。


    “宰相府送来一封信,厉世子邀你过府一叙。”


    楚玉荷瞥了侯爷一眼,见对方并无将信交给自己的意思,心中不快。


    连一封信也要扣下么?


    侯爷却不知她所想,只示意她择日去探望那位世子。至于男女之防,早已被利益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