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月婵是我的妻子

作品:《试婚丫鬟身子娇,纨绔世子竟折腰

    翌日天还未亮,琳琅便已起身,伺候着沈鹤鸣穿戴。


    她的指尖故意放慢,滑过男人分明的胸膛和腰腹,昨夜留下的那些深浅不一的印记,在晨光下分外惹眼。


    琳琅为他理好锦玉色的外袍,抚平褶皱,当指尖触及那条镶金玉带时,她顺势收紧手臂,环住了他的腰,整个人贴在沈鹤鸣结实的后背上。


    “公子今日,要去陪夫人了。”


    那语气里的委屈和不舍,像只撒娇的小猫,挠得沈鹤鸣心里发痒。他刚宿醉醒来,头还有些疼,却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


    沈鹤鸣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仰起脸:“怎么?吃醋了?”


    琳琅不说话,只拿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瞅着他,长睫轻颤,她用力咬着下唇,眼眶就那么一点点地蓄上了一圈红。


    这副泫然欲泣又倔强不肯开口的模样,精准地取悦了沈鹤鸣。


    这男人见惯了京中贵女的端庄或谄媚,却从未见过这般的占有欲,像一株带刺的野花,缠绕着他,让他觉得新奇又受用。


    他俯身,在琳琅唇上重重地啄了一下,带着宿醉的酒气和不容分说的霸道。


    “回来带你出去玩。”


    琳琅的眼睛瞬间亮了,那点委屈烟消云散:“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沈鹤鸣哼笑一声,松开她,大步走了出去。


    琳琅送到门口,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收敛。


    她转身回屋,对着妆镜,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自己脖颈上那些痕迹。


    新妇回门,应酬交际,哪是那么容易脱身的。


    不过,她等得起。


    另一边,江月婵也起了个大早。她端坐在妆台前,任由七八个丫鬟婆子围着她团团转。为了今日回门,她换上了一身专门准备的绣着百鸟的滚金边大红褙子,头上的赤金点翠凤钗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晃,华贵逼人。


    厚厚的脂粉总算遮住了她脸上的憔悴和眼底的青黑,镜中的人,又恢复了将军府嫡女的骄矜。


    可这份骄矜,在看到王府准备的回门礼时就碎了个干净。


    敦亲王府的马车早已备好,后面跟着十几抬朱漆描金的礼担,浩浩荡荡地摆在府门口。


    她一眼扫过去,礼单上无非是些寻常的绸缎人参和鹿茸,虽也贵重,却样样都在规制之内,没有半点出挑的东西,更别提有什么御赐的珍品来为她撑场面。


    她前几日派人回府传话,特意暗示过,说王府库里有不少番邦进贡的“云锦”,流光溢彩,太后都只得了一匹。她母亲早已在京中贵妇圈里吹嘘出去了,人人都等着看她风光回门。


    可现在,别说云锦,连御赐的东西都没有。


    这份回门礼,仅仅称得上体面,也摆明了公事公办的疏离。


    沈鹤鸣踱步过来时,江月婵好不容易营造出的端庄得体险些维持不住。她深吸一口气,将满腹委屈压下,脸上挤出一个温婉的笑容,由琼玉扶着,款款走向沈鹤鸣。


    “夫君,时辰不早了。”


    沈鹤鸣扫都没扫那些礼担一眼,只对她说了句:“上车。”


    说完,他自己先撩袍上了马车,将她和一众丫鬟撇在身后。


    在垂花门处,琳琅带着丫鬟们垂首恭送。


    当那对名义上的璧人经过时,琳琅微微抬头,在江月婵的视线扫过来的一瞬间,琳琅仿佛被晨风吹得有些冷,下意识地拢了拢自己那高高束起的衣领。


    就是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领口却“不小心”地敞开了一瞬。


    那雪白的脖颈上,一抹刺目的红痕一闪而过。


    沈鹤鸣脚步未停,眼角余光却将一切尽收眼底。江月婵自然也看见了,气得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又怕误了吉时只能在丫鬟们的簇拥下跟着上了车。


    一路上,车厢内江月婵几次想开口,可一对上沈鹤鸣那双冷淡的眸子,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马车终于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的陈设远不如顿亲王府奢华。江月婵的母亲周夫人早已等在门口,她保养得宜,瞧着不过三十许,一双眼睛在沈鹤鸣和自家女儿身上打了个转,便将一切了然于心。


    她脸上堆满了笑,那热情劲儿,仿佛对沈鹤鸣的怠慢视而不见。


    一番见礼寒暄后,男人们被江将军带去前厅饮酒,周氏则拉着江月婵回了她的闺房。


    一进屋关上房门,江月婵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扑在周氏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娘!他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新婚之夜,他就……”她哽咽着,将这几日的委屈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


    周氏静静地听着,她拍着女儿的背,直到她哭声渐歇,才缓缓开口:“哭有什么用?”


    用帕子替女儿擦干眼泪,目光锐利:“我只问你,你还想不想要这个长媳的位置了?”


    江月婵愣愣地点头。


    泪眼朦胧中,她看到母亲眼中没有半分怜惜。


    她忽然明白,从她嫁入王府的那一刻起,她的眼泪就不再值钱了。


    “想,就要拿出手段来。”周氏的声音压得很低,“男人都是贱骨头,你越是把他当回事,他越不拿你当回事。沈鹤鸣是什么人?敦亲王府的长公子,从小在蜜罐里泡大,又是出了名的混不吝,你指望他怜香惜玉?”


    “可那个贱人……”


    “早就跟你说过,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你父亲的后院里,难道就干净了?一个丫鬟罢了,也值得你这般大动干戈,失了正妻的体面?男人护着个玩意儿,那是图个新鲜。你跟他置气,就是把自己的夫君往外推!”


    江月婵被说得哑口无言。


    “你记住,”周氏拉着她在榻上坐下,语重心长,“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跟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通房丫头斗气,那是自降身份。你要做的,是养好身子,笼络住夫君的心,尽快怀上孩子!”


    “等嫡子落地,你的地位就稳如泰山。到那时候,一个丫头,是打杀了配个小厮嫁出去,还是扔到庄子里自生自灭,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


    “对付男人光靠身份是不够的,必要时得上点手段,”周氏从妆台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塞到江月婵手里。


    “西域来的‘绕情丝’,无色无味,只需在熏炉里点上一点点,就能让男人情难自禁。更妙的是,此香会慢慢侵入骨髓,让他习惯你的味道,离了你,便觉得索然无味。”


    “男人嘛,身子舒坦了,心自然就软了。等他离不开你了,你再慢慢收拾那个丫头不迟。别说一个通房丫鬟,就是日后他抬进来十个八个妾,谁也越不过你去。”


    “你还得学会示弱,眼泪是女人的武器!”


    周氏凑到江月婵耳边,又低声嘱咐了几句。江月婵的眼睛越睁越大,脸上满是震惊,随即又化为一片狠绝。


    终于挨到午宴结束,沈鹤鸣便起身告辞,一刻也不想多待。


    临行前,江将军将沈鹤鸣引到一旁,递给他一枚玄铁令牌。“贤婿,日后就全仰仗你了。”


    沈鹤鸣收下令牌,掂了掂,神色不变:“将军的厚礼,我收下了。也请将军放心,月婵是我的妻子,只要她安分守己,我自会保她一世荣华。”


    回程的马车上,江月婵一反来时的沉默,主动坐到沈鹤鸣身边,为他斟了一杯茶。


    “夫君,从前是婵儿不懂事,让你受累了。”她的声音放得极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沈鹤鸣睁开眼,打量着她。


    不过半日,这女人仿佛脱胎换骨,收起了所有爪牙,眉眼间尽是顺从和讨好。


    沈鹤鸣瞬间了然,这是得了高人指点了。


    有点意思。他倒要看看,她能演到几时。


    沈鹤鸣没说话,接过了茶杯,指腹在温热的杯壁上轻轻摩挲。


    这个小小的举动,让江月婵信心大增。她将身子又往沈鹤鸣身边凑了凑,几乎要贴在他身上:“夫君,前几日是我身子不争气,冲撞了你。今日……我身子已经干净了,定会好好伺候你。”


    她这番话,说得已是极为露骨,沈鹤鸣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却没有推开她。


    马车回到王府时,已是华灯初上。


    刚下马车,江月婵便扶着琼玉的手,步履款款,柔声对沈鹤鸣说道:“夫君一路劳累,先回房歇息片刻,婵儿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