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眼盲的真相

作品:《公主为囚

    廖梅生看看裴忌,再看看一旁的绫罗,无奈,拉着裴忌走到外面。


    绫罗听见两人的脚步声远离,不知两人要去说什么,她现在看不见,竖起耳听,但什么都没听见。毓秀此时才赶到,将她浑身上下检查一遍,听说她又看不见了,急得掉眼泪。


    屋外,廖梅生一脸为难道:“陛下,丫头中这毒其实...正是出自我师门。”他正心虚,声音越来越小。


    裴忌并没有惊诧,接道:“当初李简出逃之时,带走了太医院院正廖远,此人是否就是你同门?”


    “陛下怎么会知道!”廖梅生跪下,将知道的和盘托出:“丫头当年会失忆,就是中了我师门的忘忧散,如今这失明之毒其实师门所传承的医书上也有记载,是门极其复杂且恶毒的毒药,师门中只有师兄能配置此毒。”


    裴忌心中了然,他知道是谁给绫罗下的毒了。


    李简。


    不管是当年的忘忧散,还是现在的眼盲之毒,都是李简所为。这个名叫廖远的医师替李简卖命,最后甚至和李简一起出逃了,至今下落不明。


    “这些都不重要。”裴忌眉间神色烦躁,“直接告诉朕解毒之法。”


    廖梅生深吸一口气,急匆匆拿来了师门的医书,翻开指着最后一页道:“陛下请看,这就是解毒之法。”


    廖梅生:“老朽研究此医书多年,颇有心得,紫竹花按理说是能解毒的,如今会失效按照医书上所说,是缺少了一味药引子。”


    他没再说下去,裴忌自己也看见了。


    医书上说:解毒药引为...所爱之人的...心头血。


    “陛下,不然老朽再想想其他办法。”


    “何时取血?”裴忌道。


    “啊?”


    廖梅生跪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三思,取血之事异常危险,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医书上所说也不一定正确...”


    “朕心意已决,明日能取吗?”


    “不行陛下,药引自然要与药方相配,这紫竹花极其稀有,老朽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紫竹花啊。上次去走遍周边城池也就找到一棵,若是还要,可能要亲自去山上摘了。”


    “紫竹花朕想办法。”


    裴忌回到屋子里看绫罗,留下廖梅生一人跪在原地,廖梅生吓得额头上满是冷汗,饶是他医术天下数一数二,也不敢活活取人心头血啊!况且...还有一句话廖梅生不敢说......丫头心上人是不是他还不好说呢。


    绫罗听见裴忌回来的脚步声,一头雾水。


    “你们出去说什么了?”


    “放心,廖梅生能治好你的眼睛。”裴忌答非所问。


    “不告诉我?那我亲自问廖先生。”


    “廖先生?你在吗?”


    廖梅生走进来。


    绫罗问道:“廖先生,我的眼睛还能治好吗?”


    “能的丫头,丫头你放心,这只是个小意外,老朽再研究研究,一定治好你眼睛。”


    “廖先生,你们刚刚说了些什么?”


    “这...”廖梅生左右为难,他总不能将陛下要取心头血之事告诉丫头,这陛下肯定不让说。那不如将给她下毒的真凶告诉她,不能让她总被蒙在鼓里。


    廖梅生措辞道:“丫头,是这样的。我当初的疏忽,让你一直以为是陛下毒瞎了你的眼睛,但其实...”


    “其实就是我做的。”裴忌冷声道。


    廖梅生话噎在喉间,震惊地看向裴忌,却听裴忌冰冷的声音响起:“你猜的不错,当年就是我让廖梅生毒瞎了你的眼睛,只不过,后来我后悔了。”


    他的声音在晦暗的医馆中回荡,绫罗一下子笑出了声。


    “我早就知道的事情,你现在才承认,晚了。”


    廖梅生高声喊:“丫头,你冷静,事实并非如此!”


    “你...”她抽泣一声,“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没有。”裴忌道。


    廖梅生冲裴忌使眼色,裴忌不动。


    绫罗全然听不见了,两行泪水霎时间落下来,她带着哭腔:“你连解释都不想解释了吗?”


    “想瞒着我就瞒着我,想给我下毒就给我下毒,后悔了,想治好我就拼命逼迫人家给我治眼睛!裴忌,这么多年你根本没变!你做任何事前,说任何话前,从未考虑过我的想法。你将我当什么?任由你摆布的木偶吗?”


    “我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你如今亲自承认给我下毒又是做什么?又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


    她声声质问,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像是要将心底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可这些话她明明很久之前就和裴忌说过了,她说烦了说倦了,为何三年过去,她还要再重复一遍给裴忌听。


    这个男人简直没救了,完蛋了,她对他失望透顶,再也不想看见他。虽然她现在也看不见。


    廖梅生捶胸顿足,手足无措,“丫头啊,你冷静,容我说给你听。”


    “别说了。”裴忌看向他,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裴忌走上前,将绫罗抱起,抱着她往外走。


    绫罗尚且在激动生气的情绪中,两行眼泪还没擦干又被她骤然强硬地抱起,她浑身战栗,如一只生气炸毛的猫抓挠着裴忌。


    她捶他胸口,抓他的脸,打他的头,将他发髻打得散乱,双腿乱晃挣扎,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他的手,全部未果。


    裴忌岿然不动,“是我对不住你绫罗,我带你回家。”


    他声音淡淡,安抚一般,不停对她说着话。


    “这些年,我确实做了很多错事,你恨我是应当的。”


    “我知道自己不该奢求你原谅,但对你我实在放弃不了,我想要的不多,只有一个你罢了。


    “...我想要的太多,竟然想要你。”


    绫罗的挣扎渐渐停了,她不得已听着他一路的絮絮叨叨,心里像坠了一块冰,任裴忌再这么说,也融化不了她心中的坚冰。


    今日裴忌的坦白,彻底惹怒了她。


    ——


    很快,裴忌就将她送回家,给她点燃屋中烛火,随后自己默默离去。


    绫罗将毓秀遣去睡觉,独自守着面前的小小一团火苗,陷入沉思。


    她今日为何会如此生气,连她自己都没有预料到。原本她以为三年过去自己已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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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死灰,对裴忌的所作所为都提不起什么情绪了。今日的事情打破了她对自己的看法,原来她还会因为这个男人发生这么大的波动。


    她生气,裴忌曾对她下毒是一方面,但她很久之前就知道裴忌对她下毒一事,并没有多惊讶。她生气更多是因为裴忌说出真相时的态度。


    他冰冷地陈述,仿佛只是告知她一件曾发生过的小事。这件小事他从前未曾上心,今日既然提到了,他便也想起来了,那就说出来告诉绫罗一声吧。


    他一定是这么想的。


    在他心中,她的想法不重要,她的情绪问题不需要被解决,她的体面是可以枉顾的,她的骄傲是可以践踏的。他高高在上,居高临下,将全世界踩在脚下,包括对自己心爱的女子。


    他甚至做不到和她平等对视。


    眼前火苗乱跳,扑闪扑闪快要熄灭,想起他临走时还假惺惺给她点蜡烛,她心里又气,看这火苗都不顺眼起来,吹一口气,火苗熄灭。


    眼前又陷入昏暗,她睁着眼睛摸索到床榻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星光暗淡,乌云遮月。


    ——


    此后,裴忌一连消失了好几日,绫罗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想知道。


    裴忌原本日日都会来她府上敲门,就算她不开门也依旧坚持,可近日他未曾前来,时隔好几日,绫罗再次见到他是在医馆当中。


    绫罗将家中晾晒好了药材送去药铺,她在医馆的后院和裴忌匆匆一瞥,擦肩而过,他似乎刻意躲着她。


    她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细想来叶城还能有谁能有那副身形气度,她确定自己看见的就是裴忌。


    彼时他一身白衣,墨发披散,像是刚刚起床,走得也很慢,脚步似乎有些蹒跚。


    清风吹过他发丝,遮挡住面容,绫罗见到他正要过转角处,她跟上前去,只看见一个背影。


    他受伤了?为何会穿成这样出现在医馆当中。


    几日不见,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绫罗不知,悄然被他牵动了心弦。


    她私底下问了廖梅生,廖梅生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猜测是裴忌不让他说,绫罗只得作罢,她强迫自己别去想了,去想裴忌的事不过是徒增烦恼。


    而和绫罗一墙之隔的医馆后院中,裴忌踉跄扶住窗沿,从窗户缝隙往外窥探,女子立于院中,朝着他消失的方向凝神思索,眉间挂着一缕愁绪。


    廖梅生赶紧将裴忌拉到床边,皱眉叹气:“陛下啊,受伤了就不要随意走动了,叫那丫头看见多不好,又要拉着我问东问西。”


    “一点小伤,何时能取心头血?”


    “陛下,取血也要等您身子恢复啊。”


    “我等不了这么久了。”


    廖梅生一脸为难,掐算着日子,“后日如何,最少要后日,老朽定当竭尽全力!陛下摘回来的紫竹花老朽已经炼制成丹丸,届时再配合药引定能有效,请陛下放心。”


    “可以。”


    裴忌目光仍在窗外,他看女子在院中四处寻找,看她叹气放弃,目送她的背影离去。


    朕的绫罗,配得上世间最好的一切,区区心头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