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作品:《公主神似亡妻

    “秋棠……”阿洛望着坐在身侧的秋棠,一双桃花眼圆睁,“我原先不知,京城高门里的大丫鬟,说话竟这般……不拘小节。”


    秋棠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这有什么?没见识的黄毛丫头。我是将你当作自己人,才与你说这些体己话。”


    她从前跟着自家小姐,什么场面没见过?能教给阿洛的学问,怕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这么一想,秋棠便也不再藏私,拉住阿洛的手,将那些藏在深闺帷帐后的秘事,一桩桩、一件件,细细道来。


    阿洛原先只是将眼睛睁得溜圆,听着秋棠这般那般讲,那原本轻抿的唇瓣不自觉地微微张开,越张越圆……


    她听得面颊绯红,心口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连身下坐着的拔步床榻,仿佛都变得不那么单纯了。


    千影山教的东西不少……可秋棠说的这些,此前确实从没人教过她。


    “就说你没见识,这里头的学问海了去了。”


    “瞧你这没见识的样儿,这里的学问海了去了。”


    秋棠见她整个人都呆住了,噗嗤一笑,半真半假地怂恿,“要不试试就我的法子?听说蜀中男女大防不像北边,便是婚前有了情人也无妨,你若愿意,二公子保准成你裙下之臣。往后行事便宜许多不说,二公子那皮囊身段,与你也是天造地设。”


    “不不,不成……”阿洛脸蛋红烫得似要滴血,已红无可红,一叠声拒绝,“什么馊主意……哪至于此!”


    见阿洛快熟了一般,秋棠笑得花枝乱颤,又怕她面皮薄真恼了,便见好就收。


    半晌后,秋棠喘匀了气站起身,理了理衣襟,又变回那个沉稳得体的侍女。


    阿洛以为她要出去歇息了,却见她凑得更近了些。


    “还有事么?”阿洛长睫如蝶翼般轻颤,脸蛋依旧红扑扑的。


    秋棠对她神秘一笑,嗓音压得更低:“我家小姐有句话说得极在理,今日既然说到这儿了,必得告诉你。”


    “什么?”


    “男女情事上,女子未必只能任人采撷,亦可以做那品尝之人。”秋棠凝视着阿洛,一字一句,说得郑重。


    阿洛愣了一瞬,胸口小鹿又不安分地撞起来。


    她眼眸轻动,明澈眼底缓缓浮上笑意:“温小姐见解,果然脱俗独到,阿洛受教了。”


    她嘴上应得从容,那刚恢复白皙不久的容色,却又染上云霞。


    秋棠见她这般,没忍住掩唇又笑起来……


    生怕秋棠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言,阿洛忙三言两语将她打发走。许久后,那控不住的心跳才渐渐平复下来。


    她心中就是有万分好奇,眼下也没勇气去探究……


    ……


    这夜阿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一边摩挲着怀中的貔貅挂坠想哥哥的事,一边期待着明日能发现点什么,若能有哥哥下落最好,她离开蜀中已不少日子了。


    待想到后来,却不自觉地浮现这些日子与诸葛倾相处的点滴……若哥哥失踪真与他有关,待寻到哥哥,定要他付出代价。


    可若……与他无关呢?那自己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岂不是有些过分?


    他被自己与温小姐一众人合伙瞒骗,娶了个假夫人不说,真夫人温小姐,腹中早怀着她与别人的孩子……


    据哥哥早些年信件,他二人不但交好,哥哥还颇为欣赏他……也不知后来因何缘故,二人渐渐疏远了。


    大抵是因诸葛泰痛恨大同社与义军吧。


    哥哥又是那般纯然正直的性子,若把谁人当朋友,必会将自己信奉的大同大公理想倾囊相告。


    诸葛倾但凡还打算回诸葛家,便不会想与哥哥深交……


    可阿洛转念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君子和而不同,观诸葛倾近日言行,他也不是那般狭隘怯懦之人。


    想又想不明白……阿洛皱着脸暗叹口气,抱着软枕又翻了个身。


    心中突然冒出秋棠的怂恿——让诸葛倾帮忙找人。


    阿洛立刻摇头。这断然不行,其中牵扯太多。况且有人早叮嘱过她,莫要在诸葛倾面前暴露身份……倒是可以寻机试探一二,看他是否知晓些什么。


    阿洛心中念头丛生,她越发清醒,只盼着天快些亮,好去瞧瞧那匣中究竟藏着什么。


    就这样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熬了一宿,次日天光初露,她便再也躺不住,悄然起身。


    秋棠与其他侍女尚在睡梦中,阿洛从梳妆匣中取出那枚细长铜簪,悄无声息地出了内院。


    夏日天亮得早,东方云霞蒸腾,染就一片绚烂金红。


    阿洛蓦然惊觉,自己已许久未曾见过这般景象。在千影山时,每日晨起练功早课,总伴着这般旭日初升。


    她步履轻盈地朝外院走去,今日只着一身简便的杏色襦裙。


    才走出内院,阿洛脚步却蓦地顿住。她凝神细听片刻,清亮的啾啾鸟鸣中,夹杂着似有若无的韵律,时近时远。


    她眸光微动,循着那鸟鸣,转身朝府中后花园走去——那里与兴元府城内的燕翅山,仅一墙之隔。


    清晨的使君府,只有巡逻侍卫与零星的洒扫仆人穿梭往来,阿洛身形轻灵,不多时便避开诸人到了后花园。


    她再度凝神细听,耳边只闻清风拂动树叶的簌簌轻响,以及那越来越清晰熟悉的婉转翠鸣……


    耳边脚步声渐近,显见府中侍卫又要经过此处,阿洛足尖点地,提气轻纵,眨眼间人已到了刺史府高墙之外。


    这一瞬如飞鸟投林,层层叠叠的翠绿树冠挨挨挤挤并在一处,为她提供了绝好的隐蔽,阿洛清亮如浸水的瞳仁里,不自觉漫上笑意,流露出几分娇憨得意。


    不过几个起落,她便悄然落在几株华盖般的巨大枫杨下。


    “你总算找来了。”眼前杏色身影翩然落下,倚在树下的邹晏含笑开口,“再晚些我嘴巴可要吹抽筋了。”


    青年双臂环胸,姿态闲适地靠在粗壮的树干上。


    “昨晚睡得不好,耳朵便不那么灵光了。”阿洛莞尔。


    她眼底带着淡淡青黑,但想起诸葛倾书房那只木匣,眸中笑意却亮晶晶的。


    很快,她小脸一肃:“可是要动手了?”


    这动手,自然是刺杀诸葛泰。


    邹晏凝眸,摇了摇头:“我本打算这几日动手,诸葛腾近些日子被禁足,行动方便不少,可据点首领说山南理清田亩赋税之际,不宜添乱,等过些日子。”


    诸葛腾喜好招揽才俊,因着邹晏身手不错,便常带他随行身侧。近来诸葛泰严查抢占村民田地一事,诸葛腾甚少有机会外出。


    阿洛思忖片刻:“倒也是这个理,若诸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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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行理好赋税田亩,等义军占了山南,也省了很多事。”


    邹晏肃然颔首:“阿洛师姐也这般想,我心里便踏实了。”


    他转而又道,“我此来是你的事,前两日娄师兄传讯,要你回蜀中,说有任务予你。”


    阿洛眸光一顿,有些不情愿:“他都传讯了,就不能直接告诉我是什么任务?”


    “这……”邹晏语塞,略显心虚地挑了挑眉,“有些事,确实不便在传讯中明说。”


    阿洛轻哼一声:“不便明说的要紧事,怕是也轮不到我这刚出师的弟子去办吧?”


    邹晏哪里辩得过她,只得无奈笑道:“总之快些回去吧,娄策的命令,你可别不当回事。”


    阿洛脑袋瞥向一侧,偷偷翻了个白眼,这一瞥不得了,她睁大眼又仔细看了看这林子,竟然发现这处林子和千影山南麓的一处十分相似……


    “喂,你找这处林子是故意的啊?”她忽地转头,气鼓鼓地问邹晏。


    “什么?”邹晏不明所以。


    阿洛心头窜起的那点无名火又渐渐熄了下去。邹晏也是无辜,他哪里晓得那些旧事。


    她转而嫣然一笑,桃花眼弯成两瓣新月:“你没发觉么?这处林子,和千影山南麓的那片很像。”


    邹晏闻言,也开始打量四周的山形走势和林木分布:“你别说,还真是。”


    阿洛笑:“那就对了。你不是擅画么?回信时,不妨将这林子绘下来给娄策,他定会喜欢。顺便告诉他,有什么任务尽管派给我,但找不到哥哥,我绝不回去!”


    她说完扬长而去,一刻也不愿在这林中多待。


    “唉?”


    邹晏唤了一声,还待再说什么,可那雀鸟般的杏色身影几个起纵间,早消失在无边的绿意里。


    这回信和画林子有什么关系?邹晏一头雾水。


    阿洛明眸隐带怒火,落在节度使府高墙外,想起离开山南前所见,恨不得以后再看不到娄策。


    她那日原是要找娄策辞行,便去了千影山南麓的林子寻他,却不曾想,撞破娄策和黔江都督家小姐……在那亲嘴子。


    此刻朝阳已完全升起,刺史府后花园往来脚步声较先前更密。阿洛凝神等了半炷香功夫,才寻到时机越墙而入。


    她理了理微乱的鬓发,自花园深处款步而出。行至园门旁的水榭时,却见一道高挑背影正倚着栏杆喂鱼。


    此处是出园的必经之路。阿洛正犹豫是否上前,水榭边的人似听到动静,已回首望来。


    “二嫂嫂?”


    那人身穿月白锦袍,轮廓眉眼与诸葛倾几分相似,正是近日禁足在家的诸葛腾。


    “三弟。”阿洛颔首,眉眼弯弯,“晨起喂鱼,好雅兴。”


    诸葛腾拍了拍手上的鱼食残屑,苦笑着直起身:“二嫂嫂快别取笑我了。”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正色道:“对了,那日街上嫂嫂车驾被拦,事后大哥查证确是舅舅家仆所为。舅舅常年在外,表弟被惯坏了,手下也是一帮浑人。


    “表弟性子倔,我本想助大哥审问,反被大哥以阻碍公务为由,一状告到父亲那儿。如今连府门都出不得,只得在此消磨时光……”


    他说到此处突然停住,目光落在阿洛裙裾上,双眼微微眯起,“……二嫂嫂衣裙上,怎会沾了枫杨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