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第一天，空气干冷，呼出的气都能凝成白雾。


    桑宛、李安安和沈知玥三人按照约定出现在最近比较热门的火锅店门口。


    一推开店门，一股混合着牛油辛辣的暖意便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周身的寒冷。由于沈知玥不能吃辣，几人便点的鸳鸯锅，锅里红油翻滚，发出诱人的“咕嘟”声。


    李安安捞起一片烫熟的鲜切牛肉，放进蘸料蝶裹上麻酱，然后塞进嘴里，烫得直哈气也舍不得吐出来，含混不清地赞叹，“爽！”


    沈知玥起初还有些矜持，小口吃着娃娃菜，但在李安安咋咋呼呼的感染后，也渐渐放松下来，甚至主动从辣锅里捞了一颗虾滑，尝试了一下就被辣得鼻尖冒汗，脸颊绯红。


    桑宛捞起一片毛肚，吃了一口，脆脆的口感让她心情雀跃，“太好吃了，火锅我会吃一辈子的。”桑宛在心里默默对火锅“承诺”道。


    三人围坐在热气氤氲的桌旁，都吃的额头直冒汗，简直“酣畅淋漓”。吃罢，几人皆心满意足地挥手回家。


    寒假正式拉开序幕。


    没有了闹钟的催促，桑宛彻底放松下来。


    她可以睡到阳光晒到身上才慢悠悠地醒来，拖着毛绒拖鞋去厨房觅食。上午有时会窝在沙发里，盖着柔软的毯子，看一本小说，或者和李安安、沈知玥在群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作业嘛……不急，反正假期还长，桑宛显然忘记了一开始的“豪言壮语”。


    这天午后，桑宛泡了一杯浓郁的热可可，她端着杯子，走进了家里那个阳光玻璃房。


    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倾泻下来，将整个室内晒得暖洋洋的。她窝进柔软的懒人沙发里，感受着阳光晒在身上的暖意，整个人有些懒洋洋的。


    桑宛小口啜饮着热可可，享受着午后的闲适，玻璃房里安静得甚至只能听到自己均匀的呼吸声。


    桑宛满足地眯起眼睛，“啊……”她发出一声极轻的喟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才是生活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纯粹属于假期的惬意。


    桑宛正闭着眼放空。突然，放在身旁的手机“嗡嗡”振动起来，屏幕也随之亮起，是班级群发成绩消息了！


    她的心猛地一跳，刚坐直身体，还没来得及点开，阳光房的门就被轻轻敲响了。


    “宛宛，在休息吗？”桑妈推门探进头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桑宛惊讶地眨了眨眼，看看手机，又看看桑妈，脱口而出：“妈，你是有什么心灵感应吗？成绩刚出来你就进来了！”


    桑妈愣了一下，随即笑容更深，带着些期待：“真出来了？快看看考得怎么样！”


    桑宛深吸一口气，带着几分紧张点开了消息，但心中其实也有所预料。当看到总排名赫然显示“第5名”时，桑宛彻底松了口气，比上次进步了！


    桑妈仔细看着成绩单，尤其是那个显眼的排名，脸上的笑容都透露出欣慰和骄傲：“太好了！我们宛宛真是太棒了！走！”她拉起桑宛的手，兴致勃勃地说，“咱们去超市，你想买什么零食随便挑，就当是奖励。正好也快过年了，顺便买点年货！”


    桑宛闻言一愣，合理怀疑刚刚桑妈进来就是想拉她一块去超市，不管她考没考好。


    被桑妈拉着，桑宛晕乎乎地就来到了人头攒动的超市。超市里放着喜庆的音乐，年味十足。桑宛也没有客气，秉持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她采购了不少小零食，打算接下来看剧吃。


    回到家，桑宛又打开班级成绩单分析了一番，从尾看到头。桑宛注意到第一名的位置易主，变成闻淮书了。“厉害啊，有点实力。”桑宛默默在心里竖了个大拇指。


    转眼就到了除夕夜。


    家里早已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桑宛表示这是她一早起来努力的成果。房子里洋溢着了浓郁的春节氛围，厨房也里飘出诱人的香味，那是桑妈和桑爸忙碌了一下午的成果。


    晚上，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旁。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清蒸鲈鱼、油焖大虾、冬瓜肉丸汤、清炖老母鸡。电视里播放着热闹的春节联欢晚会，充当着背景音。


    一家人吃着、聊着，话题从学习到生活，再到对新一年的展望。


    听着家人的笑语，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桑宛感觉这个世界的春节其实也挺不错的。


    春节的喧闹与慵懒渐渐沉淀，眼看着假期余额飞速减少，桑宛终于从“假期模式”中惊醒，认命地摊开了厚厚的寒假作业本。


    桑宛打开数学的寒假作业，开始算起选择题题来。在草稿纸上桑宛终于得出了12的答案，心下一喜，刚想选一个选项，结果发现没有这个选项！


    “欸？A是20，B是14，C是25，D是9。我知道了，所以选B！”桑宛在心里盘算着。“得得得，算了，我再算一遍。”


    桑宛继续做题，突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被压在书本最下面的《社会实践记录表》。她猛地一拍脑门：“哎呀！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桑宛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她深吸一口气，“哪里有志愿工作呢？”桑宛思索，“下午去社区问问吧。唉，真服了，又多个作业。”


    于是，桑宛下午便硬着头皮去了社区服务中心。


    工作人员听了她的来意，热情地指了指登记本：“小姑娘来得正好！明天我们正好组织了一个‘清洁山林’的公益活动，就是去七吴山捡徒步线路上的垃圾，正缺志愿者呢！而且刚还有个学生也报名了，你们正好可以做个伴！”


    工作人员一口气说完，桑宛觉得她肺活量真好，有点羡慕了。


    七吴山就在市区附近，最高海拔也没超过250米，倒是适合。桑宛松了口气，赶紧登记了信息。


    “那明天几点集合呀？”桑宛有些忐忑。


    工作人员依旧热情，“明天早上8点到就行。”


    桑宛估摸着，那就是7点多就得起来，桑宛一想到大清早要离开温暖的被窝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第二天，闹钟一响，桑宛就不情不愿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她全副武装，穿着厚秋衣秋裤，戴着帽子和手套，毕竟冬天这风可不是盖的，特别还是山上的。


    作为一个守时的好学生，桑宛准时到了集合点，当她看到那个同样穿着运动装，背着双肩包的身影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闻淮书？！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她，清俊的脸上同样闪过一丝讶异。


    桑宛扯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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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好巧啊，你也来了啊。”桑宛内心腹诽，“这算缘分吗？”


    闻淮书点了点头，走到她身边。


    “唉，果然没有人能逃过社会实践啊。”桑宛低声嘀咕了一句。没想到闻淮书听见了，桑宛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两人随即相视无奈一笑。


    冬天的清晨，山风还带着凛冽的寒意。一开始爬山，桑宛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好苦命啊。”桑宛再次感叹。


    闻淮书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停下脚步，默不作声地解下了自己脖子上那条灰色的羊绒围巾，递到她面前。


    “没事……不用。”桑宛下意识想拒绝。


    “山上风大，围着吧。”闻淮书说着就已经将围巾塞到了她手里。


    围巾上还残留着他身上的体温和一股洗衣液的清爽气息。桑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抵不住温暖的诱惑，低声道谢，将还带着他体温的围巾裹在了脖子上。


    那股暖意仿佛顺着脖颈一路蔓延到了脸颊，桑宛赶紧低下头，假装专注地寻找垃圾。


    两人沿着指定的徒步路线缓缓向上，一边走，一边用长夹子捡起树丛里的塑料瓶、包装袋和纸巾。海拔虽然不高，但持续的上坡路还是让桑宛有些气喘吁吁，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我怎么刚爬几步就喘成这样，太菜了吧。我是不是真得加强锻炼了？”桑宛的思绪开始发散。


    闻淮书察觉到了桑宛逐渐加重的呼吸，他放缓速度，走在她前面半步的位置，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身，简短地说：“累了就拉着我的书包。”


    他的背影挺拔，衣角在微风中轻轻晃动。桑宛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人，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恩人，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桑宛脱口而出。她实在是有些累了，立马伸出手拉着他的书包。


    闻淮书听到她的话，被桑宛逗笑了，轻笑出声。桑宛似乎很少看到他笑出声的样子，清俊的面庞展露出灿烂的笑容，充满了少年气。


    桑宛一瞬间有些看呆了，她晃了晃头，清咳了一声，继续低头捡垃圾。


    两人继续走着，桑宛借着他的力，爬山似乎真的轻松了一些。两人一前一后，默契地捡着垃圾。


    下山的路明显轻松许多，桑宛心里已经迫不及待想结束回家了。


    终于，志愿活动在中午时分顺利结束。看着变得干净许多的山路，两人都松了口气。在社区中心交接完工作，拿到盖了章的社会实践表。


    桑宛举起那张表，在阳光下，章印显得格外鲜红。“要是光做完这个志愿就好了，还要写感受，又是篇小作文。”桑宛叹了口气。


    桑宛转头看向一旁的闻淮书，将围巾递给他，“今天谢谢你了。”桑宛语气真诚。


    “没事。”闻淮书接过围巾，重新围上，动作自然。


    桑宛理了理衣服，笑了一下，“那再见了。”


    “嗯，开学见。”


    两人挥手告别。


    解决了心头大患，桑宛剩下的假期彻底进入了“享受模式”。她努力赶工，终于在一个星期内将寒假作业写完了。桑宛看着面前用空的几个笔芯，摸着下巴摇了摇头。


    一转眼，日历翻到了二月末，开学的日子，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