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宛几乎是逃也似地回到了家，冲进自己的房间，反手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才感觉自己的心稍微平复了一些。


    她抬手摸了摸脸颊，有些烫。


    桑宛呼了一口气，走到书桌前坐下，拿出作业本准备开始写。刚写了没几个字，脑海里就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放学后的那一幕。


    “啊——！”桑宛双手捂脸，脚趾尴尬地蜷缩起来。“能不能别想了，死脑子，影响我写作业了！”桑宛有些羞恼地轻捶了一下桌子。


    抱怨之后，桑宛心底深处又隐隐泛起羞赧。他收下糖了，还笑了，是不是代表他不生气了？


    桑宛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驱散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她拿起笔，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杂物，这次绝对要开始写了！


    她深吸一口气，摊开数学试卷，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复杂的公式和图形上。


    另一边，闻淮书回到家，将书包放在书桌旁。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那颗奶糖，轻轻放在了桌面上。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那一小颗糖果上，有些出神。


    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她当时慌得手足无措，脸颊绯红的样子，好像有点……可爱。


    闻淮书的嘴角不自觉地再次微微上扬。心底那几天积郁的沉闷，早已被一扫而光。


    他伸出手指，用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颗奶糖，回过神来又觉得刚刚自己的动作有点奇怪，轻咳了一声。


    他收敛了嘴角扬起的弧度，但眼底的笑意却未曾褪去。闻淮书深吸一口气，翻开习题册，拿起了笔。


    房间内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少年的心思此时似乎沉浸在公式定理之中了，只是时不时看向奶糖的目光透露出一丝不专心。


    随着艺术节的气氛逐渐沉淀，期末考试愈发近了，学习压力逐渐笼罩下来。各科试卷和练习册仿佛无穷无尽，课间讨论题目的声音取代了往日的嬉笑。


    “这作业也太多了吧！”桑宛单手撑着下巴，对着旁边同样一脸生无可恋的李安安抱怨，“每天都是试卷！”


    李安安有气无力地翻着物理卷子，深表赞同：“谁说不是呢，我感觉我的脑细胞已经阵亡了。”她说着，目光瞥向斜后方那个往常总会有些动静的座位，有些奇怪地嘀咕，“诶，连沈知玥最近都安静如鸡了。”


    桑宛闻言也转头看去，果然看到沈知玥正埋头疾书，眉头紧锁，面前堆着厚厚的教科书和试卷，一副与世隔绝的模样。


    “看来期末面前，人人平等啊。”桑宛感慨了一句，连那位大小姐都被作业压得没了脾气。


    桑宛习惯性地从书包里摸出一包零食，一看，是软糖。桑宛眉毛一挑，没想到这次桑妈给她带的是这个。她撕开包装，吃了一个就甜得她微微蹙眉。


    “太甜了，”她嘟囔着，把软糖递到李安安面前，“安安，你吃不吃？”


    李安安看了一眼就摆手拒绝：“上次我吃这个差点没把我甜死，不吃了。”


    桑宛拿着有些无处安放的软糖，目光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那个刚刚走回教室的身影上。


    桑宛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转过身：“软糖你吃不吃？”


    闻淮书闻声抬起头，本想摇头拒绝，但看到了桑宛有些期待的目光，顿了顿，伸出手接过一个软糖。


    “谢谢。”他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就在桑宛的注视下，把软糖吃了。他刚咬了一口，眉头就微微皱起。


    桑宛看到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他也被甜到了，轻笑一声，似乎“心满意足”地转回身去。


    闻淮书看到她的反应，终于了然，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摇了摇头，将剩下的软糖继续吃完。


    小插曲一过，几人又继续投入到学习中。


    期末考试，终于在一种混合着紧张、焦虑和隐隐期待的氛围中拉开了序幕。


    桑宛对于这次考试表示信心十足，上一次月考带给她的动力让她每天回家都做习题和背书。那段日子桑宛过得那叫一个艰辛，每天都睡眠不足，她都不愿再提起。


    这一次她一定可以将上次月考失去的都夺回来，虽然也不知道到底失去了什么。


    桑宛扭头一脸兴奋地向李安安：“安安，我们寒假第一天就去吃火锅，好不好！”


    “好！必须去！我等这一天太久了。”李安安一脸“严肃”地回道。


    桑宛被李安安故作正经的反应逗笑了，刚想说什么就被背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我……也要去。”沈知玥有些幽怨的声音传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桑宛拍着胸口，缓了缓。桑宛看了她一眼，沈知玥满脸仿佛被抛弃的神情是怎么一回事？


    “哼，我一直都在。”她有些别扭地说道，头微微扬起。


    “好啦好啦，那我们一起去吧。”李安安笑着说道，桑宛也笑着点了点头，沈知玥这才满意地走回座位坐下。


    很快，真正到了期末考试那一天。


    离语文考试开始还有半个小时，桑宛不紧不慢地拿出杯子，开始泡咖啡。


    李安安一脸好奇：“宛宛，你就加这么一点水，够吗？”


    “够了够了，喝最少的水获得极致的效果。”桑宛有些“恶狠狠”地说道，都是为了考试的时候足够精神。


    “行，够狠，给我也来点！”李安安满脸佩服，“好！”说着桑宛便给李安安也倒了点“绝命”咖啡液。


    没过多久，考试开始。


    桑宛拿到试卷，照例翻看了一番才开始答题。古文默写顺利，阅读理解也感觉比平时顺畅，作文题目不算偏，她构思了一会儿，便文思泉涌地写了起来。交卷时，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


    到了下午的数学，这是桑宛最紧张的科目。试卷发下，她从前到后快速浏览一遍，心跳渐渐平稳，题型大部分都是复习过的，虽然仍有难题，但不像以前那样让人无从下手。她按照先易后难的顺序，稳扎稳打，最后那道让她纠结许久的单选题，她反复验算后，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选了一个答案。


    考完数学出来，桑宛摸了摸自己发热的头，正好用来暖暖自己的手，“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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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到了。”桑宛感叹。


    回到教室，果然一大堆人又开始对答案，音量一个高过一个。


    桑宛坐在座位上，有点心痒难耐。她告诫自己不要对答案，影响心情，但最后那道的单选题她花了很长时间，在两个选项之间反复横跳，始终无法完全安心。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向闻淮书，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闻淮书，数学最后那道单选题，你选的什么？”


    问完，她屏住呼吸，心微微悬起。


    闻淮书看着她带着紧张和期待的眼睛，有些迟疑：“那我说了？”桑宛连忙点头，“嗯嗯！你快说吧。”


    “我选的是B。”闻淮书给出他的答案。桑宛一听悬着的心立刻放下，虽然不能确定正正确与否，但和他选的一样，桑宛觉得安心极了，感觉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


    闻淮书看着她如释重负的样子，嘴角也不自觉微微上扬，他点了点头，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嗯，我确定是B。”


    得到了他的肯定，桑宛心里最后一丝不确定也烟消云散。她心满意足地转回身，感觉连教室里嘈杂的对答案声都变得不那么刺耳了。


    到了第二天的英语考试，桑宛感觉这次的听力还算清楚，至少不是像含了口水在说话，过程虽有磕绊，但总体顺利。


    剩下的科目接踵而至。桑宛调动起全部精力，努力将自己的全部实力发挥出来。


    当最后一科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桑宛放下笔，彻底地舒了一口气。不管结果如何，寒假是马上就要到来了。桑宛一想到这个，浑身都亢奋起来，前几天的睡眠不足都快感受不到了。


    一回到教室，桑宛就听到教室内满是庆祝解放的欢呼声，她的心也跟着雀跃起来。


    此时，班主任丁老师抱着厚厚一摞东西走进了闹哄哄的教室，敲了敲讲台，示意大家安静。


    “首先，恭喜大家顺利完成本学期的学习，辛苦了。”丁老师惯例性地开场。


    “寒假从明天正式开始，大家注意安全，合理安排时间……”


    在一系列关于防火、防盗、防溺水、交通安全等例行叮嘱之后，丁老师终于拿出了“重头戏”。


    她让前排同学开始分发两样东西，一样是《快乐过寒假》作业本，另一样是一张《高中生社会实践记录表》。


    当沉甸甸的作业本和那张看似单薄却意味着额外任务的表落到桑宛桌上时，她看着封面上“快乐寒假”四个大字，再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分量，终于忍不住扶额苦笑。


    “还来！”


    她瘫在椅子上，看向旁边的李安安，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信不信我一放假就把这些全写完了！”


    李安安也苦着脸，翻看着社会实践表的要求：“这个东西光是想想就觉得好麻烦。”


    教室里一时间怨声载道，刚刚因为考试结束而沸腾的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冷淡起来。


    “算了，有假放我就知足了。”桑宛看着桌面上的作业本，叹了口气，但转头又开始期待假期的懒觉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