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风闻奏事
作品:《冤种夫君第五世还想上桌》 纪月笙和云临并肩踏入客栈时,厅堂里只有青鸾和云岑,他们正面对面坐在一张四方桌上,磕着瓜子唠嗑,有说有笑的。
见二人归来,青鸾起身招呼。云岑没有起身,一只胳膊搭在桌子上,支着下颌,歪着脑袋看向坐到他左侧的云临,瞧着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虽说三十好几,但云岑的容貌依旧俊俏,与前世云临三十几岁时的模样有些相似,却比云临多了几分野性。
纪月笙突然有些恍惚,她心想,云岑十几岁时,容貌定是不输云临的。
昨日与青鸾聊天,得知青鸾对云岑一见钟情。
青鸾说云岑身上有她不曾拥有的洒脱,是她向往的模样。
在纪月笙恍惚之时,云临缓缓开口,将在公廨后院的所见所闻一一细说。
其间纪月笙回过神来,补充了陈放被公孙夜胁迫的细节,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沉重。
听着二人的叙述,青鸾怒火中烧,猛地一拳捶在桌面上,茶杯被震得哐当作响。
“公孙夜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青鸾气得咬牙切齿,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怒意:“身为公主,受万民供养,享受荣华富贵。天灾当前,百姓食不果腹,她却不思赈灾救民,反倒无视律法,威胁陈放向灾民收税,简直丧尽天良!”
话语间,青鸾的手握得越来越紧,指节因她紧握的力道渐渐泛白。
云岑似乎看透了青鸾的心思,抬手压住她的手腕,出声提醒:“你别犯傻,公孙夜和公孙梦可不一样。若非那日阿魁松懈,你是杀不了公孙梦的。而公孙夜的身手不在你之下,即便你暗杀的本领了得,也不见得能将她一招毙命。”
听着云岑这一番话,纪月笙的心猛地一沉,脑海中瞬间闪过藤镜此前对她说过的话。
先前藤镜暗中监视公孙盛时,曾与公孙夜有过一次正面交手。公孙夜招式狠辣,身法迅捷,若非她当时身穿的华服束缚了动作,藤镜恐怕难以脱身。
自那之后,向来沉稳的藤镜也再三叮嘱众人,面对公孙夜务必万般谨慎。
纪月笙垂下脑袋,望着自己的双手,指尖不自觉收紧。
重生那日,在公孙盛马车上的画面突然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公孙夜那句“只有瞎子才会什么也没看见”此刻仿佛在耳边回响。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这一世的公孙夜武艺竟然如此高强。
这突如其来的回忆带着刺骨的寒意,纪月笙只觉头皮发麻,后背冒出细密的冷汗,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云临与她挨得极近,察觉到她的异样后,他心中一紧,连忙伸出左手,轻轻覆上她微凉的右手。
他的眼神满是担忧,掌心温暖而干燥,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柔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纪月笙缓缓抬起头看向云临,眼底还带着尚未消散的惊惧,缓了缓神,才轻声开口:“四年前,我去摘星楼找却眉那日,恰巧撞见了公孙盛与公孙夜过分亲密的场面。公孙盛请我到他的马车上说话,当时……公孙夜差点挖了我的眼睛。”
话音落下,三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青鸾忍不住追问:“那你当时是怎么脱身的?”
纪月笙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适,将那日的情形细细道出。
随着她的叙述,气氛愈发凝重。
纪月笙连忙岔开话题:“继续说陈放的事情吧,他这件事情刻不容缓,必须尽快行动起来,免得夜长梦多。”
青鸾问:“你有计划了吗?”
云岑自豪地说道:“她可是走一步算两步的主儿,计划必然是想好了的。”
确如云岑所言,回客栈的路上,纪月笙和云临就已经计划好了下一步。
她轻轻点了点头,缓缓开口:“师父,明日你去市集买两匹快马,你和青鸾先一步赶回京城,救出陈放的家人。他弟弟叫陈瑜,妹妹叫陈微。”
“救出他们后,让却眉帮你们易容成二人的模样,潜伏在公孙夜的府邸,迷惑公孙夜,否则她发现陈瑜和陈微不见了,肯定会联想到陈放这边出事了。”
云岑与青鸾听罢,皆是点头应允。四人围坐在桌前,反复梳理着计划的每一个细节,列举可能出现的突发事件以及应对措施。
待所有事情脉络都理顺时,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
云临催促道:“亥时了,叔叔,你们快些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他说着率先站起身。纪月笙、青鸾与云岑也一同起身。
青鸾和云岑先行转身离开,云临的目光落在纪月笙身上,轻声叮嘱:“有事随时喊我。”
纪月笙点头回应:“嗯,你先上去,我去要些水洗漱。”
·
翌日,陈放将安阳村的村民尽数放出。
人群刚涌出公廨,便被纪月笙拦住。她的目光扫过人群,朗声问道:“请问杨舍可在其中?”
话音落下,人群一阵骚动,片刻后,前头一个高高壮壮的汉子向前跨出两步。
他皮肤略黑,臂膀结实,一双眼睛透着庄稼人特有的朴实,却又带着几分警惕。他上下打量着纪月笙,开口问道:“姑娘找我何事?”
纪月笙微微颔首:“可否借一步说话?”
杨舍盯着她瞧了半晌,才迟疑着挪开了脚步。
纪月笙引着他走到停在不远处的马车旁,转身撩起车帘,伸手拽出一个包裹。她将包裹抱起,递到杨舍面前,轻声道:“这是你妹妹杨粒,托我从蓬莱带的特产。”
杨舍先是一愣,随即猛地瞪大了眼睛:“你……莫非是纪县令?”
闻言,纪月笙抿嘴露出一抹浅笑,轻轻点了点头,将杨粒托她捎带的话一一说来。末了,又转身从云临身边拿起另一个小包裹,凑近杨舍,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是杨粒省吃俭用攒下的碎银,她说今年大旱,料想家里日子不好过,便托我亲手交到你手上。”
说到这里,她的鼻尖微微一酸,想起在蓬莱临别时杨粒的模样。
杨粒若是知道安阳村此番遭遇,怕是要心疼得彻夜难眠。
她心中万分无奈,对于安阳村的灾情,终究是爱莫能助。好在陈放答应娶陆万金的女儿后,陆万金已着手筹备粮食,不日便会运到洛川县。
只是可怜了陈放和赵兰这对苦命鸳鸯,昨日她本想插手,可转念一想,那是陈放自己的决定,她又何苦给自己找麻烦。
或许对于陈放来说,这样做反而能让他心里舒服一些。毕竟,他助纣为虐心里肯定承受着莫大的压力,这也算是他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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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吧。
·
距离京城还有五日路程时,纪月笙总算调整好了状态。
晚膳过后,她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客栈的屋顶。
夜色如墨,晚风微凉。
纪月笙坐在屋顶上,望着京城的方向,脑海中思索着即将接任大理寺少卿的事。
按照她的谋划,他们抵达京城后,云临便护送陈瑜和陈微回洛川。
待他处理好洛川的事情返回京城,御史台便会收到一封来自陈放的举报信。
那信中所写的,正是公孙夜瞒天过海,做假账偷税一事。
此案牵扯到皇室宗亲,定会交由御史台、刑部与大理寺三司会审,而其中牵涉的赋税问题,也需户部协同查办。
纪月笙心中已然算得清楚。刑部尚书沈清是云临的父亲,自然是与她站在同一阵线;大理寺卿年事已高,精力不济,此案十有八九会落到她这个新任少卿的头上;至于户部尚书,明面上看似中立,暗地里却是长公主的座上宾,定然会配合她的行动。
如此一来,三司之中,已有两处稳操胜券,唯独御史台,成了最大的变数。
晚风吹得她心头微凉,她望着远处的灯火,喃喃自语:“由谁来接这封举报信呢?”
风闻奏事,弹劾公孙夜。这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纪月笙在心中细数着御史台的众人,真正能让她全然信任的,只有杜枝枝一人。
可杜枝枝与公孙盛大婚之后,便被软禁在魏王府中,别说让杜枝枝站出来弹劾公孙夜,只怕是想见杜枝枝一面都难。
“我怎么把英御史给忘了!”纪月笙猛地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我能回京,英御史功不可没,虽然尚未了解她,但至少可以肯定她绝非攀附权贵之辈。”
她在心里盘算起来……
回到京城后,她要去找英御史,旁敲侧击试探一番,若能得到英御史相助,弹劾公孙夜的事就稳了。
“怎么又爬到屋顶来了。”
一道温和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打断了纪月笙的思绪。
她扭头望去,只见云临无奈地摇了摇头,朝她走来。
纪月笙揉了揉太阳穴:“去洛川之前,我未曾想过要置公孙夜于死地,毕竟她未曾对我们下过杀手。可如今……”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公孙夜这般行为丧尽天良……我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回京城。”
云临在她身边坐下,随即伸出手,轻轻勾住她的肩膀,将她揽入怀中:“陈放的举报信一旦交给御史台,三司会审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到时候有你忙的。”
他说到这里停住,轻轻叹了一口气,柔声道:“你现在急也没用,若是还没等查案,就先把自己累垮了,岂不是让他人钻了空子?所以你当务之急是好好休息。”
纪月笙靠在他的肩头,心中的焦虑平复了几分。
他总是能让她感到安心,比那些五花八门安神香都管用。
“云临,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纪月笙退开一些距离,歪着脑袋望向云临的侧脸。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眼底的柔情。
云临扭过头时,被她的神情吸引,情不自禁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轻柔又绵长的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