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走投无路
作品:《冤种夫君第五世还想上桌》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纪月笙躺在榻上,一双眼睛在昏暗中炯炯有神地睁着,仿若黑夜里的猫。
她辗转反侧,换了许多种姿势,直到倦意如潮水般漫过四肢,才终于抵不过困意,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纪月笙猛地睁开眼。她感觉背后覆着一层冷汗,于是抬手去摸,一片冰凉的湿意瞬间黏住了指腹。
近几日这样的盗汗已是常事。每一次从梦中惊醒,后背的衣物都被冷水浸湿。
这梦境并非虚幻的臆想,而是一年前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
一年前……
纪月笙接到吏部任命文书的第二日,长公主的侍从便策马登门,将她带到了京城最负盛名的如意茶楼。
侍从引着纪月笙上了三楼,来到如意楼最奢华的厢房。
她刚跨进房门,抬眼便瞧见长公主端坐在软榻上,她下意识地收住脚步。
长公主手中捏着一只青瓷茶杯,袅袅升起热气氤氲了她眉宇间的神色,让人看不真切。
瞧见纪月笙时,长公主将茶杯轻轻搁在一旁的案几上,对她招手:“月笙,过来。”
纪月笙微微颔首,不疾不徐地向长公主走去。
小时候,长公主的幼子公孙越,总爱跑到纪府找纪月笙玩耍。长公主便顺着这份由头,隔三差五地踏过纪府的门槛。
长公主每回来纪府,目光总是先落在纪月笙的身上,笑着蹲下身,朝她轻轻招手,满眼慈爱地喊:“月笙,过来。”
那时纪月笙同身份尊贵的长公主十分亲近,懵懂地知晓,是因长公主膝下无女,便将一腔柔软的疼爱,尽数落在了自己身上。
可后来,一场意外夺走了公孙越的性命,长公主没了寻子的理由,便极少再踏足纪府,曾经那份亲昵的牵绊,也在岁月的流转里,慢慢淡去。
“坐下聊。”长公主的声音温和,听不出太多情绪。
纪月笙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不卑不亢地应了声“是”,顺势在长公主右手边坐下。
“只要你在蓬莱做出实绩,我便能设法调你回京。”长公主的话音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只不过……进吏部,恐怕很难,元敏不会轻易松口。”
这话入耳,纪月笙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沉甸甸的。
自从元敏升任吏部尚书,她便知道自己想进吏部当差,难如登天。可即便希望渺茫,她也绝对不会放弃。
她甚至动过和公孙盛一样的念头,那便是给元敏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其从尚书的位置上拉下来。
公孙盛惯用那样的肮脏手段,构陷忠良,排除异己。
可思来想去,她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古人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但纪月笙不想用公孙盛那种肮脏手段去构陷他人,达成自己的目的。她不允许自己为了报仇成为公孙盛那样的人。
“殿下,若实在进不了吏部,务必让我进大理寺。”纪月笙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却清晰有力:“日后铲除魏王党羽,少不了三司会审,只有刑部和大理寺掌握在我们手中,才能稳操胜算。”
长公主闻言,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倒是与我想到一处去了。”
说罢,她抬眼看向纪月笙,目光里带着欣赏:“我该庆幸,你是站在我这边的。若是盛儿得了你这个才思敏锐的谋士,我日后只怕要栽在你手上。”
纪月笙闻言心头一颤,随即淡淡一笑,垂下了眼帘。
长公主哪里知晓,前世的她不仅成了公孙盛的谋士,更成了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那些年,她为公孙盛出谋划策,助他入主东宫;为他肃清所有阻碍,助他坐上龙椅。
这一世,却彻底反了过来。她成了长公主的座上宾,站在了公孙盛的对立面,誓要将前世与今生所有的债,一一清算。
·
一阵奇怪的气味忽然钻入纪月笙的鼻腔。这味道她太熟悉了,是蒙汗药!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她立刻屏住呼吸,同时迅速偏过头,望向窗棂的方向。
借着月光,她瞧见一根细长的竹筒冒着若有似无的烟雾,悄无声息地弥漫在空气中。而窗棂之外,清晰立着一个黑影。
纪月笙睡觉时,习惯将长剑抱在怀中。
此刻,她的指尖轻轻搭上剑柄,紧紧握住,瞬息之间手腕猛地一翻,长剑出鞘的同时,她也腾的一下起身,举着剑向那人刺去。
她的动作一气呵成,速度快到窗外那人来不及反应。
“啊——!”
一声短促的惨叫划破夜空,窗棂外的人影转身便朝着院外飞也似的逃走。
纪月笙一脚踹开窗棂,追了出去。
月光之下,只见那黑衣人捂着左肩,脚步踉跄,却拼尽全力踩着墙头的青瓦,朝着隔壁的屋顶跳去。
刚才黑衣人那一声惨叫,已将隔壁卧房里的云临惊醒。
他睡眠本就浅,近些日子更是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听到隔壁传来的动静,云临心中一紧,下意识伸手抓起了枕边的长剑,翻身下床,几乎是凭着本能,迅速朝着敞开的窗户跑去。
跃出窗外的那一刻,他正好看见纪月笙追着黑衣人远去的背影。
云临二话不说也追了上去。
那黑衣人跑了片刻,便因失血过多,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纪月笙见状,脚下的速度又快了几分。快追上黑衣人时,她足尖在墙头轻轻一点,身形凌空而起,一个漂亮的旋身,稳稳落在了黑衣人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当冰冷的剑刃横在黑衣人的脖颈上,他浑身一僵,不敢动弹分毫,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纪月笙,充满了被制服的不甘。
就在这时,云临也追了上来,稳稳落在了黑衣人身后。他先是抬眼,飞快地扫了纪月笙一眼,见她衣衫整齐,身上并无半点伤痕,悬着的心才缓缓落了地。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刺杀我?”纪月笙的声音冷得刺骨。
黑衣人咬紧牙关,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死死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夜色沉寂,有风声掠过耳畔。
片刻后,云临率先开口,打破了这凝滞的沉默:“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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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捆了带回去……慢,慢,问!”最后三个字他一字一句的说,且加重了语气。
纪月笙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正好,我可以先用他练练手。”
这话一出,黑衣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纪月笙见状,知道自己这随口的一句话真的吓到了他。她索性顺水推舟,语气越发轻快,却带着几分让人毛骨悚然的意味:“师父不肯教我针法,我偏要自己学。不就是扎几根针嘛,能有多难?”
云临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顺着纪月笙的话,故作苦恼地叹了口气:“第一次拿活人练手,怪紧张的。”
纪月笙斜睨了他一眼,故意拖长了语调:“你紧张什么?又不是你扎。”
“就因为不是我扎,我才更紧张。”云临一本正经地接话,目光落在黑衣人的身上,带着几分同情。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演得不亦乐乎。
而被剑刃抵着脖颈的黑衣人,早已吓得面如死灰。他终于撑不住了,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连连求饶:“饶命……饶命啊!我收了一个人的银子,他让我把你们迷晕后将你们绑起来,并没有让我杀你们。”
纪月笙厉声呵道:“你少在这儿装蒜!我给你机会,若是还不肯老实交代,休怪我的针不长眼,扎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股凌厉的威压随着她的话音弥漫开来。
黑衣人被这股气势震得浑身一颤,慌忙摆着手,焦急地辩解:“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人自始至终都戴着一张面具,我根本看不清他的样貌,更不知道他的来历!他只丢给我一包迷药,吩咐我把你们迷晕了捆结实就行。我女儿病重,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缺德事啊!”
一听到“女儿病重”这四个字,纪月笙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猛地一攥,脸上的冷厉霎时褪去几分,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可转念一想,人心叵测,也许这黑衣人是故意编造出这般凄惨的借口,想用亲情软肋扰乱她的判断。
这般思忖着,纪月笙迅速敛去眼底的波澜,重新换上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语气冷硬地命令道:“带我们去见那个人。”
黑衣人闻言,先是愣了一瞬,随即歪着脑袋苦苦思索起来。半晌,他才迟疑地摇了摇头:“他没跟我说过具体的会面地点,只让我把你们绑好后,直接回家等着消息,说事成之后,自然会有人把钱送到我手上。”
话音落下,纪月笙根据黑衣人给出的信息,飞快地剖析起来。
那雇凶之人,刚才一定藏在客栈的某个房间。可刚才她发出的动静不算小,怕是已经打草惊蛇,那人多半已经离开客栈。
她垂眸,目光冷冷地落在黑衣人的身上,只吐出两个字:“回家。”
“什……什么?”黑衣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神里满是困惑。
纪月笙眉峰一蹙,声音拔高了几分:“我让你带我回你家,现在,立刻!”
黑衣人被她的气势震住,不敢再迟疑,踉跄着起身,走在前面带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