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再起风波1
作品:《碧桃花谢春意晚》 要说这上京城的贵族,真是没个定性,原先还热火朝天的叶瞿联姻,竟一夕之间没了声响。庄氏还打发春桃去给瞿小姐送新弄来的砚台,顺道打听一下瞿小姐与叶小少爷的婚期,谁承想,原先车水马龙的昌平大街,竟一个人牙儿都不见,街边的茶馆酒楼也都门户紧闭,春桃这次是真吃到了瞿家的闭门羹,看门小厮只说最近不接见客人,连人带礼物一并挡在了门外。车马过叶家门前时,春桃发现叶家门口凭空多出了两排府卫,交替巡逻,冷肃得让人打寒噤。
这到底是结亲呢,还是两家是仇人啊?怎么一点办喜事的气氛都没有,春桃心中觉得奇怪不已。
这样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因为瞿家主动找到白家来了。
瞿家来人,只说是来拜会,彼时庄氏正午睡刚起,就骤然间听外头的来报,说瞿家的人已经到了二门外,因为来的是瞿家女眷,大老爷二老爷不好作陪,请庄氏立刻去接待。庄氏着急忙慌梳洗好,刚被扶着出乐安堂的门,就在宜兰院当庭见到了瞿大太太、瞿小姐二人,倒把庄氏吓了一跳,忙陪笑着将人往进请。
这两人与庄氏得体地寒暄着,神色间倒瞧不出来是喜是怒,所以让庄氏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白家大太太,今日天气正好,闻听小女与白家小姐关系甚好,所以特地带着小女一道儿过来拜会,串串门子,以后两家也亲热些。”瞿大太太维持着得体笑容,谢了庄氏的奉茶,又道,“最近有一桩事儿,说与白家大太太听了,也是凑个新鲜热闹的事儿。”
庄氏知道瞿大太太是在打马虎眼,要真是要与她进行些贵妇人的闲聊,何必这样兴师动众的跑白家来,因此只是陪笑着道:“瞿大太太折煞妾身了。”
瞿小姐拿着杯子,似是不经意间问起:“不知思婉妹妹今日可在家吗?我们来的仓促,本想将白家的兄弟姐妹都请来见一见,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都在呢。”
瞿大太太撇了一眼自己女儿,似是没想到她此刻开口,向庄氏赔礼道:“白大太太莫怪,我这女儿自小娇惯,你只别听她的就是。”
却不曾想,下一刻,寿山伯家王小姐、枢密副使家徐小姐、右谏议大夫家刘小姐并其他几位大人家的小姐都鱼贯而入。
王小姐惯是未闻其人先见其声的,高声道:“我们不曾下拜帖,白家婶婶莫怪罪。”
春桃敏锐地察觉到,瞿大太太的眉心皱了一皱,不过很快恢复了常态。
瞿小姐欢喜地上前握住王小姐的手,与庄氏道:“因为我们与白家妹妹至好,便想着今日一道来瞧瞧白家妹妹,也给白家的几位长辈请个安,大太太不会不欢迎吧?”
庄氏猜不出这一行人的来意,因此笑得有点勉强,道:“那自然是喜不自胜了,只是怎好劳动瞿家千金来回跑,还是我将二太太和两位小姐叫了来吧。”转身便吩咐春桃翠陌去春华院和漱砚斋,请二太太周氏与二位小姐务必快来。
因为有贵客来访,所以周氏与二位小姐来的很快,春桃去漱砚斋时,发现四小姐难得心情很好地与三小姐和谐相处,二人对坐在杌子上打双陆。一直跟着春桃过来的时候,白思婉神情倒也安逸,只是在坛云和允真掀起竹帘,瞧到屋内赫然坐着瞿小姐时陡然变得惊恐。
与之相对的,便是瞿小姐凌厉而精光四射的眼神,瞬间定格在白思婉身上。
春桃突然感觉眼皮狂跳不止,一股山雨欲来的不安涌上了心头。
主角登场之后,瞿小姐的大戏才正式登场。
“大太太容禀,侄女儿央告大太太将这阖家的姐妹亲眷请了来,实是为了一桩冤案,若是不了结了这案子,侄女儿心中难安,只怕是将来白家婶婶肘腋之内变生不测,亦是遗祸无穷的事。”瞿小姐对庄氏笑着说道,只是容色之上有诸多勉强与无奈。
王小姐笑道:“姐姐还扭捏什么,放眼这上京城,谁然不知白家婶婶最是公正严明,姐姐有什么冤屈,直接跟白家婶婶说便是了。”
庄氏被戴了一顶高帽子,只得道:“敢是弊府御下不严,刁奴在外冲撞了瞿家丫头,你说与婶婶,婶婶替你教训他们。”
瞿小姐掩面,声有泣色道:“只是这却让我如何说出口呢,本想打落牙齿和血吞,可事关女儿家的清誉,才不得不求白家婶婶来主持公道。”转眼间,便已经泪流满面。
瞿大太太见女儿哭了,眼中不忍,逡巡了满屋的贵小姐,道:“晋卿,有什么,私下里与白家太太说,今日你朋友们们都在,这样哭伤了和气。”
眼睛尖的很明显能感觉到,瞿大太太不想让女儿当着这满堂贵小姐的面说出所谓“冤案”,其他家的小姐们的到来,明显不是瞿大太太的决策,而是瞿小姐背着母亲办的。
什么事情,能让瞿大太太觉得私下里办比公开了办更得体呢?
瞿小姐自己答了,清誉问题。
事涉宰相府小姐的清誉,且与白府相关,庄氏的笑容依旧快要维持不住了,此刻瞿小姐有多卖关子,只怕之后给白家出的难题就有多棘手。
徐小姐摩挲着杯沿,似乎在思考什么。
王小姐最是直性子,听不得她这幅吞吞吐吐的样子,便不顾白家人逐渐凝重的脸色,恼怒道:“瞿姐姐,你怎么说话这么不利索,难不成白家还能不给你主持公道不成?你也太不把白家婶婶放在眼里了,有什么话你倒是快说啊!”
也不知这王小姐是提前与瞿小姐对好账了,还是瞿小姐但凡说什么她都会接话,反正表现出来的是她俩一唱一和,逼着白府也就是此刻的庄氏,必须站在最公平公正的角度。
看来这波是冲着白府来的,春桃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这没准冲着白思婉来的。
这瞿小姐也太嚣张了吧,把白思婉叫出去打压也就算了,如今居然还跑到人家家里,在人家家里打压人家女儿,还给不给人留活路啊!春桃在心中腹诽,还好今日庄氏和周氏都在,她不是白思婉的第一责任人,白思婉就算被挤兑到天上去,也用不着她冒死出头。
谁知,最以刚毅果决著称的瞿家大小姐听了王小姐这话,居然直接哭倒在了母亲瞿大太太怀中。
春桃注意到,白思婉此刻竟如同坐在了油锅上,两只手来回绞拧着手中的帕子,眼睛直直的盯着庄氏衣服下摆的纹样,簪在鬓上的玉搔头因主人的害怕而微微颤抖,不知道在想什么。
难道瞿小姐今儿真是朝白思婉发难的?白思婉这么心虚,是又做了什么?
春桃又扫视了一圈众人的面色,心往下沉了沉。
瞿小姐泣不成声,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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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便只能由瞿大太太来说:“白家嫂子,实不相瞒,我们家姑娘已到嫁龄,先前永宁伯府已经来人往我们家来相看,亲事也已经说定,只等吉日行嫁娶。可我们瞿家却迟迟不见叶家来请期,仔细一打听方才知道,那叶家不知从哪里闻听了一些风言风语,现下已有悔婚之意。”
不待白家人言语,王小姐就已经炸了:“什么?瞿老太爷三朝国老,瞿家肯把瞿姐姐下嫁,已经是无上恩遇了,那叶家还有什么好挑三拣四的,真是岂有此理!到底是听了什么无理的话,让叶家连瞿老太爷的威严都不顾了!”王小姐的父亲,大理寺卿王大人,虽然出身富贵公卿人家,为人却最是嫉恶如仇,两袖清风,是个不可多得的纯臣直臣。眼中容不得沙子,在朝中得罪了不少权贵,也正是因为他的脾气,所以才被安排为了大理寺卿,希望他能决断冤狱,为老百姓主持公道。王小姐性格肖似其父,是个火爆性子,才气与脾气并驾齐驱,与人说话不留情面。
不过春桃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后,对上京城这些权贵的“人设”也有了更深的认知。她这么多次陪白思婉参加小姐们的各种宴会游玩,王小姐常有意在白思婉与瞿小姐的纷争之中站队瞿小姐,为瞿小姐出头孤立贬低白思婉。瞿小姐与白思婉不和是不假,可若王小姐真如传闻中像她父亲那样耿介中直,又有何必要一直趋奉瞿小姐的心意?
这回更是连瞿老太爷是三朝国老都夸出口了,拍马屁的意味太过明显。最近一段时间,春桃每次去见白向晚,白向晚都会像讲寓言故事般,将上京城各路权贵的发家事迹讲与她听,瞿家自然是不能跳过的。
与上京其他仕宦贵族有百年的发家时间不同,瞿家是近二十年崛起的朝中新贵。瞿老太爷以明经入仕,早年间因为性格问题,外加上明经出身不及进士出身吃香,在官场上总是混不开。直到到了知天命之年,都还在五品的王府谘议参军上打转。不过时来运转,瞿老太爷当年任职的王府参军,乃是今上潜邸的九江王府。今上虽然只是先帝幼子,却最终夺得大位,作为天子嫡系,瞿老太爷在圣人登基途中出力颇多,权柄也跟着水涨船高,最终登临宰辅,位极人臣。以瞿家如今的地位,说一句威加海内并不过分,可要说三朝国老,就实在是有些勉强了。
不过王小姐硬要这么说,在场的也不会有人傻到去纠正她。
徐小姐和其他的小姐在瞿大太太说起两家婚事的时候,面色就已经不大好看了,因为按贵族千金的礼仪体统,她们面对这种两姓结亲的问题时,是应当回避的。所以徐小姐像看疯子一般的瞧着王小姐,似乎是在说“这话你也敢接?”。
不过王小姐性子一贯如此,所以不甚在意。
既然已经扯开话头,瞿大太太也就不再收敛,而是接着道:“但凡退亲必有一番说辞,我们家去逼问叶家退亲的缘由,叶家却毫不讲理,放言我们将一个闺女儿许了两家亲事。瞿家后来多方打探才得知,原来叶家预备上门请期的当天,有一个姓张的书生去找过他们,要他们莫要拆散良缘,这叶家才缩了回去。可我们家姑娘分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与外男接触?这分明就是有人蓄意为之的抵赖。”
瞿大太太眼中寒光乍现,女儿清誉被损的恨意几乎要掩饰不住。看得白家人一阵汗流浃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