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父罪
作品:《实习生而已?她把太子爷摁在脚下》 而是她父亲,岑弘业的骨头。
那栋三层高的主宅,被无数盏水晶吊灯,照得亮如白昼。
墙上挂着岑雾叫不出名字,但却能从落款上,看出价值连城的中世纪油画。
地上铺着,从波斯空运过来的最顶级的纯手工羊毛地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由顶级的古巴雪茄和陈年的单一麦芽威士忌,混合而成的属于上位者的独有的味道。
这里的一切,都比三年前那个,位于海市最顶尖富人区的岑家老宅,还要奢华,还要气派,还要,让人觉得陌生。
钟叔将她带到了二楼最深处,那间书房的门口。
那扇由整块小叶紫檀打造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厚重的实木门,正虚掩着。
周信安那道,让岑雾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的儒雅的声音,正从那道门缝里,缓缓地飘了出来。
“进来吧。”
岑雾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僵硬了一瞬。
她死死地攥着拳头,用那尖锐的指甲,狠狠地刺穿着自己的掌心。
她想用这种疼痛,来让自己,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她不能倒下。
至少,不能在还没有亲眼见到父亲,还没有搞清楚所有真相之前,就这么倒下。
她猛地推开了那扇门!
书房里没有开灯,只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那片被探照灯照得如同白昼的原始丛林。
周信安就坐在那张,岑雾在照片里看到过的办公桌后。
他的手里,依旧端着那杯,红得像血一样的红酒。
那张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儒雅的脸上,依旧挂着那丝,让岑雾觉得无比刺眼的微笑。
“我的女王陛下,你终于来了。”
他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件,被他精心打磨了许久,终于可以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完美的艺术品。
“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出色。”
“我父亲呢!”
岑雾根本不想跟他废话,她那双猩红的眼睛,像两把最锋利的刀子,死死地剜着他。
“他在哪里!”
“别急。”
周信安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在见他之前,我希望你能先见一见,我们这个项目的首席科学家。”
他话音刚落,一道穿着白大褂的颀长挺拔的身影,就从办公桌后那扇,通往秘密实验室的暗门里,缓缓地走了出来。
那个男人也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结了冰的湖水,没有任何情绪。
那张脸,俊美得,几乎有些不太真实。
皮肤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的白。
嘴唇却又红得,像刚刚饮过血一样。
他就像一个,从中世纪的古堡里,走出来的优雅、高贵,又充满了致命危险的吸血鬼伯爵。
他走到岑雾的面前,那双冰冷的眼睛,没有任何波澜地打量着她。
就像在看一个,即将被他送上解剖台的标本。
“林夜。”
周信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
“给她做个,最全面的身体检查。”
“我要知道,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是否都完美地继承了她父亲的‘不朽’基因。”
“是。”
那个叫林夜的男人,恭敬地应了一声。
他伸出手,那只戴着白色无菌手套的骨节分明的手,就那么直直地朝着岑雾的脸,探了过来!
“滚开!”
岑雾像一只被彻底激怒的浑身长满了尖刺的刺猬,猛地抬手,狠狠地打开了他那只,即将触碰到她皮肤的手!
林夜似乎没想到,她竟然敢反抗。
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类似于“惊讶”的情绪。
而周信安,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她的反应一样,再一次,低低地笑了起来。
“岑雾,你是不是以为,你父亲真的是被我,用什么卑鄙的手段,给囚禁起来的?”
“难道不是吗!”
岑雾死死地盯着他。
“不。”周信安缓缓地摇了摇头,“恰恰相反。”
“不是我囚禁了他。”
“而是他,为了能继续他那项伟大的足以改变全人类历史进程的‘永生计划’,心甘情愿地将他自己,变成了我的阶下囚。”
“你胡说!”
岑雾的理智,再一次,被他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论,彻底击溃!
“我父亲才不是那种,为了什么狗屁‘永生’,就连自己的人格和尊严都不要的疯子!”
“他是疯子,但他不是一个人在疯。”
周信安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极其残忍的弧度。
“因为,你那个已经‘死去’了的母亲,才是这个‘永生计划’的第一个,也是最成功的实验品。”
“而你,”他的声音,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缓缓地缠上了岑雾的脖子,一点一点,收紧,“就是他们两个,为了能将这个‘不朽’的基因,永远地传承下去,共同创造出来的最完美的容器。”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岑雾的天灵盖上!
将她那具,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身体,劈得,体无完肤。
她的母亲?
那个温柔、善良,会在她每一个生日的时候,都亲手为她做一个草莓蛋糕的母亲?
那个因为一场意外的车祸,而在三年前,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的母亲?
她竟然,是这个听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的“永生计划”的第一个实验品?
这怎么可能!
这一定是周信安,为了彻底摧毁她的意志,而编造出来的又一个,恶毒的谎言!
“我不信!”
岑雾嘶吼着,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朝着那个端坐在黑暗里的魔鬼,狠狠地扑了过去!
“除非你让我,亲眼见到他们!”
“如你所愿。”
周信安缓缓地站起身,他走到那扇,通往秘密实验室的暗门前,用一种近乎咏叹的充满了神圣感的语气,说道。
“现在,就让你亲眼看一看,神迹,是如何诞生的。”
他说完,便缓缓地推开了那扇,隔绝了两个世界的大门。
一股混杂着福尔马林和浓重血腥味的冰冷刺鼻的空气,瞬间就从那扇门的背后,疯狂地涌了出来!
而岑雾的脚步,也在看清了门后那个景象的瞬间,硬生生地停在了原地。
她的瞳孔,因为看到了某种,超出了人类认知范围的极致恐怖的画面,而剧烈地收缩了起来!
门后那间巨大的宛如科幻电影场景的实验室里,竟然摆放着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
那些容器里,都浸泡着,一具又一具,赤裸的早已失去了生命体征的人的身体!
而就在那片,由无数具尸体,组成的恐怖的“森林”的最中央,摆放着一个,比其他所有容器,都要大上好几倍的巨型培养皿。
那个培养皿里,躺着一个,岑雾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裙,一头海藻般的黑色长发,安静地散落在,那片淡蓝色的营养液里。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仿佛陷入了永恒沉睡的安详的微笑。
是她的母亲!
是那个,她以为早就已经,化成了一捧黄土的母亲!
而就在那个巨型培养皿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同样款式白大褂的头发花白的身形佝偻的男人。
那个男人,正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一根,注满了不明液体的长长的针管。
他似乎是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动静,缓缓地转过了身。
当岑雾看清了那张,因为过度的科研工作,而显得格外憔悴和疯狂的熟悉的脸时。
她感觉自己整个世界的所有声音,都在那一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彻底抽空了。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被她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将那根注满了不明液体的针管,毫不留情地扎进了那个,被她称之为“母亲”的女人的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