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作品:《偷听崽崽心声后,我在书中当团宠

    温辞听到这句话,身子蓦然一僵,像是被无形的冰锥刺穿了脊椎,整个人瞬间凝固在原地。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留下几道深红的月牙痕。


    “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音。


    傅明昇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从西装内袋抽出一份文件,随手甩在茶几上。


    文件夹与玻璃桌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纸张如雪片般四散飞落。


    “不要以为我和你没见过面,我就不知道你背地里做过什么。”他的声音像是浸过冰水,“你和萧穆远的那点事,我一清二楚。”


    温辞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散落的照片上。


    其中一张抓拍得格外清晰。


    梧桐树下,她和萧穆远十指相扣,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她扬起的笑脸上跳跃。


    那时她的眼神明亮得刺眼,整个人都浸在蜜糖般的幸福里。


    她感觉喉咙发紧。


    没想到这个老狐狸连几年前的旧事都翻了出来,那些她以为早已被时光掩埋的秘密,此刻正赤裸裸地摊开在冰冷的光线下。


    “傅擎洲虽然是我的养子,却是我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傅明昇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拽回,“我原本属意苏家的千金,没想到你们倒先结了婚。”他的指节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这让我很不痛快。”


    温辞注意到他右手小指在无意识地抽搐。


    “所以我特意了解了你的过去。”他忽然起身,阴影如牢笼般将温辞笼罩,“没想到,竟挖出这么多有趣的事。”


    下一秒,冰冷的手指如铁钳般扼住了她的脖颈。


    温辞被迫仰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空气瞬间变得稀薄,窒息感如潮水涌来,她的指尖在空气中徒劳地抓挠。


    [糟了糟了,这个老东西掌握了妈妈之前和萧穆远往来的证据了!这个男人疑心极重,绝不允许身边有任何威胁到他商业帝国的人!]


    [爸爸还在外面应酬,根本不知道这里的状况。妈妈,明哲保身,明哲保身啊!]


    温辞的视线开始模糊,在即将失去意识的边缘,她用尽最后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我说!”


    钳制骤然松开。


    她瘫软在真皮沙发里,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在昂贵的西装面料上洇开深色的水渍。


    她抚着发红的脖颈,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的颤抖。


    “你最好能够说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来,否则我可不会给傅擎洲面子!”


    傅明昇低沉而缓慢的嗓音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像冬夜里悄然凝结的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他站在巨大的红木书桌后,身形在窗外透进的稀薄天光中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紧紧锁在温辞身上,仿佛要将她从外到里彻底剖开。


    温辞感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她深深吸进一口气,冰凉的空气滑过喉咙,暂时压下了那阵因恐惧而引起的轻颤。


    她稳住呼吸,抬起眼眸,决定将早已准备好的那套说辞—。


    那番半是真话半是精心编造的表演,尽数道出。


    “您调查的都没有错,”她的声音起初带着一丝强压下的沙哑,但很快变得清晰而坚定,“我和萧穆远的确在一起过。但是您有没有想过,一个男人,竟然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的男人,只为了保护住两家合作的公司?”


    她的语气里适时地注入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悲愤与自嘲,眼神却毫不躲闪地迎向傅明昇审视的目光。


    “当时我也真是傻,”温辞轻轻摇头,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像是陷入了不愿回首的往事,“虽然伤心欲绝,却还幻想着这只是权宜之计,以后总能找到机会再续前缘。可是时间久了,我才慢慢醒悟,自己不过是活在了别人精心编织的一个谎言里,一个利用我、也利用了我感情的谎言。”


    她稍作停顿,观察着傅明昇脸上细微的变化,随即话锋一转,声音里揉入了几分暖意与坚定。


    “直到后来,擎洲他……真心实意地待我,我才恍然明白,谁才是真正值得托付、对我最重要的人。”


    提到傅擎洲名字时,她的眼神刻意柔和了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诚恳。


    “父亲,您是在商界纵横多年的人,自然明察秋毫。我和擎洲在一起之后,不惜与娘家人争执反目,更是主动与萧穆远避而不见,这些行迹,想必都逃不过您的调查。”


    温辞将这番半真半假的话娓娓道来,语气真挚,表情到位。


    她心里清楚,这番说辞与傅明昇掌握的情况大抵吻合,关键在于他是否愿意相信她幡然醒悟的这套说辞。


    傅明昇的脸色果然微微一动,那双锐利如刀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扫视,像是在鉴别一件古董的真伪,权衡着她话语里每一个字的可信度。


    尽管她所说的事实与他调查的结果八九不离十,但眼前这个女人展现出的镇定与从容,让他直觉地感到一种善于伪装的危险。


    毕竟,资料里那个为爱痴狂的年轻女孩,与眼前这个沉稳周旋的傅太太,差别实在太大,他很难相信这其中有什么所谓的真心。


    温辞看出了他眼底深藏的不信。


    她知道,是时候抛出那个最能打动他的筹码了。


    “或许我现在对您说,我对擎洲是真心实意,您绝不会轻信。” 她的背脊挺得更直了些,语气不卑不亢,“但是,自我成为傅太太以来这么久,您可曾见过我做过任何一件真正损害到擎洲利益、或者损害傅家利益的事情?”


    她精准地祭出了这个最厉害的杀手锏。


    她太了解了,在傅明昇的世界里,利益是衡量一切的最高准则。


    她没有损害傅擎洲的利益,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保全了他傅明昇的利益。


    书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空气仿佛凝固。


    傅明昇指节分明的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这是他内心权衡时无意识的动作。


    几秒之后,那敲击声戛然而止。


    他鼻腔里几不可闻地轻哼了一声,紧绷的下颌线条似乎缓和了微不可查的一丝。


    “你倒是个聪明的女人。” 他开口,脸上依旧是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但话语中那股凛冽的杀意,已然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慎的、甚至带点欣赏的冷静。


    温辞直到这时,才敢在心底缓缓地、彻底地吐出一口浊气。


    一直紧绷着的肩颈线条悄然放松。


    这一关,总算是惊险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