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看看咱们家那四合院的位置，临着主街，出门就是菜市场和公交站，环境多好，交通又方便，换成别人来租，一个月至少得16块，我已经给他们便宜了4块，还不知足？”


    “话是这么说，但镜先不是外人，她是咱们的女儿啊，跟别人能一样吗？”


    冯远还想再劝劝，希望郎雪琴能再降点房租。


    “咱们做父母的，不就是想让孩子们过得好点吗？何必要在这点房租上较真？”


    “我知道镜先是咱们的女儿。”


    郎雪琴的语气缓和了些，看着冯远，眼神里带着点认真。


    “但是王科宝娶了咱们女儿，就得承担起丈夫的责任。“


    ”养家的责任，你忘了镜先多优秀？“


    ”她从小学习就好，现在又是燕大高才生。“


    ”在单位里又是骨干，长得又漂亮，要我说王科宝根本配不上我嘛镜先。“


    ”王科宝要是连这点房租都付不起，怎么给镜先好日子过？“


    “我这也是在考验他，看看他有没有担当。”


    冯远听郎雪琴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赶紧点头：


    “好好好，你说得对，该让他交房租，这样也能让他更有担当，知道疼镜先。”


    他见好就收，知道再争下去，郎雪琴说不定就反悔了，到时候连住的地方都没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窗外的麻雀就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像是在催促人们起床。


    冯镜先洗漱完毕，换上干净的衬衫和半身裙，收拾好帆布包准备去上班。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冯远的声音从客厅传来：“镜先，等一下，爸有话跟你说。”


    冯镜先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冯远，疑惑地问：


    “爸，怎么了？还有事吗？我上班快迟到了，再不走就要赶不上早班车了。”


    “耽误不了你几分钟，就说两句话。”


    “明天你有时间嘛？” 冯远放下手里的报纸，看着冯镜先，眼神里带着点神秘的笑意。


    “明天估计没时间。”


    “我打算跟科宝一起去燕大附近看房子，我之前在中介那边看中了几个老小区的房子，想再去实地看看，对比一下户型和采光。”


    冯镜先如实回答，又好奇地问。


    “爸，您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也没什么大事。”


    冯远笑了笑，故意卖了个关子，慢悠悠地说。


    “我托朋友帮你找了套房子，位置和环境都不错，比你们自己看的那些肯定好，明天你带科宝来一趟家，咱们一起商量商量，看看你们满不满意。”


    “爸，你说的是真的吗？”冯镜先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快步走到冯远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轻轻晃了晃。


    “爸，您找的房子真的好吗？不会是那种又小又偏僻，冬天还没暖气的老房子吧？”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爸说话呢？”


    冯远拍了拍冯镜先的手，自信的说道：


    “我还能骗你吗？我找的房子，不仅地段好，离你们俩的单位都近，而且是南北通透的户型，冬天暖气也足，保准你和科宝满意。”


    “太好了！”冯镜先高兴得跳了起来，期待的说道：


    “那我明天一定带科宝过来，咱们好好聊聊，要是合适，咱们就赶紧定下来，省得再跑中介了。”


    她又想起什么，问道：


    “爸，您明天没课吗？要是有课的话，咱们可以改到下午，不耽误您给学生上课。”


    “我明天的课在下午，上午有空，你们早点过来就行，正好中午一起在家吃饭，让你妈做几个拿手菜。”


    冯远回答道，看着女儿高兴的样子，自己心里也美滋滋的，觉得昨晚跟郎雪琴的争执没白费。


    “好，那我先走了，上班要迟到了。”


    冯镜先跟冯远说了声再见，就轻快地出了门，，一路上都哼着最近流行的小曲儿，连早上拥挤的公交都没让她觉得烦躁。


    ……


    与此同时，生活馆里已经开始热闹起来，工作人员们陆续到岗，有的在打扫大厅的卫生，有的在整理货架上的货物，还有的在准备早上的例会，整个场馆都透着股忙碌的气息。


    王科宝走进方英博办公室时，墙上的挂钟显示还有十分钟才到上班时间。


    方英博正坐在办公桌前整理文件，鼻梁上架着副老花镜，见王科宝进来，放下手里的钢笔，抬头笑了笑：


    “科宝，今天来得挺早啊，离上班还有十分钟呢，这么积极？是不是怕迟到扣工资？”


    “方老，我听说今天发稿费。当然得积极点，不然怎么对得起方老您给的这份工作。”


    王科宝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走到办公桌前站定，双手自然垂在身侧，姿态恭敬又不显得拘谨。


    “你这性子就是直，不虚伪，我喜欢。”


    方英博哈哈笑了起来，笑声在办公室里回荡，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装着一百五十块钱，。


    他把信封递给王科宝，“这是你小说改编舞台剧的稿费，点点吧，看看数对不对，要是少了就跟我说。”


    “谢谢方老。”


    王科宝双手接过信封，小心地打开，里面的钱叠得整整齐齐，一沓十元的，还有几沓一元的，他数了一遍，确认一百五十块一分不少后，又把信封合上，小心地放进衣兜里，拍了拍兜口，生怕钱掉出来。


    “应该的，这是你应得的。”


    “如果没有你的小说，自然也没有舞台剧的改编，并且你是编剧，这都是你应得的。”


    方英博靠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关节发出轻微的声响，他吸了吸鼻子，忽然皱起眉头，盯着王科宝的棉袄闻了闻，疑惑地说。


    “你喝酒了？身上怎么有股茅子的味道？”


    王科宝心里暗自懊恼。


    早知道昨天晚上喝了酒，今天就换件衣服了，可冬天就这一件棉袄，洗了就没的穿了，只能硬着头皮穿过来，没想到还是被方老闻出来了。


    他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挠了挠头说：


    “方老，您老厉害了，这都能闻出来。“


    ”昨天晚上跟司明远在宿舍喝了点，没敢多喝，怕今天耽误工作。”


    “你们喝酒居然不叫我？“


    ”是不是把我这个老头子忘了？”方


    英博笑着责怪道，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反而带着点亲近。


    “下次再喝酒，记得叫上我，咱们爷俩也好好喝两杯，聊聊舞台剧的事儿。”


    “不是不叫您，是昨天晚上临时决定的，那会儿都已经快9点了，怕打扰您休息，就没好意思跟您说。”


    王科宝赶紧解释，生怕方英博误会自己不尊重他，毕竟方英博不仅是小说诗词祖的组长、生活馆的副馆长，还是舞台剧选拔的主评委，自己可不能得罪。


    “行吧，这次就饶了你，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方英博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中山装外套，一边穿一边说。


    “走，时间差不多了。“


    ”咱们去舞台厅看看，今天上午要进行许灵均角色的选拔，好多演员都提前到了，可不能迟到了，让人家等着不好。”


    王科宝赶紧跟着站起身，跟在方英博身后往门口走，脚步放得很轻。


    刚走到门口，方英博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王科宝，皱着眉头想了想，问道：


    “对了，你之前跟我说，让谁饰演男主角老许来的？我这“


    ”记性越来越差，最近总忘事儿，又有点忘了。”


    “方老，我推荐的是司明远。”


    “我之前跟您提过他，他文笔好，平时喜欢研究剧本，对许灵均这个角色的理解也深，而且他之前在学校演过舞台剧，演技也不错，我觉得他挺适合的。” 王科宝赶紧回答，心里却莫名地紧张起来，手心都冒出了汗。


    “司明远？”方英博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


    “哦，我想起来了，你的室友。“


    ”上次我们三个喝酒，还没开始喝他就醉了。“


    ”我听说他还经常给《北京晚报》写散文？“


    ”我看过他写的文章，文笔确实不错，就是不知道演技怎么样。“


    “那等会儿选拔的时候，咱们就好好看看他的表现，要是真合适，这个角色就给他；要是不合适，也不能因为你的推荐就将就。” 方老说道。


    王科宝心里一紧，心跳都加快了几分，暗自祈祷：


    明远啊明远，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现，别出什么差错，不然不仅你选不上，我这脸也没地方搁了，可千万别给我丢人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紧张，跟着方英博往舞台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