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赫连苍
作品:《她媚骨酥软,满京权贵摇尾求怜》 她出的剑软绵无力,一看就不像是习武之人。
男人并没有躲避,脸上的笑容也未见得半点变化,慢条斯理抬手,两指夹住剑刃。
用力一震,剑身如水波荡开。
苏晚栀凛眸后退,被江允辙护住。
不等男人发出质问,她率先开口:“使臣大人武功高强,缘何护不住自家主子?”
“分明是你们这些护卫办事不力,却污蔑到我夫君头上,真是好没道理。”
此话一出,方才那一剑便也成了试探。
男人抬起手,让身后的护卫退下去,鹰隼般凌厉的视线扫过江允辙揽住她的手。
“往日在北漠,听说中原女子多端庄贤淑,如今一看,倒也不尽然。”
苏晚栀视线落在他袒露的胸膛上,比大雍人深上许多的肤色,肌肉纹理清晰明显。
她微抬下巴,反唇相讥:“都说北漠男子四肢发达,的确名不虚传,只当众对一个女子评头论足,未免显得小家子气了些。”
男人披散的发自然卷曲,鼻梁高挺眉眼深邃,像一头草原雄狮。
尤其是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人时,里面似有幽蓝闪过。
他视线锐利而极具侵略性,如同等待在濒临死亡者身旁的秃鹫,将人视作砧板上可以任由他宰割的鱼肉。
苏晚栀很不喜欢他看自己的眼神,自负猖狂且傲慢。
眸中泛滥的兴趣,好像恨不得当场在她身上烙印专属自己的标章。
跟她看落雪一样。
江允辙面上带着敦厚端方的笑:“有关于北漠来使中毒一案,不如寻个地方详谈,赫连皇子。”
苏晚栀跟他相视一笑,走到尸体旁侧:“听闻北漠皇室会在男儿年满十五之际,在身上纹绣狼首图腾。”
“然使用药水,随时间与肌肤融合,呈现出的颜色状态不尽相同。”
“此人胸前图腾,明显才纹画不久。”
且方才那些侍卫对他的态度,以及他身上所散发的气势,皆可表明他身份不一般。
男人收起眼里高高在上的轻蔑,嘴角轻慢的笑也收敛回去。
他让出身子:“请。”
当着鸿胪寺官员和北漠使卫的面,他显然也不希望自己的意图就此暴露于众。
离开鸿胪寺后,苏晚栀便主动告辞。
两国皇子之间的谈话,她若是掺和进去,保不准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赫连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着实令她不适。
真相水落石出,她此刻更应该做的是尽快赶回太师府,好叫陆家人不要过分担心。
太师如果因为担心而四处走动为陆引章谋划,反而会引起皇帝猜忌。
她暂时可还没想引起上头注意。
江允辙不着痕迹挡住赫连苍看向她的目光:“便由云鹤送表嫂回府。”
等她跟傅云鹤上了马车,赫连苍忽而笑了声。
“大雍竟有如此奇女子。”他悠悠收回视线,“可惜本王来得有些不是时候。”
他遗憾叹息了声,“你们中原好像有句古话,叫什么‘恨不相逢未嫁时’?”
江允辙温柔如旧,锋芒内敛:“想不到赫连皇子对我们的文化也有研究。”
二人一同进入酒楼。
马车内。
苏晚栀直愣愣盯着傅云鹤瞧,像是在研究一件稀罕物,也不说话。
男人沉默许久,奈何她的视线存在感太强。
“有话说。”他冷漠抬眸。
苏晚栀掀唇:“我只是好奇,傅先生这样的文人谋士竟也会验尸。”
“还像模像样的。”
她又补充一句,听着不像是夸奖。
傅云鹤声音清冽如初初化冻的水:“傅某才疏学浅,不比陆夫人手法娴熟。”
两人好似对彼此的秘密了如指掌,在往来对话中抛出试探的钩子,等着对方不小心踩上去。
“过奖过奖,傅先生确实很多方面不如我这小小一妇道人家。”
苏晚栀视线在他尚未医好的左手上打了个转,学着他以前的模样将双手拢进袖子里故作高深。
傅云鹤薄唇紧抿,太阳穴忍不住跳了跳,阖眸不愿再理会她。
直到马车停在太师府外。
他才冷淡憋出一句:“下车。”
苏晚栀礼貌微笑:“多谢傅先生相送。”
她双脚刚落地,就听得男人一声命令:“回府!”
当她是洪水猛兽似的。
呵,小气的男人。
说不过她就故作高冷。
刚一进府,陆贺便让管家带她去书房。
她半真半假透露了随太子去大理寺探监的事,将鸿胪寺查案与死者并非赫连苍一事隐瞒。
陆贺看她时目光亲和:“有贤妇如此,乃引章之福。”
苏晚栀作出温婉柔弱的样子:“祖父谬赞。”
回到兰苑,她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些许。
陆贺到底是三朝元老,表面一副慈祥模样,周身威势却不小。
江允辙跟赫连苍的谈判她并不担心,谁理亏在先,谁便略输一筹。
赫连苍让人冒充身份,不管是为了防范有人勾结暗杀自己,还是打算借此从大雍捞些好处。
事情败落后,他就已经丧失主动权。
江允辙脾气温和温文尔雅,然一国太子从小受帝王心术熏陶,又岂会是无能平庸之辈。
他完全可以利用赫连苍的算计反将其一军。
没过三天,陆引章就被放了出来。
孟月张罗着放鞭炮,喜不自禁的候在府门外迎接。
撞上她眼里的欢喜,陆引章不自然的撇开脸,到底没像以前那样说专戳人心窝子的话。
陆向钦不情不愿的站在陆贺旁,没忍住摆父亲的谱:“往后安分些,少给太师府惹事。”
陆引章本想呛他几句,看见晚栀后,笑容比这几天的艳阳还要灿烂。
“娘子,让你久等了。”他扑过去将人抱在怀里。
陆贺抚了抚胡须朗声笑斥:“出息。”
陆宁澈站在角落里,阴沉垂眸的样子,与府中今日的热闹气氛格格不入。
三皇子府也没了提前庆祝的喜气,只有满屋碎落的茶盏跟花瓶。
江延松将面前的桌子推倒,阴鸷扭曲着脸怒发脾气:“你不是说事情都办好了?陆引章那个草包怎会大摇大摆的出了大理寺狱!”
“三哥息怒,臣弟也没料到竟会有如此变故。”江棋讪讪解释,“实在是那赫连苍太过狡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