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只有你能救殿下

作品:《她媚骨酥软,满京权贵摇尾求怜

    马车帘子放下,二人对面而坐。


    男人青丝束进莲花冠,后背贴着轿厢正襟危坐,白色长袍一尘不染,胸前松鹤绣花显出几分稳重和严肃。


    苏晚栀进到车内时,他双手平放在膝上,正闭眼假寐,俊美面容无波无澜,跟个老成的夫子似的。


    听到她略带嘲讽的声音,傅云鹤狭眸慢悠悠掀开,视线凝聚在她脸上。


    “陆夫人似乎对傅某带有敌意?”


    他嗓音清越,如同一泓绕而流的泉水,说这话时整个人透着股漫不经心。


    苏晚栀随意摆弄了下裙摆:“傅先生哪里的话,我只是跟生性不爱笑的冰山脸犯冲罢了。”


    傅云鹤盯着她颇有些嫌弃的神色,唇角勾起一抹薄凉弧度。


    他打量着面前的人,深褐色的瞳仁清晰映照着对方那张脸。


    苏晚栀不喜欢他探究的目光,就好像自己被动成了受他研究的对象。


    这种侵略性十足的观察,令她好似成了任人宰割的一方。


    她直勾勾迎上傅云鹤的目光与他对视,颊边梨涡点染笑花:“傅先生大费周折邀我出府,总要叫我这个本主知晓所为何事。”


    傅云鹤也不拐弯抹角:“此番是要带夫人去见一个人。”


    “谁?”她佯装不知,故意问道。


    男人动了动唇:“太子殿下。”


    苏晚栀嗤声:“我与殿下昨日才见过,他又怎会在今日突兀来请。”


    “只怕是某人擅作主张,不怀好意。”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应,她认定了事实般扶着发髻站起,身子微微前倾向车夫喊:“驻辔!”


    然而此时马车正行驶在繁华长街上,四处喧闹加之她声量轻细,驾车的人并未听清她的指令。


    她压着乌眉,娇媚容颜显出几分急色。


    反倒是撩起眼看她的傅云鹤,唇边噙着淡笑的模样像是在欣赏一出戏。


    见晚栀要去掀轿帘子,他方才出声:“陆夫人不必如此惊惧,某对夫人不曾有叵测心思。”


    恰在此时,前方传来马儿一声嘶鸣,整个轿厢剧烈颠簸。


    由于事发突然,站着的苏晚栀没个准备,她一声惊呼,整个人身形不稳的朝着对面摔去。


    不等傅云鹤有所反应,为防自己跌疼的她,本能伸出手及时圈住男人。


    一只手抓住他肩上衣襟,另一只手扯散了他束髻。


    傅云鹤这会儿倒像是良心发现,没将她推开不说,还揽住了她的腰。


    她眯了眯眼:“想不到傅先生,也有通人性的时候。”


    傅云鹤哪里不知她这是还记恨着,当初在太子府,她踉跄时自己避开没扶的事。


    “这不是怕被陆夫人的心眼戳到。”


    被讽刺心眼小的苏晚栀,低头看了眼他还搁在自己腰间的手,恼羞成怒给了他一个耳光:“流氓!”


    力道不重,侮辱性还是有的。


    她赶紧从男人怀里推开,重新待到对面去,挑着眉盯着他,眼里含着一丝隐秘的挑衅。


    分明是借机生事,故意为之。


    傅云鹤浑不在意的整理好被她扯散的衣袍,啧了一声开口:“陆夫人真性情,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


    苏晚栀吊着眼梢,语带嘲讽:“彼此彼此。”


    以为她不知道这句话的上一句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呵,她是女子,那他是什么?


    两人面色平静的瞧着对方,流淌着股不甘示弱的劲。


    马夫惶恐的声音打破了轿厢内的诡异氛围:“请问贵人可有伤着?”


    问出这话时他大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听起来颤颤巍巍的。


    傅云鹤欲要撩起轿帘问情况,被苏晚栀阻止。


    “傅先生这副样子出现在人前,怕是要引起不必要误会。”


    这副衣发凌乱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车厢内遭到了蹂躏。


    她隔着帘子问:“突遭颠簸,是为何事?”


    “禀贵人,是有人当街纵马。”车夫答。


    重新挽好发髻的傅云鹤抿唇不悦出声:“何人如此大胆?”


    大雍皇城内官道明令禁止纵马,犯此等事者,不论贵族平民,皆杖一十。


    造成严重后果者,则另罚之。


    车夫道:“回大人,奴才匆匆一瞥,那人装束不像我大雍人。”


    傅云鹤沉吟片刻:“先回府。”


    “是。”见他没有提及惩罚,马夫如获大赦。


    苏晚栀点了点唇:“敢在朱雀街纵马,不像是一般人敢为。”


    “皇后娘娘生辰将至,北漠此番也派了使臣来,有意求和。”傅云鹤接腔。


    苏晚栀有股不祥的预感:“怕只怕求和是假,故意生事是真。”


    前世好像是有这么一茬,北漠最受看重的皇子入宫贺寿。


    为表和盟决心,当众求娶大雍二公主。


    而公主和亲的对象却并非这位年轻的皇子,而是他那位已经半截身子快要入黄土的父君。


    献祭女子一生,成全两国和平。


    当真是可笑。


    想到这个,她眸中讽刺跟厌恶加深。


    傅云鹤多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两人在沉默中到了太子府。


    苏晚栀不肯下车:“请傅先生唤夫君来接我入府。”


    傅云鹤气笑了,他站在马车旁,双手拢进袖子里,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陆夫人既无详谈意愿,所谓合作便也当不得真。”


    磨蹭了一会儿,晚栀下了车来。


    瞧着她气得腮帮子微鼓的神情,男人好心情的勾起嘴角。


    “傅云鹤,你少得意。”苏晚栀压低声音,越过他径直入府。


    待到内院,傅云鹤语气轻飘飘提示:“陆夫人走错了,殿下不在那个方向。”


    她往回几步,等男人走到跟前,命令出声:“带路。”


    傅云鹤脚步微顿,莫名有种自己成了她小厮的错觉。


    知道她一路都带着警惕,到江允辙房间时,他率先进去。


    晚栀犹豫了会儿,才跟在他身后。


    看到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睡梦中也痛苦皱着眉头的江允辙,她脚步往后退了退,大惊失色:“殿下怎会这般?”


    傅云鹤接过近身护卫端来的药,递到她手里:“如今,只有陆夫人能救殿下。”


    “傅先生这是何意?”苏晚栀不解。


    男人没有回应,只快步离开房间,留她与尚未醒来的江允辙待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