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傅先生私下邀约人妻,是有什么怪癖?
作品:《她媚骨酥软,满京权贵摇尾求怜》 兄弟二人之间的硝烟,几乎已经弥漫到明面上。
苏晚栀看在眼里,却装作毫不知情。
想要让男人们的战争更加精彩,她可以偶尔做点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的事。
但第一要义永远是以无辜面孔示人。
如此,任火烧得如何旺,都燎不到她身上。
科举之事后,礼部被查,空出的尚书和侍郎之位,底下的人虎视眈眈。
陆向钦没什么本事,靠着家族庇荫才混了个五品检校翰林学士,这不妨碍他也有更进一步的野心。
所以在双腿能勉强落地的时候,他就拄着拐杖回了翰林院,势必要让同僚看到他负伤任事的决心。
不用看他脸色,孟月也轻松一大截。
摘下随身不离的那枚木簪后,她反而好似抛却了无形枷锁。
不用在人前装出被丈夫娇宠的样子,也无须再奢求那从来没有属于过自己的爱。
但或许是从前的身份禁锢,她面对老太师和丈夫时,惯常弯下的腰很难再直起。
她并非世人眼中嚣张恶毒恃宠生娇的贵妾。
她仍是原来那个谨小慎微如履薄冰的通房。
至少在她看来,一直是这样的。
苏晚栀来看她时,她正在小佛堂抄写经文。
“娘。”晚栀唤了一声。
孟月抬头见是她,眼里渗出密集的欢喜:“小栀来了。”
陆引章从书院回来后,她便往兰苑去得少了。
因为她知道大公子不愿面见自己。
可当年的事……
往日重现回忆,她心上仿佛压着块巨石难以喘息。
苏晚栀娇俏露出梨涡,从怀里掏出平安符递到她掌心:“这是我去出云寺还愿那日,特意为娘求的。”
孟月感动得泪眼朦胧:“好孩子,谢谢你。”
她将平安符收好,抹了抹眼角,“我身份卑贱,如何值得你一声‘娘’。”
天知道她每每听到这脆生生的“娘”时有多欢喜。
她却不能只顾自己心情,还要替小栀考虑才是。
“若叫旁人听到,怕是会引来嘲笑。”她拉着晚栀到一旁坐下。
苏晚栀偎在她肩旁撒娇:“自己的日子过不到旁人头上,栀儿哪顾得了别人眼光。”
孟月点点她鼻尖:“你这丫头。”
“栀儿从一开始就知道,娘是个好人。”苏晚栀抱着她,“外面那些人明明什么都不了解,惯会搬弄是非。”
孟月眼眶微红,侧过脸没叫她看见眼里的泪。
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曾理解过她。
小栀却说她是个好人。
苏晚栀将帕子递给她:“娘,能说说当年的事吗?”
孟月接过帕子擦了擦眼角,愣愣凝视着她清亮的杏眼。
湖水般澄澈的眸子里荡漾着好奇的光,不带半点其他色彩。
“有些事,还是说出来好受些。”苏晚栀握着她的手,“栀儿不想娘难过。”
孟月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好。”
她回忆起当年的事,柔声说与晚栀听。
主母入门前,她就已经是陆向钦的通房丫鬟,一直养在他身边。
她是陆家家生子,一直谨记自己的身份,不敢有半点逾越。
主母赵蓉是个好人,医学世家养出的闺秀,温婉娴静,待她也包容。
然而夫人怀孕后,却似变了个人。
老爷骂她是个疯子,将她锁在宅院里。
孟月偷偷去看望过她,她总是恶狠狠盯着日渐隆起的肚子自言自语又哭又笑,如同中邪一般。
甚至多次想要打掉肚子里的胎儿,只是次次都被老爷子派来盯着的人阻止。
因为她肚子里怀的,是子嗣凋零的陆家的长子嫡孙。
尤其是老爷子,迫切期待着这个孩子呱呱坠地。
夫人快要临盆时,疯疯癫癫的她好似恢复了清醒。
她变回了原来那个温柔的主母,时常慈爱捧着肚子,期待麟儿的诞生。
直到那一天,夫人吃了她送去的吃食后干呕不止,说是胎象不稳。
便央求她帮忙买一副坐胎药。
她念着夫人从前的好,向郎中问清楚确实是安胎之用后,将药买了来。
没多久,夫人难产而亡。
孟月愧疚落下一滴清泪:“我后来才知道,是那副安胎药里,有两味药材与夫人每日用的补品相斥。”
“是我没有问仔细才害死了夫人,也是我害少爷落下胎毒难治。”
她将一切罪孽揽在自己身上。
任由内疚折磨了自己二十年。
“不是娘的错。”苏晚栀神色复杂。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让二娘备受煎熬的,不过是她的善良。
因为善良,所以忽略了其中的异常。
因为善良,所以不忍追究他人过错一味自戕自损。
赵蓉出身医学世家,又怎会不清楚药物相斥成毒之理。
她一开始就没打算活下去。
之所以选择孟月,或许只是为了利用她的良善,来成全自己忽然觉醒的一点母爱。
尚且在她肚子里的陆引章死了便死了。
若侥幸存活,孟月也会因为内疚而对他多加照料。
赵蓉的疯魔,陆向钦的怨憎,陆贺的期待。
联系翠萍那些饱含恨意的话,她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测。
嘶……
谁又能想到,光鲜亮丽的太师府,竟是那等藏污纳垢之地。
苏晚栀将孟月送回房间后,替她点了一支安神香。
回到兰苑,前院便来人通传,说是陆引章派了车来接她去太子府。
“确定是太子府的马车?”
她拧眉问。
陆引章晌午才跟她说,要与从前的好兄弟聚聚。
向她保证不是什么狐朋狗友后,才得了特赦令出去。
真要是去见江允辙,凭他的性子,哪会有半点隐瞒。
所以此刻要见她的只怕另有其人。
小厮恭敬的说:“回大少夫人,管家查证过,属实是太子府的马车不假。”
“让他们等等,我稍后便来。”苏晚栀如是说。
江允辙克己复礼,认出她便是那夜女子后回避都来不及,又怎会光明正大派车来接她。
只可能是他体内淫毒再生变故。
她重换了身素雅些的裙衫,由着弄影挽了个堕马髻,随意簪嵌几朵珠花,便独自出了府。
只道是夫君也在,便无须他人跟着。
她登上马车,瞧见里头闭目凝神的男人,神色里没有丝毫意外。
“傅先生借我夫君名义,私下邀约人妻,莫不是有什么怪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