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世间难得一子期

作品:《她媚骨酥软,满京权贵摇尾求怜

    苏晚栀侧坐在榻上看书时,陆引章就站在外面,跟个贼似的偷摸盯着她看,踯躅原地不敢近前。


    担心自家娘子余怒未消的他,表情也忐忑得很。


    想要靠近,又怕再对上她疏远的神色。


    苏晚栀合上手里的医书,眼波潋滟向他:“夫君杵在那作甚?”


    一听这话,陆引章顿时如同得了特赦令的犯人,脸上堆着谄媚笑容就大步流星扑过来。


    “娘子,为夫好想你。”他将头埋在晚栀颈间,嗅着熟悉的清香,空缺了一块的心立刻得到了满足。


    “夫君的道歉信和礼物,妾身都收到了。”苏晚栀拨弄了下这几日都戴着的翡翠嵌珠耳珰,艳丽面颊适时多了抹娇羞。


    陆引章先是一愣,而后欢喜的抱紧了她:“娘子喜欢就好,为夫日后定然不再惹你生气。”


    他心想,不愧是表弟,果然厉害。


    三两下就帮他把娘子给哄好了。


    苏晚栀问他:“明日便要会试,夫君可都准备好了?”


    陆引章点头:“为夫这便去温书,争取不当最后一名。”


    向晚栀讨了个脸颊吻,他就心满意足的去了书房。


    到了会试当日,贡院门前挤满考子。


    陆引章带着傻笑,正要接受搜身踏进考场,便瞧见故意来晚一步的陆宁澈靠近晚栀。


    “嫂嫂……”陆宁澈刚出声,肩上就压了个重物。


    陆引章哥俩好的跟他勾肩搭背:“弟弟随哥哥一起进去就是,有哥在,你也不会迷路。”


    根本不给某人跟自己娘子说话的机会,他拽着陆宁澈对晚栀颔首,“娘子,我们先进去了。”


    苏晚栀温婉浅笑:“去吧,我与娘在府中待夫君和小叔满载归来。”


    陆宁澈笑面温雅:“澈必不会让嫂嫂失望。”


    被强行拖到负责检查的禁军前,他笑容落下,桃花眼带着凛冬过后的寒意:“可以放手了,大哥。”


    他专程拒绝孟月同来,就是想借机向嫂嫂讨要几句吉祥话。


    等杏榜放出,他再将功劳推到嫂嫂的祝福上,何愁不能拉近二人距离。


    结果他费心营造的氛围,却被眼前人毁了个干净。


    陆引章松开对他的钳制,皮笑肉不笑:“到你了,弟弟。”


    说完话,他又回身朝站在原地的晚栀挥手,大声让她先回府等消息。


    顺便挡在陆宁澈面前,将他遮了个严实。


    等两人都被放行,陆宁澈压低声音:“早知会名落孙山,大哥何须来这一趟。”


    直言不讳的讽刺他参考就是浪费名额。


    “哥哥如今与你不同,好歹是有家室的人,自然得努力给娘子看看。”


    陆引章跟傅云鹤待久了,早已对这种明嘲暗讽免疫,他咧嘴笑得恶劣,“春闱后,也该叫祖父为弟弟择一门亲事。”


    “省得某人总眼巴巴盯着别人的锅,实在丢脸得很。”他单刀直入。


    陆宁澈笑了笑:“宝刀配英雄,鲜花配美人,能否守住得来的珍宝,还得看实力和能力。”


    他视线下移几寸,三步并两步与身旁人拉开距离。


    陆引章俊脸黑沉,宛如被狠狠戳了一刀。


    满足不了娘子的欲望,是他心底永远的痛。


    苏晚栀等两人都进了贡院也没离开,等到府门即将戒严时,才见到了姗姗来迟的裴砚安。


    距离上次见面不足一月,男人却好似受到沉重打击,整个人越发消瘦憔悴。


    他脊背挺直,一身傲骨。


    那双孤狼一样的眸子,也写满了不屈和坚毅。


    裴砚安与她视线碰撞,站在人群中的女子,即便戴着面纱看不清容颜,也因周身风华而成为最耀眼的存在。


    他自知此时狼狈,慌忙低头垂目,脚步匆匆中带了几缕慌忙。


    “裴公子,裴公子。”苏晚栀追上他。


    裴砚安不得不停下,朝她作揖:“恩人姑娘。”


    苏晚栀轻叹一声:“世道多艰难,人心不可测,世家自诩高贵,寒门行路坎坷。”


    “裴公子肩负远志,令人敬服,也望莫给己身加诸过多压力。”


    她从跟在身后的弄影手里拿过一小包袱,递到他面前。


    裴砚安盯着她明亮纯澈的杏眼,胸腔里心脏震震如春雷,捎来一股炙热不灭的火。


    此刻心里唯有一句:姑娘她懂我


    高山流水,知音难觅。


    世间难得一子期。


    他眼眶微热,摆摆手拒绝:“姑娘大恩难报,裴某实在受之有愧。”


    “不过是些简单吃食罢了。”苏晚栀将包裹塞进他手里,“押宝总需些彩头,我可还等着公子的状元执笔。”


    裴砚安没再拒绝,只来得及道一声谢,便被身后的催促打断了未曾说完的话。


    “裴公子,该启程了。”苏晚栀提醒。


    裴砚安露出一抹真诚的笑,眼里的孤傲化开,如同冰雪消融后拂来的春风。


    是啊,他该启程了。


    这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亦如他人生旅途。


    苏晚栀看着他清瘦修长的身形消失在府门,也带着弄影登上马车:“先去别庄看看。”


    裴砚安回去书院的这段时间,必是受尽白眼冷落,不然也不会如此颓然。


    民间私设的赌局,已因他手受伤而大洗盘,将筹码压在他身上的赌徒见赢的希望渺茫,所有的怨怪便会朝他涌来。


    再加上他往日清高孤傲,得罪的人本就不少。


    樟鹿书院虽可护他性命,但里面的人惯会捧高踩低,说的话只怕也呕哑嘲哳难为听。


    在这种情况下,她送去的哪怕一点温情,都如雪中送炭般弥足珍贵。


    会考搜检极为严格,第一道只是初步搜身,等到了里面考子还将迎来更为严格的搜落。


    经过披发脱袜,解衣除裤的仔细盘查,才会允许他们前往考场。


    裴砚安在考篮被翻个底朝天时,神色都不曾有丝毫变化,只瞧见晚栀送的糕饼被掰开检查时,丹凤眼里才掠过波澜。


    等放行后,他刚准备进入考场,就被等候已久的人拦在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