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翻红帐
作品:《她媚骨酥软,满京权贵摇尾求怜》 陆引章跟傅云鹤相继离开后,芷兰汀便只剩了江允辙一人。
唤人上了壶清酒,他孤影自酌,苦笑在唇边蔓延。
他刚被废储,就有人站不住脚,迫不及待围追堵截。
身上的毒他清楚是谁所下,正因如此才更加觉得悲哀。
不过一个储君之位,几个本该亲如手足的兄弟尔虞我诈,明争暗斗。
平时笑脸相迎的弟弟,在背地里却是条毒蛇,伺机等待咬他一口。
当真是锦衣玉食帝王座,不如寻常百姓家。
苦酒杯杯入肚,愁绪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醉意朦胧了他的视线,江允辙颤颤巍巍起身,正欲和衣而眠,体内却忽如春风乱涌,搔刮得人似在云端。
淫毒内发,醉意上涌,他已有些站立不稳。
高大的身躯佝偻桌前,额面渗出的汗滴都好像被沁成了绯色,桌布被抓出褶皱,又随着他差点倾倒的身体掀起。
酒壶玉杯碎落在地,他晃了晃昏沉的脑袋,从地上捡起锋利碎片,挽起袖子狠狠划了一下。
鲜红的血液渗出伤口湿了广袖,紫色锦袍被浸染成深色,皮肉之痛与体内翻涌的情毒相互博弈,叫他找回了片刻的理智。
也仅是一瞬间而已。
他就像在山火中炙烤,浑身席卷着滚烫,豆大汗滴湿了鬓角的青丝。
发带散落,乌丝倾斜,跌坐在地的他俨然一副落难贵公子模样,颓然却又靡艳。
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江允辙能感觉到身体的变化,求生的本能裹挟着他,逼迫他去寻找能救自己的良药。
可他不能。
他不能害了任何一个姑娘。
圣人训贤者书告诫他应该君子持节,而非成为一个受欲望控制的野兽。
只是听说自己身上这奇毒发作时筋脉尽断、血肉糜烂,死状恐怖,不知会不会吓着明日来查房的人?
他用仅存的力气撑着椅子起身,恍惚间却听到了敲门声。
咚、咚、咚。
“有人在吗?”
咚、咚、咚。
“我要进来了。”
……
江允辙挪动了下脚步,勉强走到屏风处,手臂上的血染在屏纱上,形成一幅风雪落梅图。
莫非是九鸢寻来?
可毒师九鸢,是男子。
江允辙几乎控制不住身体的眩晕感,模糊间他好像听见一声“夫君”。
对方大概是来寻人,找的是自己丈夫。
他猜测。
一声惊呼响起,人已至跟前。
汗水黏糊眼睛,江允辙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觉得有致命的吸引力引导着自己去接近。
身上的每一寸血肉,都好似变成了失去理智的野兽,叫嚣着将误闯到自己领地的女孩生吞活剥。
苏晚栀换了寻常衣裙,蒙上面纱,装成来找人的样子。
“夫君。”她轻唤着,“夫君,你在吗?”
绕到里间,就瞧见了一身狼狈的男人。
他喉结滚动,发出艰涩的声音:“出、出去。”
身形微动,屏风支撑不住他的力量,带着他一同倒地。
苏晚栀向前几步,蹲在他跟前,晃了晃他的身体:“公子,你没事吧?”
男人手里一直攥着的瓷片,狠狠刺进自己大腿,猩红的眼睛紧盯着她:“离开、这里。”
苏晚栀像是被吓到一般,后仰跌坐在地,她慌张起身就要逃离,又突然停下脚步,慢慢靠近。
她绷起脚尖踢了踢地上的人:“你、你别死在这里啊。”
仿佛是怕惹上麻烦,她纠结了一会儿,又鼓足勇气上前想要将男人扶起。
江允辙已然失去了最后的理智,猛地将她扑倒在身侧染血的屏风上。
“放开、放开我。”
“你别这样,我有夫君。”
“我们不能这样……”
“求你……”
处于强弩之末的身体忽然爆发出所有潜力,只剩下本能的争夺。
江允辙知道这样不对,可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被毒素控制的疯兽。
“不要!”只当他伸手想要揭开对方面纱时,女孩惊恐的护住了自己的脸。
他隔着面纱吻了吻女孩眼角,动作变得温柔而带着怜惜。
苏晚栀娇娇哀求:“不要看好不好?”
江允辙抱着她站起,褴褛裙摆遮挡住腰身。
捡起地上的发带递到女孩手中,他将人放在床上。
苏晚栀明白他的意思。
男人儒雅俊逸的面容覆着薄汗,因看不见而更加奋力。
苏晚栀抽泣装哭。
听到男人晕倒过去前的那一声“抱歉”,她轻笑了声,随意拢了拢尚能蔽体的衣服。
目光扫过男人还流着血的胳膊和腿,她揉了揉太阳穴。
倒像是浴血斩棘。
整个房间一片狼藉,屋内还充斥着她情动时诱发的幽香。
简单给江允辙包扎了下,她立刻去了顶楼的暖池。
泡在温暖的药池里,她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朱厌进来,就瞧见了容光焕发的她,如同春盛时节的娇花。
“得手了?”他身上还穿着黑衣,脱也没脱就跳进池子里。
苏晚栀愉悦点头,打掉他伸过来的手:“姑姑该脱了衣服进来,池子都脏了。”
撒娇的语气,自然又亲昵。
朱厌看了眼触摸她青丝后粘在指腹的金沙,随意在水中掸了掸:“为师若想让它脏,大可以换种方式。”
他挑着媚眼,妖媚的视线撩过女孩身上刺目的痕迹。
苏晚栀沉入水中又浮起,抹去脸上的水渍:“只要姑姑想,栀儿乐意奉陪。”
她绕到男人身后,趴在他背上,在他耳边轻语:“姑姑的要求,栀儿永远无法拒绝。”
朱厌回身将她抱出池子,就像从前无数次那样,替她穿好衣服。
“姑姑今儿个回得有些晚。”她享受着对方的伺候,抬眼问。
男人的话却叫她脸色一变,匆忙起身。
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