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棋!屏风藏信破危机

作品:《权臣心尖宠:嫡女她娇软又腹黑

    寿宴结束后的第三日清晨,相府的朱漆大门刚推开一条缝,就见太傅府的管家骑着一匹汗津津的乌骓马奔来,马背上驮着的梨花木锦盒用黑布裹得严严实实,连边角都系着铜扣。管家翻身下马时,官服后背已被汗水浸透成深青色,他顾不上擦额角的汗珠,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谢”字的银令牌,递向迎门的门房:“速禀苏大小姐,我家大人凌晨得急信,命小人辰时前务必将此物送到,迟则生变!”


    门房见令牌是太傅府的信物,不敢耽搁,一路小跑往后院通报。苏清晏刚洗漱完毕,正对着镜中调整发簪,听闻消息,立刻让春桃引管家去偏厅歇息,自己则捧着锦盒快步回了书房——她闩上房门,又用厚棉布堵住窗缝,连烛台都挪到远离门窗的位置,才敢取出管家递来的银钥匙,插入锦盒的铜锁孔。


    “咔嗒”一声轻响,铜锁弹开。盒盖掀开的瞬间,苏清晏的指尖顿住了——里面躺着的,竟是她绣给老夫人的“缠枝莲寿屏”中的一扇,正是左下角藏着“谢”字盾牌纹样的那扇。白色云锦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珠光,粉莲的花瓣、墨绿的莲叶,连金线勾边的藤蔓都依旧鲜活,若不是锦盒底部压着一张叠得整齐的素笺,她几乎要以为是寿屏出现破损,需要返工修补。


    她展开素笺,上面是谢珩遒劲的字迹,只写了八个字:“莲叶脉络,细辨便知。”字迹末尾的墨点带着几分仓促的晕染,显然是深夜匆忙写就,连笔锋都比平日凌厉了几分。


    “小姐,太傅大人怎么把屏风送回来了?难道是老夫人觉得哪里绣得不好?”春桃端着热腾腾的杏仁茶进来,见书桌上摆着寿屏,放下茶盏就凑了过来,手指刚要碰到云锦,就被苏清晏拦住。


    “别碰,这屏风里藏着东西。”苏清晏将素笺按在烛火上方轻轻烘烤——前世母亲教过她辨识密信的法子,有些墨汁混了特殊药材,遇热会显露出隐藏字迹。但烛火烘烤了半盏茶的功夫,素笺上除了那八个字,并无其他痕迹。她又取来清水,用毛笔蘸了少许,小心翼翼地点在莲叶绣面上,云锦吸水后,针脚纹路愈发清晰,却依旧看不出异常。


    “春桃,取我的银剪和放大镜来,再拿一块软绒布铺在桌上。”苏清晏沉声道。她将屏风平铺在软绒布上,借着窗棂透进的晨光,目光一寸寸扫过绣面——从蜿蜒向上的金线主枝,到层层叠叠的粉莲花瓣,再到边缘带露的墨绿莲叶,连每片莲叶上的脉络都没放过。


    当视线落在一片半卷曲的莲叶上时,她的呼吸突然一滞。这片莲叶的脉络用深绿绣线绣成,针脚本该细密均匀,可在靠近叶蒂的位置,有几处针脚明显比其他地方疏松,像是刻意留出的缝隙。她拿起放大镜凑近细看,发现那几处疏松的针脚之间,隐约能看到一丝极细的绢纸边缘,藏在绣线与云锦的缝隙里,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绣线的自然空隙。


    苏清晏屏住呼吸,捏起银剪的指尖稳如磐石——她挑开第一根绣线时,连手都没抖一下。随着深绿色的丝线一点点被挑开,一张裹着蜡油的绢纸从莲叶脉络中掉了出来,落在软绒布上,发出轻微的“嗒”声。她用镊子夹起绢纸,放在烛火旁烘烤片刻,蜡油融化后,绢纸缓缓展开,上面用极细的狼毫写着几行密语,字迹小得必须用放大镜才能看清:


    “萧党余孽勾结北狄,欲于本月十五午时,在北门十里坡劫囚车救萧尚书。北狄使者藏于城南悦来客栈丙三号房,随身带有关防文书,内记通敌细节。速查,勿声张——官府有内应,恐泄消息,危及京畿。”


    “小姐,这……这是通敌叛国啊!”春桃凑过来,借着放大镜看清绢纸上的字,吓得声音都发颤,手里的杏仁茶盏差点摔在地上,“萧党也太大胆了,刚倒了萧尚书,就敢勾结外敌!”


    苏清晏将绢纸重新卷好,用蜡油小心裹住,捏在手心——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连后背都渗出了一层薄汗。她终于明白谢珩为何要将屏风送回:寿宴上她揭穿萧尚书贪污,虽扳倒了萧党核心,却没料到萧氏余孽早与北狄勾结,甚至敢冒险劫囚车。而这扇寿屏,竟成了谢珩传递密信的“暗棋”——当初她绣莲叶时,为了让脉络更显立体,特意在叶蒂处留了几处疏松针脚,本是无心之举,却被心思缜密的谢珩看中,当成了藏信的绝佳之处。


    “春桃,你立刻去城南悦来客栈,记住三件事。”苏清晏转身看向春桃,语气冷静得近乎严厉,“第一,换身粗布衣裳,装作是来寻亲的民女,别暴露身份,悄悄盯着丙三号房,记清进出人的样貌、衣着,尤其是异族服饰的人,重点看他们是否带武器;第二,给客栈店小二塞五两银子,让他帮忙留意房内动静,若听到‘十五’‘囚车’‘北门’这类词,立刻来相府报信,千万别惊动里面的人;第三,若遇到可疑人物盘问,就说找错地方,立刻脱身,安全比消息重要。”


    春桃用力点头,接过苏清晏递来的银子,转身时连鞋都没来得及换,踩着布靴就往外跑——她知道这事关重大,半点不敢耽误。


    苏清晏又让人去账房叫来了青黛和墨书。青黛擅长过目不忘,能准确记住人脸特征;墨书则会画简图,几笔就能勾勒出人的样貌和衣着特点,两人都是苏清晏一手提拔的心腹,嘴严且可靠。


    “青黛,你去萧府附近的‘悦来茶馆’蹲守,点一壶茶慢慢喝,记清所有与萧夫人往来的人,尤其是那些行踪隐秘、不敢抬头见人的,重点记他们的身高、体型、有无疤痕或特殊配饰。”苏清晏将一块碎银子递给青黛,“若是遇到萧府的人盘问,就说等亲戚,别多话。”


    “墨书,你跟着青黛,把她记下来的人都画成简图,每幅图下面标注特征,比如‘高个,左脸有疤’‘矮胖,穿蓝色短打’,越详细越好。”苏清晏又叮嘱道,“画的时候别太显眼,假装是随手涂鸦,免得引人怀疑。”


    两人领命离去后,苏清晏重新拿起银剪,开始将挑开的绣线缝回去。她的手指因长时间刺绣本就有些僵硬,此刻却稳得惊人——每一针都精准对准原来的针脚,线的松紧度与原来丝毫不差,连深绿色绣线的颜色深浅都刻意调整到一致。缝完最后一针,她用放大镜反复检查了三遍,确认绣面平整,看不出任何拆改痕迹,才松了口气——这扇屏风今晚必须送回太傅府,一旦留下破绽,被萧党余孽察觉,不仅劫囚车的事会提前败露,她和谢珩,甚至整个京城的百姓,都会陷入险境。


    临近午时,春桃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粗布衣裳上沾了不少尘土,发髻也散了几缕。她一进书房就扑到桌边,端起杏仁茶猛灌了几口,才急声道:“小姐,丙三号房果然有问题!我刚到客栈门口,就看到两个高鼻深目、穿羊皮袄的人进去,说话带着浓重的异域口音,肯定是北狄使者!他们手里还提着黑色布包,看着沉甸甸的,说不定装的是武器!”


    “还有三个汉人,穿青色短打,腰间别着弯刀,看着像是萧府的家奴,进去后就再没出来,连饭都是让店小二送进去的。”春桃咽了口唾沫,接着道,“店小二收了银子,偷偷跟我说,那间房的人昨天就住下了,每天只让送一次饭,还威胁他‘别多嘴,否则砍了你的手’!今天上午送茶时,他还听到房里有人说‘十五午时动手’‘三辆囚车,别认错’,跟绢纸上写的一模一样!”


    苏清晏的心沉了沉——萧党余孽不仅确定了劫囚车的时间和地点,连囚车的数量都摸得一清二楚,显然是在官府里安插了内应,这事比她想象中更棘手。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是门房的声音:“大小姐,李伯求见,说有要事找您,还带了个旧布包。”


    “让他进来。”苏清晏心中一动——李伯是母亲柳氏当年从江南亲自请来的账房,在相府待了二十多年,为人忠厚,心思缜密,连父亲都对他十分信任。她幼时学算账,就是李伯手把手教的,后来母亲去世,李伯更是处处护着她,好几次帮她避开了苏语然和张姨娘的算计。


    李伯走进书房时,手里捧着一个陈旧的蓝布包,布包的边角都磨出了毛边,上面还打着几个补丁,显然是常年带在身边的。他对着苏清晏躬身行礼,语气郑重:“大小姐,老奴今早听说您在查萧党余孽的事,想起十年前萧尚书曾借故来相府帮衬账目,留下过一本可疑的册子,老奴当时觉得不对劲,就偷偷收了起来,如今看来,或许能帮到您。”


    他打开蓝布包,里面是一本泛黄的线装小册子,封面用毛笔写着“萧府往来账”,字迹潦草,像是临时写就的。苏清晏接过小册子,翻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记着萧尚书与各色人的往来明细——有江南盐商、京城绸缎庄老板,甚至还有几页写着“北狄商队”,后面跟着交易物品:“绸缎五十匹”“茶叶一百斤”“铁器二十箱”“药材五十斤”,每笔交易的日期和数量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是金额处大多用墨点代替,显然是故意隐瞒。


    “大小姐,您看这一页。”李伯指着其中一页,手指因年迈而微微颤抖,“这是三年前的记录,萧尚书用‘朝廷赏赐’的名义,给北狄商队送了二十箱铁器,当时老奴就觉得奇怪——北狄是游牧民族,朝廷早就下令禁止私售铁器给他们,萧尚书身为吏部尚书,怎么敢违抗皇令?老奴怕惹祸上身,就把册子藏在床底的木箱里,没想到他竟真的与北狄勾结,还想劫囚车!”


    苏清晏的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心中愈发沉重——萧尚书与北狄的勾结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早在三年前就开始了,私售铁器和药材,分明是在资助北狄,为日后的叛乱做准备。这本册子,加上绢纸上的密信和春桃查到的线索,足以坐实萧党通敌叛国的罪名。


    “李伯,多谢您。”苏清晏郑重地向李伯行了一礼,“这份证据太重要了,不仅能揭穿萧党与北狄的勾结,还能顺藤摸瓜找出官府里的内应。您放心,此事过后,我定会向父亲禀明您的功劳,绝不会让您白白受累。”


    李伯连忙摆手:“大小姐客气了,老奴是柳夫人请来的,护着您是应该的。只是萧党势力庞大,大小姐行事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让他们伤了您。”


    送走李伯后,苏清晏将小册子锁进妆台的暗格,又取出绢纸,重新读了一遍上面的密语——“北狄使者藏于城南悦来客栈,房号丙三,随身带有关防文书,内记通敌细节”。关防文书是北狄使者的身份证明,上面很可能记录着与萧党勾结的具体内容,若是能拿到文书的副本,便能让萧党百口莫辩。


    “春桃,你再去一趟悦来客栈。”苏清晏沉吟片刻,道,“这次你去找客栈老板,悄悄给他看这个。”她从首饰盒里取出一枚小小的银质令牌,上面刻着“谢”字,是寿宴时谢珩让谢婉转交给她的,“老板是太傅府的人,看到令牌就会配合你。你让他想办法复印一份北狄使者的关防文书,藏在客栈后门的老槐树下,你去取了就立刻回来,别停留。”


    春桃接过令牌,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又换了身更不起眼的灰布衣裳,再次出发。苏清晏则坐在书桌前,铺开一张白纸,开始梳理所有线索:


    1. 萧党余孽计划十五午时在北门十里坡劫囚车,救萧尚书;


    2. 北狄使者藏于悦来客栈丙三号房,随身带有关防文书,内记通敌细节;


    3. 官府有内应,泄露了囚车数量和押送时间;


    4. 萧尚书三年前开始私售铁器、药材给北狄,有账册为证;


    5. 萧夫人近期与兵部侍郎张大人、户部主事李大人往来密切,二人是萧尚书门生。


    线索环环相扣,指向的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叛乱。苏清晏拿起毛笔,将这些线索一一写在纸上,又在“兵部侍郎张大人”“户部主事李大人”的名字旁画了圈——这两人极有可能就是官府里的内应,需要重点盯防。


    临近未时,青黛和墨书回来了。青黛递上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用小字记着与萧夫人往来的人的信息:“大小姐,我们在茶馆蹲守了一个时辰,看到萧夫人派管家去了兵部侍郎张大人府上,还去了户部主事李大人家里。张大人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布包,交给了萧府管家;李大人则偷偷塞给管家一张纸条,看起来很隐秘。”


    墨书则递过四张简图,第一张画的是萧府管家,留着山羊胡,眼神阴鸷,穿灰色长衫;第二张是张大人,颧骨高,嘴角有颗黑痣,穿藏青色官袍;第三张是李大人,身材肥胖,左手少了一根小指,穿湖蓝色官袍;第四张是一个陌生男子,高个,左脸有疤,穿黑色短打,“大小姐,这人是跟着张大人出来的,一直跟在管家身后,看着像是护卫。”


    苏清晏将简图收好,心中已有了完整的计划:傍晚时分,将所有证据整理好,连同关防文书复印件一起送到太傅府,由谢珩安排人手,一方面在北门十里坡设伏,等待萧党余孽和北狄使者自投罗网;另一方面派人监视张大人和李大人,防止他们通风报信,同时收集二人通敌的证据,一并交予陛下处置。


    酉时过半,春桃终于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纸——正是北狄使者关防文书的复印件。上面用汉文和北狄文写着使者的姓名“巴图”“阿古拉”,身份是“北狄通商使者”,还有北狄王的红色印玺,末尾用小字写着“与萧尚书商议两国边境通商事宜”,显然是用来掩盖勾结真相的幌子。


    “小姐,老板说北狄使者把关防文书藏在贴身的羊皮袄里,他借着送热水的机会,偷偷用炭笔拓印了一份,还说那两个使者随身带着弯刀,警惕性很高,连睡觉都有人守在门口。”春桃累得瘫坐在椅子上,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苏清晏接过复印件,与账册、简图、绢纸放在一起,仔细核对了一遍,确认所有证据都齐全,才将它们小心地放进一个新的锦盒里,又将那扇寿屏重新放回梨花木锦盒,锁好铜锁。


    戌时一到,太傅府的管家准时来取锦盒。苏清晏将两个锦盒递给他,压低声音道:“烦请转告太傅大人,所有证据都在第二个锦盒里,官府的内应大概率是兵部侍郎张大人和户部主事李大人,他们近期与萧夫人往来密切,还请他务必派人监视二人,防止通风报信。另外,北狄使者随身带刀,埋伏时需多加小心。”


    管家郑重地点点头,接过锦盒,用黑布重新裹好,翻身上马,很快消失在夜色中。苏清晏站在书房窗前,看着马蹄扬起的尘土渐渐消散,心中终于松了口气——这场由屏风引发的暗战,她暂时稳住了局面,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萧党余孽不会善罢甘休,北狄也不会轻易放弃,接下来的十五,才是真正的硬仗。


    春桃端着一碗热汤进来,轻声道:“小姐,您忙了一天,快喝点汤暖暖身子吧。有太傅大人在,肯定能抓住那些坏人,您别太担心了。”


    苏清晏接过汤碗,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她看着窗外的月色,轻声道:“是啊,有他在,我们一定能赢。”只是她没说出口的是,这场博弈,不仅关乎朝堂安危,更关乎她的复仇之路——只有彻底扳倒萧党,找出当年母亲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