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寿宴!暗流涌动藏交锋

作品:《权臣心尖宠:嫡女她娇软又腹黑

    离老夫人寿宴还有五日时,苏清晏终于绣完了四扇“缠枝莲寿屏”。最后一针收线的瞬间,窗外的月光恰好穿过窗棂,落在洁白的云锦之上——金线勾勒的藤蔓泛着细碎的流光,粉白花瓣里藏着的“寿”字、墨绿莲叶间隐着的蝙蝠与如意纹样,在月色下若隐若现,连屏风右下角那枚指甲盖大小的“谢”字盾牌,都借着月光透出几分精巧的锋芒。青黛和墨书围在绣架旁,看呆了眼,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她们跟着苏清晏绣了二十余天,每日见她指尖翻飞、针脚细密,却直到此刻才完整瞧见四扇屏风合在一起的模样:白色云锦如碧波,粉莲绿萼似盛夏荷塘,竟真有几分“莲动下渔舟”的鲜活意境。


    “小姐,这屏风……简直像活过来了一样!”墨书伸手想碰,又怕指尖的薄汗弄脏锦面,指尖悬在半空,眼里满是惊叹,“老夫人见了,肯定要把它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苏清晏放下绣针,指腹轻轻抚过屏面上的莲花瓣——长时间握针让指腹磨出了一层薄茧,触到光滑的云锦时,竟有几分细微的痒意。“活不活倒在其次,要紧的是心意能传到。”她转头吩咐春桃,“取最好的锦布来,每扇屏风裹三层,边角都垫上软棉,明日一早让相府的护卫亲自送过去,路上务必小心,别磕着碰着。”


    春桃连忙应下,转身去库房取锦布时,脚步都比平时轻快了几分——她跟着苏清晏这么久,还从没见过自家小姐对一件绣活这么上心,也知道这屏风不仅是寿礼,更是小姐和太傅府拉近距离的关键。


    第二日午时,送屏风的小厮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雕花木盒。小厮刚进院门就躬身行礼,语气里满是恭敬:“大小姐,太傅府的老夫人见了屏风,拉着小人问了半天您的年纪、喜好,还让小人把这个交给您,说是给您的赏,让您务必收下。”


    苏清晏打开木盒的瞬间,连见惯了好东西的春桃都倒吸一口凉气——盒里躺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金簪为柄,顶端缀着三朵层叠的点翠花瓣,每片花瓣边缘都用细金丝勾勒,花瓣下各坠着一颗圆润的东珠,珠尾还挂着细如发丝的金链,链尾系着米粒大小的银铃,稍一晃动,便发出“叮铃”的细碎声响。这工艺比她母亲留下的赤金簪还要精巧,点翠用的是上好的“活翠”,颜色鲜亮得能映出人影,东珠更是颗颗饱满,没有一丝瑕疵,显然是老夫人压箱底的私藏。


    木盒底部还压着一张素笺,上面是谢珩的字迹,笔锋遒劲有力,没有多余的客套话:“母亲见屏甚喜,念你二十余日费心,特赠步摇。寿宴当日,盼你辰时末至,有要事相商。”


    “小姐,老夫人这是把您当成自家人疼了啊!”春桃凑过来看,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京城里多少贵女求都求不来的点翠步摇,老夫人说送就送,连太傅大人都特意给您写了信!”


    苏清晏将步摇取出,对着光细细端详——翠羽的光泽均匀,金簪的焊点细腻,连银铃的响声都透着清脆,显然是出自宫廷造办处的手艺。她指尖摩挲着簪柄上的缠枝纹,心里渐渐暖了起来:这步摇不仅是老夫人的心意,更是谢珩的态度——他看懂了屏风里藏的“谢”字盾牌,接了她的示好,也认了她这个潜在的盟友。


    接下来的几日,苏清晏没再碰绣针,而是专心为寿宴做准备。她翻遍了衣柜,最终选了一件石榴红的襦裙——裙摆用“盘金绣”绣了暗纹缠枝莲,与寿屏的纹样隐隐呼应,既显喜庆,又不会太过张扬;头上便簪着老夫人送的赤金点翠步摇,再配一对珍珠耳坠,整个人看起来温婉又不失灵动。春桃帮她系裙带时,忍不住念叨:“小姐,寿宴那天肯定有好多大人物,萧尚书和萧煜也会去,听说萧尚书最近在朝堂上跟太傅大人不对付,他们会不会借着机会找您麻烦啊?”


    苏清晏对着铜镜调整步摇的位置,闻言动作一顿,随即淡淡笑了:“他们要找事,躲是躲不过的。”她从妆台抽屉里取出一个蓝色布包,里面是春桃前些日子跑遍京城账房查来的账本,“我早就准备好了后手。”布包里的账册泛黄,纸页边缘都有些磨损,其中一本的中间几页被人撕过,又被春桃找了个老账房用浆糊仔细拼了回去,上面用朱笔标注着“江南水灾,萧府取粮三百石、银五千两”,却没有对应的赈灾发放记录——这是萧尚书去年借赈灾之名中饱私囊的铁证,也是她为寿宴准备的“杀招”。


    寿宴当天,天刚亮,苏清晏就起了床。春桃帮她梳好垂挂髻,簪上步摇,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裙摆的绣纹,确认没有褶皱后,才扶着她上了马车。马车驶离相府时,街上已经有了不少行人,大多是往太傅府方向去的——老夫人的寿宴是京中大事,但凡有点身份的官员和家眷,都想借此机会与太傅府拉近关系。


    苏清晏提前半个时辰抵达太傅府,府门外早已停满了马车,小厮们忙着引导宾客,丫鬟们则捧着托盘,给客人递上热茶水。谢珩的妹妹谢婉穿着一身粉色襦裙,正站在府门口迎客,见了苏清晏,立刻笑着迎上来,伸手挽住她的胳膊:“清晏姐姐,你可算来了!我母亲从早上起来就念叨你,说要亲自谢谢你绣的屏风呢!”


    谢婉性子活泼,说话时眼睛弯成了月牙,拉着苏清晏往内院走时,还不忘跟她讲府里的布置:“你看那戏台,是我哥特意从苏州请来的戏班,听说最会唱《牡丹亭》;还有那灯笼,是我让人在里面放了萤火虫,晚上亮起来可好看了!”


    两人路过庭院西侧的回廊时,苏清晏瞥见角落里站着两个人——正是萧煜和他的母亲萧夫人。萧煜穿着一身宝蓝色锦袍,脸色阴沉地盯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显然没打算放过她;萧夫人则站在一旁,用帕子捂着嘴,眼神里满是鄙夷,像是在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苏清晏没理会他们的目光,只是轻轻拍了拍谢婉的手,继续往前走,心里却已默默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内院的正厅里早已热闹非凡,老夫人穿着一身枣红色的织金锦袍,坐在主位上,身边围着几位诰命夫人,正笑着说话。见了苏清晏,老夫人立刻放下手中的茶盏,笑着招手:“好孩子,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她拉着苏清晏的手,目光落在她头上的步摇上,笑得眼睛都眯了,“这步摇戴在你头上,可比在我首饰盒里躺着好看多了!我就说,这东西得配个灵秀的姑娘才像样!”


    周围的诰命夫人纷纷附和,有几位还忍不住夸起了寿屏:“老夫人,您家那四扇缠枝莲屏真是绝了!我家那丫头昨天来看了,回去就跟我闹,说也要学刺绣,可哪有那么好的手艺啊!”


    “是啊是啊,我刚才去偏厅看了,那莲花绣得跟真的一样,连花瓣上的露珠都透着灵气,听说还是苏大小姐亲手绣的?这么年轻就有这手艺,真是难得!”


    “苏大小姐不仅手巧,胆子也大,前几日退婚萧公子的事,我可是听说了,真是个有主见的姑娘!”


    苏清晏一一笑着谢过,语气谦逊又不失大方:“各位夫人过奖了,我只是略懂些刺绣的皮毛,能让老夫人喜欢,才是我的福气。至于退婚之事,不过是做了该做的选择,倒让各位夫人见笑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谢珩陪着几位官员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萧尚书。萧尚书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官袍,腰上系着玉带,脸上带着虚伪的笑,目光扫过苏清晏时,却突然顿住,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惊讶:“这位就是苏相府的大小姐吧?前几日退婚之事,可是传遍了京城啊,没想到今日竟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幸会。”


    这话一出,厅里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谁都知道,萧尚书这是故意提起退婚的事,想让苏清晏难堪,顺便给谢珩添堵——毕竟谢珩邀请苏清晏来寿宴,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对苏清晏的看重。


    谢珩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解围,苏清晏却先一步抬起头,眼神平静地看向萧尚书,语气从容:“萧尚书说笑了,婚姻大事本该两情相悦,萧公子与我庶妹情投意合,我不过是成人之美,倒是让尚书大人特意记挂,真是折煞我了。”


    萧煜站在萧尚书身后,听到“庶妹”二字,脸色瞬间涨红,忍不住上前一步,指着苏清晏怒声道:“苏清晏!你别胡说八道!我与你庶妹只是普通的兄妹情谊,你休要在这里污蔑我!”


    “普通兄妹情谊?”苏清晏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淡淡的嘲讽,“那萧公子去年元宵灯会送给我庶妹的玉佩,上面刻着‘语然吾爱’四个字,也是普通兄妹情谊?还有你写给她的书信,里面说‘待我功成名就,必八抬大轿娶你过门,让你做我的正妻’,这也是普通兄妹情谊?”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正厅,厅里瞬间一片哗然。诰命夫人们纷纷交头接耳,看向萧煜的眼神满是鄙夷——京城里的贵女最看重名节,萧煜私通庶妹还欺骗嫡姐,这要是传出去,萧家的名声就算彻底毁了。


    萧煜脸色惨白,手指紧紧攥着锦袍的衣角,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些书信和玉佩,确实是他送的,他以为苏清晏早就扔了,没想到她竟然还留着。


    萧尚书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挡在萧煜身前,语气带着几分威严:“苏大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小孩子家家的玩笑话,何必当真?今日是老夫人的寿宴,别扫了老夫人的兴致,也别坏了两家的情谊。”


    “玩笑话?”苏清晏眼神一冷,语气也沉了下来,“萧尚书觉得,私通庶妹、欺骗嫡姐是玩笑话,那去年江南水灾,您借着赈灾的名义,从官府粮仓取走三百石粮食、五千两白银,却没有分给灾民一粒米、一文钱,也是玩笑话吗?”


    萧尚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身体晃了晃,差点站稳不住:“你……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贪污赈灾款了?你有证据吗?”


    “证据自然有。”苏清晏示意春桃把蓝色布包递过来,从里面取出那本拼好的账册,走到老夫人面前,双手奉上,“老夫人,这是去年江南赈灾的账册,上面清楚记录着萧府取走的粮和银,却没有对应的发放记录。而且,我还找到了当时负责运粮的差役,他说这些粮和银,都被送到了萧府的私仓里,并没有分给受灾的百姓。”


    老夫人接过账册,戴上老花镜,仔细翻看着。厅里彻底安静了,连乐师的演奏都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萧尚书身上,有惊讶,有鄙夷,还有幸灾乐祸——谁都知道萧尚书贪婪,却没想到他竟敢在赈灾款上动手脚,这要是被陛下知道了,可是杀头的大罪。


    萧尚书的额头渗出冷汗,后背的官袍都被汗水浸湿了,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本账册上的记录是真的,运粮差役也是他亲自安排的,他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竟然被苏清晏查了出来。


    谢珩适时上前一步,接过老夫人手中的账册,语气冰冷地说:“去年江南水灾,百姓流离失所,饿死的人不计其数,陛下为此寝食难安,多次下旨要求严查赈灾款的使用情况,没想到竟然有人敢顶风作案,在百姓的救命钱上动手脚。今日既然苏大小姐拿出了证据,这事就不能不了了之。”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侍卫,“把账册收好,明日一早,我亲自呈给陛下,请陛下定夺。”


    侍卫立刻上前,接过账册,躬身退下。萧尚书双腿一软,再也站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谢大人,我错了!我一时糊涂,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萧煜也跟着跪倒在地,不停地给谢珩和老夫人磕头:“求老夫人饶了我父亲吧!求谢大人饶了我们萧家吧!”


    老夫人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冷冷道:“萧尚书,你贪污赈灾款,害了那么多百姓,现在才知道错了,太晚了!今日是我的寿宴,我不想见血,也不想听这些污糟事,你和你儿子,赶紧离开太傅府,别脏了我的地!”


    萧尚书父子不敢再多说一句话,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正厅。厅里的气氛渐渐恢复,诰命夫人们看向苏清晏的眼神,多了几分敬佩和忌惮——谁都没想到,这个看似温婉的相府大小姐,不仅手巧,还这么有胆识,连萧尚书都敢怼,还拿出了确凿的证据,真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老夫人拉着苏清晏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里满是心疼:“好孩子,委屈你了,要不是你,今日还让那对父子脏了我的寿宴。你放心,这事有阿珩在,定会给你一个公道,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老夫人言重了,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苏清晏笑了笑,眼神清澈又坚定,“那些百姓的命不能白丢,萧尚书的罪也不能不罚,这不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那些受苦的百姓。”


    寿宴继续进行,乐师重新奏起了欢快的乐曲,戏台上也开始表演《牡丹亭》的经典片段。谢珩走到苏清晏身边,低声道:“今日多谢你。若不是你拿出账册,还真不好这么快拿捏住萧尚书的把柄。”


    “太傅大人客气了。”苏清晏转头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我们是盟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而且,萧尚书作恶多端,就算今日我不揭穿他,早晚也会有人揭穿他。”


    谢珩愣了愣,随即也笑了——这还是苏清晏第一次主动说“盟友”二字,语气里没有丝毫勉强,显然是真的把他当成了可以信任的伙伴。他看着戏台上柳梦梅与杜丽娘的缠绵戏份,又看了看身边从容浅笑的苏清晏,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或许,这场联盟,会比他想象中更有趣,也更有意义。


    夜色渐深,寿宴接近尾声。苏清晏向老夫人和谢珩告辞时,老夫人还特意让丫鬟给她装了满满一食盒的点心,都是她喜欢的桂花糕和杏仁酥。刚走到府门口,就见谢婉提着裙摆追了上来,递给她一个锦盒:“清晏姐姐,这是我哥让我给你的。他说,萧尚书虽然倒了,但萧家还有些残余势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让你拿着这个,若是遇到麻烦,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去太傅府找他,府里的人都会认这个。”


    苏清晏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块刻着“谢”字的墨玉佩,玉佩质地温润,一看就是上等的和田玉。她抬头看向谢婉,笑着说:“替我谢谢你哥,也谢谢你。”


    “不用谢!”谢婉摆了摆手,笑得一脸灿烂,“我早就想有个像你这么厉害的姐姐了,以后我们常来往啊!”


    坐上车后,春桃兴奋得手舞足蹈:“小姐,您今天太厉害了!不仅怼得萧煜说不出话,还揭穿了萧尚书贪污的事,连老夫人都护着您,太傅大人也跟您称盟友,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您了!”


    苏清晏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手中握着那块“谢”字玉佩,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眼神渐渐深邃。她知道,今天只是一个开始——萧尚书虽然倒了,但朝堂上的争斗远没有结束,苏家内部还有苏语然和张姨娘虎视眈眈,她的复仇之路,还有很长很长。但她不再是前世那个孤立无援、任人宰割的苏清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