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东宫的催命符

作品:《太子弃我殉葬?新帝他以江山为聘

    听到程士廉竟无耻到拿程锦渊来威胁自己,程锦瑟脸上的最后一丝伪装也瞬间褪去,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因此冷了几分。


    程锦渊……


    那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软肋,也是她上一世未曾守护住的遗憾。


    母亲当年拼死生下弟弟,产后血崩不止,本该第一时间赶到的太医,却被王氏以各种理由硬生生拖延了近一个时辰。


    等太医终于踏入产房时,看到的只有气息奄奄的母亲和一盆盆端出去的血水。.


    最终回天乏术,药石罔医。


    没了母亲的呵护,父亲程士廉便将他们姐弟二人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


    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亡妻娘家带来的荫庇,却对自己的一双亲生骨肉不闻不问。


    他明知王氏克扣他们的吃穿用度,明知下人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甚至明知王氏的儿女时常欺辱他们,他却视而不见。


    在程府那些年,程锦渊甚至连一个正经开蒙的先生都没有。


    那些圣人文章,经史子集,都是她这个做姐姐的,躲在自己那方狭小破旧的院子里,一字一句偷偷教给他的。


    若非上一世,太子萧云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地嫁入辰王府,以程锦渊的前程为诱饵,恐怕直到她死,程士廉都不会想起要给自己的嫡子请一位开蒙先生。


    这样的男人,哪里配得上“父亲”二字?


    如今,他竟还有脸拿锦渊来要挟自己!


    若是重生之前,面对这样的威胁,程锦瑟或许只能打碎了牙和血吞,将所有委屈和不甘都生生忍下,再暗中徐徐图之。


    但现在不同了。


    她是皇帝亲封的辰王妃!


    对上权倾朝野的太子,她需要步步为营,小心翼翼。


    可对付一个刚刚被捋了官职,如丧家之犬般的程士廉,她再也无需忍气吞声!


    “父亲说笑了。”程锦瑟抬起眼帘,目光冷冽,“锦渊如今留在王府,是王爷的意思。王爷体恤我姐弟情深,特意为此上过折子留他住一段时日,已经得到了陛下的亲口允准。”


    她说着,唇角勾起抹讥诮的弧度。


    “父亲若是执意要将锦渊接回程家,倒也简单。您大可亲自去求见王爷,与王爷当面商议,看看王爷是否会同意。”


    “不过……”她话锋一转,慢悠悠地道,“凭父亲如今这白身的身份,想要见到王爷,恐怕比登天还难。”


    这番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程士廉的脸上。


    他被气得浑身发抖,也顾不上什么君臣礼仪、皇家威严了,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指着程锦瑟大骂:


    “我现在的身份怎么了?我再不济,也是生你养你的父亲!我是辰王的老丈人!我要见自己的女婿,他难道敢不见?”


    他口不择言地给自己抬着身份,却不知这话在程锦瑟耳中是何等的可笑。


    “那父亲不妨去试一试。”


    程锦瑟懒得再与他废话,只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


    眼见软硬兼施皆是无用,程士廉终于撕破了最后一点脸皮,露出了他真正的底牌。


    “你别以为你现在是辰王妃,有辰王给你撑腰就了不起了!”他面目狰狞,声音里满是怨毒的快意,“太子殿下交代你的事,你敢如此懈怠吗?我告诉你,程锦瑟,事情没这么简单!”


    程士廉从宽大的袖袍中摸出一封精致的请柬,狠狠扔在了程锦瑟脚下的金砖地面上。


    那薄薄的烫金柬帖在地上滑行了一段,停在她的绣鞋前。


    “太子殿下五日后将在东宫设宴,特意邀请辰王妃与王妃胞弟一同参加。”程士廉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眼里是恶毒的狠意,“程锦瑟,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一甩袖子,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未曾留下。


    听竹愤愤地想上前理论,却被程锦瑟抬手拦住了。


    她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封静静躺在地上的请柬上,片刻后才弯下腰,将那封请柬捡了起来。


    触手是上好的宣纸,上面用金粉描绘着东宫的徽记。


    打开来,一行行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那正是太子萧云启的亲笔。


    邀请她,萧云湛和程锦渊五日后东宫赴宴。


    短短几个字,像一道催命符,让程锦瑟的脸色惨白如纸。


    如果她不去,或者在宴会上有什么让萧云启不满意的举动,那么等锦渊进宫做六皇子的伴读时,将会面临什么样的磋磨和报复,她想都不敢想。


    可若是去了……


    程锦瑟几乎已经能预料到,萧云启必定会寻机单独见她,甚至会当面质问她关于李文彦的事情为何还未有进展。


    届时,她又该如何应对?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


    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她必须在东宫赴宴之前,找到应对之策,找到能将太子蒙骗过去的办法!


    这个念头一起,程锦瑟再待不住,立刻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回到房中,她便将自己关了起来,把那些从母亲遗物中翻出来的医书全都摊在桌上,一页一页,一个字一个字地疯狂翻找着。


    窗外的天色由明转暗,又由暗转深。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轻轻敲响,吴嬷嬷端着一碗药走到程锦瑟身边:“王妃,夜深了,该喝药了。”


    程锦瑟头也不抬地道:“放下吧,我待会儿喝。”


    房内安静了片刻,吴嬷嬷带着几分无奈地再次开口:“王妃,这是王爷的吩咐。您若是不喝,奴婢们不好交差。”


    程锦瑟动作一顿。


    她知道,萧云湛是担心她思虑过重,伤及身体,所以特意让太医在她的日常汤药里加了安神的成分。


    就是这药,让她昏睡了一下午和一晚上。


    可今夜,她需要的是清醒!


    “我不喝。”程锦瑟干脆地拒绝,“把药端下去。”


    吴嬷嬷急得团团转,只能苦苦相劝:“王妃,您就体谅一下奴婢吧。王爷的命令,奴婢实在是……要不,您亲自去跟王爷说一声?”


    跟王爷说?


    程锦瑟看着满桌的医书,心中一动。


    或许,这是个办法。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拉开了房门。


    在吴嬷嬷惊讶的目光中,程锦瑟径直穿过庭院,朝着萧云湛的卧房走去。


    此时,萧云湛刚刚用过晚膳。他正坐在轮椅上,由宋恪推着,准备去院子里消消食。


    远远地看到程锦瑟快步走来,萧云湛示意宋恪停下,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程锦瑟他面前站定,福了福身,不等他开口询问,便主动道:“王爷,夜里风凉,让妾身陪您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