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让你姐弟永世不得相见!

作品:《太子弃我殉葬?新帝他以江山为聘

    程锦瑟踏入花厅时,程士廉正在来回踱步。


    他的步履焦躁,往日维持得一丝不苟的世家子弟风范荡然无存。


    听到脚步声,程士廉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看到款步而来的程锦瑟,身着王妃品级的华服,面色沉静,气度从容,与在程府时那个谨小慎微、任他拿捏的嫡女判若两人。


    莫名地,他心中“蹭”地烧起了股无名之火。


    “王妃如今真是好大的架子,为父想要见你一面,竟还需要三请四请,在这里枯等半日。”


    程士廉声音里满是怨愤。


    程锦瑟还未有任何表示,跟在她身侧的听竹却是柳眉一竖,上前一步:


    “大胆!你是什么身份,见了王妃不仅不行君臣之礼,竟还敢出言讥讽,是想治一个大不敬之罪吗?”


    程士廉没想到一个丫鬟都敢当面顶撞他,顿时气得满脸通红。


    他伸手指着听竹,怒斥道:“主子说话,哪有你一个奴才插嘴的份儿?程锦瑟,这便是你辰王府的规矩?”


    程锦瑟淡淡地瞥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开口。


    “听竹是我的人,她说的话,便是我的意思。父亲与其在这里与一个丫鬟计较,倒不如先想想自己为何会站在这里。”


    她的目光落在程士廉通红的脸,继续道:“看来父亲是贵人多忘事,怕是已经将皇帝陛下的训斥,忘得一干二净了。”


    回门那日之前,程士廉便因为程锦婉在天使面前失仪,被皇帝传召入宫,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


    此事虽未广传,但程士廉颜面尽失,回家后大发雷霆,因此夺了王氏的管家之权。


    这些,都是程锦渊后来告诉她的。


    程士廉听了程锦瑟的话,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皇帝的训斥是他近来最大的耻辱,如今被程锦瑟当面揭开,无异于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程士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不再和程锦瑟理论,道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既然你都知道了,就更应该明白事理!你速去劝诫辰王,让他将弹劾为父的奏折收回去!”


    “弹劾?”程锦瑟不解地挑了挑眉。


    “你还装蒜!”


    程士廉见她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提高了音量。


    “前日,御史台的几个言官,连上了数道奏折弹劾为父,说为父治家不严,纵女行凶,言行无状,品行败坏,不配在礼部任职,请皇上革去我的官职!如今……如今皇上已经准了!”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声音悲愤,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颓败。


    “哦?”程锦瑟闻言,唇边漾开一抹极淡的笑意,“原来是这样。难怪父亲今日这般着急上火地要见我。”


    她抬眼看向程士廉,慢悠悠地道:“可女儿觉得,言官大人们说得并没有错。父亲见了本王妃,至今未行一礼,这难道不是‘不懂礼法’?至于治家不严,更是人尽皆知。既然句句属实,又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父亲来找女儿,又有什么用呢?”


    程锦瑟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尖刺,精准地扎在程士廉最痛的地方。


    找她有什么用?


    要不是这个女儿,他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程士廉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


    当初程锦婉当街辱骂,他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暗中默许。


    他以为此举是向太子表忠心。


    为了太子的大业,牺牲一个本就不受重视的女儿算什么?


    辰王一个将死之人,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谁料道,事情闹大之后,他第一时间去东宫求见太子,希望能得到庇护。


    结果,他连太子的面都没见着,只被太子的心腹太监传了一句话。


    那句话他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愚不可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得罪了辰王,自己想办法平息!”


    冰冷的几个字,将他所有的指望都打得粉碎。


    他这才惊觉,自己在太子眼中,不过是一颗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让他自己想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


    他是太子一党的人,虽未摆在明面上,但辰王肯定知晓。


    如今出了事,再去求辰王,岂不是自取其辱?


    思来想去,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竟然是这个被他亲手推出去,用来当作投名状的女儿,程锦瑟。


    他想着,她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身上流着程家的血。


    只要自己放低姿态,说几句软话,让她去枕边吹吹风,辰王看在她的面子上,或许就会高抬贵手。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程锦瑟竟变得如此油盐不进,像块又冷又硬的滚刀肉!


    “程锦瑟!”程士廉恼羞成怒,连父女情分都顾不上了,直呼其名,“你别忘了,就算你嫁进了王府,你依然姓程!为父若是丢了官,成了白身,你以为你在辰王府就能抬得起头吗?一个罪臣之女,你只会被人耻笑!”


    程锦瑟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那笑意更冷了。


    “父亲此言差矣。女儿如今是圣上亲封的辰王妃,我的体面,是皇家给的,是王爷给的,与程家官居几品,并无干系。”她轻轻摇头,叹了口气,“再者,不是女儿不愿意帮您,只是这前朝政事,向来不是我们后宅妇人能插手的。女儿就算有心,也是无力。”


    “你少在这里找借口!”程士廉根本不信,“谁不知道辰王对你宠爱有加?若你真心想替为父求情,怎么可能办不到!你分明就是记恨为父,见死不救!”


    程锦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轻笑出声。


    “父亲当年,不也‘宠妾灭妻’,对王氏百般偏爱吗?不知父亲可曾将朝堂上的烦心事,说与王氏听,让她为您分忧解难?”


    程士廉瞬间愣住了,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他怎么可能跟一个妇道人家谈论朝政!


    “你……你还在为你母亲的事怪罪为父?”他面色难看,只能强行转移话题,为自己辩解,“当年的事,是你母亲自己性子太过强势,处处压着我,不怨我偏心!”


    “强势?”


    听到这两个字,程锦瑟眼底最后一点温度也散去了。


    “我母亲身为堂堂的吴家嫡女,若非当初你赌咒发誓,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怎么会不顾家族反对,执意下嫁于你?“


    ”若非有吴家在背后扶持,你能有官运亨通的今日?“


    ”你享受着我母亲娘家带来的一切,却嫌她碍眼,任由妾室在她难产大出血后将她磋磨至死!“


    ”程士廉,这就是你所说的‘她太强势’?”


    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程士廉被她问得节节败退,脸色灰败,额上冷汗涔涔。


    他从未想过,这个在他面前向来温顺沉默的女儿,竟会将这一切看得如此透彻,说得如此刻骨。


    眼看道理讲不过,温情牌也打了稀烂,程士廉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再没有半点慈父模样,眼里是破罐子破摔的阴狠。


    他死死地盯着程锦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当年之事,你懂什么!”


    他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程锦瑟,你别忘了,程锦渊是我程家的种,是我的儿子!他的户籍还在程家族谱上!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将他领回程家!”


    “今日,你要是不帮我官复原职,”他毫不掩饰话里的恶意,“我立刻就将他带走!让你姐弟二人,永世不得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