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怀疑

作品:《同他兄长订婚后,他疯了

    “不是我的,是裴玙的。”


    说着,她拿碗筷的那双手顿了顿。


    如今屋内已然平静,偶有箭矢飞来。


    姚念舒抬眼望向小雀,眼眸平淡无波。


    “雀儿,你去看看小郡王,他上午受了伤,现在可还…”


    话音未落,舱门便被推开。


    来人安然无恙,神情有些焦急的看向她。


    “念舒,你可还安好?”


    裴玙的眼神在姚念舒身上扫视了一番,才放下心来,缓缓开口。


    “幼时便知晓你喜外面景色,不愿拘泥于一方屋阁。往日出行,无论是宿在客栈还是他处,总是要选景色宜人的那间的。


    此番有人来犯,朝着你这一侧,来势汹汹。我听到动静,便赶来了。”


    姚念舒望着衣着凌乱,似是刚休憩过后的来人,笑了笑。


    “你身上有伤,还是好好休息,不宜多加走动。”


    说着,她话锋一转。


    “不过…你过来的时候,也应当瞧见了,那些火箭…”


    她顿了顿,手放在胸前朝着一侧轻轻咳了几声。


    裴玙这才走到她身前,轻拍着她的后背。


    一旁的裴苏倦看着二人的动作,眼神平静,若有所思。


    “近些日子可曾吃药,你这身子啊,这么久未见,怎么还这般…弱不禁风。”


    待姚念舒缓了缓,裴玙给她递过一杯水。


    水浸润喉咙,觉得好受了些。


    看着坐在身旁的人,姚念舒眨了眨眼,随后垂下眸子,漫不经心地开口。


    “弱不禁风吗,师兄可从为觉得有何不妥。


    对了,你怎会料到,今日会有人来袭?”


    话落,裴苏倦的眼神落到前面背对着自己的裴玙身上。


    这些话本是子虚乌有,因着好奇他们二人的关系,姚念舒还是想试探一番。毕竟,这位和她幼时一起长大的,她都还未捉摸透呢。


    裴玙总是会给人一种人蓄无害的感觉,从不与人争执,也未曾见过他的悲喜。可越是如此便也叫人越觉得危险,毕竟,怎会有一个人,无喜无悲呢。


    更何况,若是他们二人不熟悉也便罢了,可他们却一起相处了几年有余。


    如此,才更是奇怪。


    裴玙拿起筷子,挑起一筷竹笋放进她的碗里。


    “这道山家三脆是你最喜欢的,往常夏季你最爱吃它来消暑了。”


    说着,裴玙笑了笑,又夹了一筷放进自己的碗里。


    他垂下眸子,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也没料到,只是碰巧要帮皇室运些火箭。”


    姚念舒夹起那筷竹笋。这笋做的剔透,本可算是皎洁的东西,沐浴在自然晨露里,无拘无束地生长。只是如今因着某种利益,被调配,朝着本该无关于己的人奔去。


    她尝了尝,清脆可口。


    “这么久不见,你还是如此这般,不顾全大局啊。”


    “就如念舒一直病弱一样,而我,也一直丢失这般的人。”


    之后二人再未言语,一场午饭就这么平淡地,在船上侍卫们借着荡所,将另一船人杀光作结。


    等到姚念舒再借着窗看到对面那艘船时,已是火光漫天,船上无一生还。


    已近未时,九月的天气还未太过秋凉。


    许是因着服了药,姚念舒竟觉得有些困倦,便躺在榻上去了。


    上午发生的事却仍旧萦绕在她心间,若说裴玙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倒也不太真切。


    那伙人定是因着裴苏倦而来,是谁派来的人,又是因何,不言而喻。


    裴雍现今有五位皇子。大皇子为淑妃所出,痴迷于用兵之道;二皇子,也就是当今太子,为皇后沈氏所出,气质出众,温润如玉,可以说是京城小姐们的梦中郎君;三皇子为贵妃多出,整日醉心于烟花扶柳之地,不学无术;四皇子为德妃所出,醉心诗书,爱寺庙之地,喜与文人雅士高谈阔论;五皇子也同为淑妃所出,尚且年幼。


    而今,皇子之间暗流涌动。虽储君已立,但也只有少数人知道,太子身弱命短。这也是年幼时,无意间从太后那儿知晓的。


    想着想着,因着药效发作,她沉沉地睡了去。


    ——


    青芗再出现在裴苏倦的面前时,已浑身湿透。


    他直直地跪在裴苏倦的身前。


    “殿下,船上少了一人,是奴婢无能。”


    裴苏倦冷冷地看着他,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船上的人少了,你怎么回来了?”


    裴苏倦看着上午在姚念舒舱内砍下来的箭簇,上面泛着青绿,显然是裹上了剧毒。


    “青芗,让你留在我身边,你便是这般吗。”


    青芗的头死死地贴在地面上。


    当初,殿下在外游历受了重伤,是兄长将殿下带了回来。


    母亲看见殿下昏迷不醒,便每日悉心照料,如同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


    直到某日山匪来袭,母亲为保护受伤的殿下,身子受了重创。


    临终前母亲将他们兄长二人托付给他。


    他记得那时,殿下问他们。


    “若你们想要一生平安,无忧无虑 ,我可为你们准备些财物,让你们逍遥一生。”


    “殿下,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家了。从今以后,我们愿意追随在你的身侧。”


    殿下养病的那段时日里,他们便知道殿下心地良善。最终他们兄长二人决意跟随殿下,随着殿下学习武功,如今已五年有余。


    兄长一向都是认真谨慎,而自己却总是粗心大意。


    “殿下,属下自愿领罚。”


    话音刚落,青荇便压着一人走了过来。


    “殿下,这是抓回来的活口。”


    “殿下尽可放心,小雀一直守着小姐,秋风如今受了伤。我们这里,此刻无人察觉。”


    青荇将抓来的人按在地上,拿去他嘴里的布袋。


    之后,看了眼一旁的青芗。


    “青芗失职,殿下尽可处罚。马上便要回到京城,紫芢为人颇为稳重谨慎,殿下可择他为近侍。”


    裴苏倦没有再看青芗,冷声开口。


    “自己下去领罚,什么时候像你哥一样了,再滚回来。”


    虽然语气凌冽,但青芗明白,殿下还是对他,心软了。


    殿下为人谨慎,他们二人自跟随了殿下后,便不乏有人陷害。往常有人犯了错的,大多都没了性命。


    殿下一向都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个。


    两人行礼离去。


    裴苏倦这才将眼神放到了被绑回来的人身上。这人一身黑色衣袍,皮肤黝黑,脸上带着疤痕,不长不短,刚好占据了半张脸。


    黑衣男子看着裴苏倦,放声笑了。


    “哈哈哈,三皇子,即便今日不死,以后,你也别想好过。”


    裴苏倦一脚踹了上去,男子一声闷哼。


    随后,还不怕死的开口。


    “别太得意,你不过是,这几年跟了太后。


    可归根到底,你就是个不受皇上待见的…见不得光的老鼠。


    若你母后当初…”


    裴苏倦听到他提及自己生母,拿起手中沾了毒的箭簇,狠狠地扎向了底下这人。


    他的眼神若淬满毒的寒刃,仿佛下一刻便要杀死他。


    裴苏倦的手上动作又加深了些。


    “说,是我的哪位好哥哥派你来的?”


    黑衣男子咬紧牙关,一双黑目死死地瞪着他。


    “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知道。”


    裴苏倦冷笑,转动着箭杆,箭簇在他的动作下,搅动着黑衣男子的伤口。鲜血汩汩地冒出来,隐约中,还能听到血肉咕吱的声音。


    “不说是吗,那我猜猜。”


    他说的很慢,每说一个字,箭簇便随着在男子体内转动一下。


    “是我那位看起来温润如玉,命不久矣的好二哥?还是我那位在外征战的好大哥?还是我那表面不谙世事,整日留宿庙宇的四弟呢?”


    “一个在外征战,一个给我下了毒,还有一个不足十岁的五弟,你说,究竟会是谁呢?”


    “啊—”


    黑衣男子双目猩红,死死地瞪住他。


    “我说过…我死…都不会…告诉你。”


    裴苏倦看着这人如此顽强,发出了清脆的笑声,眼神却透着狠戾。


    “你们的箭簇,用到自己身上,感受如何?


    血肉搅动的痛感,和毒发的滋味。不好受吧?”


    裴苏倦松开手,从袖中抽出了一方帕子,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刚才握着箭杆的手。


    “这箭簇的构造,只有大哥那里才会用,你说,你会是大哥手下的人吗?”


    这话是说给黑衣男子听的,但更像是在他在问自己。


    裴苏倦觉得索然无味,便朝屋里的侍卫摆了摆手,叫人将他拖了下去。


    他方才观察了箭簇,箭刃极其锋利,箭脊呈长形,方而不圆。这些都是寻常构造,只是箭羽呈青色。如此构造,也只有大哥那里才会有了。


    只是大哥如今远在边关,因着贤妃的缘故,自小大哥与他便不亲近。


    倒是贤妃和德妃关系到时甚笃,若说大哥与四弟无半分联系,是不可能的。


    若不是他,便也只能是那位二哥了。他那二哥…倒是让人十分捉摸不透呢。


    良久,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未等裴苏倦应声,来人就先进来了。


    裴苏倦看着白日里那张惯会伪装的脸,语气平淡。


    “还没去找你,你倒先来了。”


    “怎么?是送上门来,等着我亲手杀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