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变故

作品:《同他兄长订婚后,他疯了

    姚念舒饶有兴趣地看着远方针锋相对的二人。


    因着昨晚偷听差点被察觉到,今日她长了个心眼。


    这船是她着人安置的,船舱的斜后方有一个小门,可以绕到船前面来,刚好前面还有些东西遮挡,这才给她作了掩护。


    习武之人听觉最是敏锐,自小便跟着师兄,为了躲过师兄督促,她可是废了好些心思。


    昨日是因着服了药的缘故,身子沉,才被察觉了。


    眼看着前方二人打的激烈,招招致命。


    “知玉…”裴苏倦说的咬牙切齿,看着对方,轻嗤。


    “还不是拜你所赐。”


    说着,裴苏倦手里的刀直指裴玙的脖颈。


    姚念舒心下一紧,不好。


    可却未有动作,因为她想知道,他们二人究竟有何联系。


    直到她看到裴玙脖颈上的鲜血不断涌出,而裴玙却未有动作,只是眼眸低垂,不知说了句什么。


    声音极低,远处的她听不真切。


    之后,她看到裴苏倦肩膀微晃,刀刃却扎的更深了。


    真是个疯子。


    裴玙也是真的不怕自己死在他手里啊。


    裴苏倦目光冰冷,看着眼前的人,没有丝毫要停手的意思。


    刀刃不断加深,涌出的鲜血,不知何时已沾湿了裴雍的青色衣襟,染出了一抹诡异的紫。


    直到耳边传来一阵女子的轻咳声。


    “咳咳咳。”


    转头望去,是姚念舒轻掩着唇,慢慢地朝他们走来。


    姚念舒若一副震惊的样子,而后苍白的脸上蕴出几分怒意。


    “知玉,谁许你伤他的?”


    裴苏倦持剑的手紧了紧,原本他只是想陪裴雍玩玩,如今他倒真是想有些假戏真做了。


    缓缓地,他转过身来,神情依旧冰冷,只是垂下了眼,一副恭敬的样子。


    他甩开衣摆,直直地跪在了船面上。


    “小姐,方才这位公子偏要与属下比试一番,属下本是不愿,可…”


    “公子还说…一定要属下用出真本事,才可护好小姐。”


    裴玙不是没有能力还手的人,如今这番,她倒是更对这人感兴趣了。


    姚念舒没有理会他,转而看向了裴玙。


    裴玙薄唇微扬,语气不在意道。


    “念舒啊,我本是想看看你这新侍卫的实力,谁知道,看着一般却实非凡品啊。”


    姚念舒对上裴玙的眼神,毫不在意道。


    “你若喜欢,我送你便是。”


    彼时的裴苏倦依旧低着头,像极了一位犯了错的侍卫。


    “我早便说过了,君子不夺人所爱。


    更何况…还是能好好保护我们念舒的。”


    姚念舒轻轻地摇了摇头,冲他笑了笑,朝他走去。


    “你啊,还是这般…如此照顾我呢。”


    话落,她从衣袖里拿出了一瓶药递给他。


    “我可不想再多一个和我一样脖子中伤的人,不然…别人可真要对你我二人的关系多些揣测了。”


    姚念舒依旧笑着看着他,只是笑意未至眼底,连语气都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锋芒。


    “好了,快去处理伤口吧。今日之事,终归是我看管不利。”


    没有给他回话的机会,姚念舒便示意手下扶他回到舱内。


    待二人走后,姚念舒这才将眼神落到了跪在地上的这人身上。


    “你毒还未散尽,长期跪着怕是余毒也能复发。”


    没再多说,她便转身离去了。


    回到舱内,她看到了早在一旁等候的秋风。


    秋风给她递来一封信。


    “知玉二字,三皇子生母,婉妃年少倾慕之人。”


    思绪飘忽,她忆起了幼时在宫中之时。


    当初她误入冷宫,看到了角落里脏兮兮的他。也就是当今三皇子裴苏倦,本贵为皇子,可却落到了那番田地。


    也是了,贵妃温润贤良,倾国倾城。圣上只是年少时惊鸿一瞥,便为之疯狂。当时贵妃尚为闺阁女子,早就与人情投意合,芳心暗许。


    贵妃与那人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在当今圣人登基后,两人却被活活拆塞,成了贵妃。


    这也是在宫中,其他妃子茶谈之时,她偶然听到的。


    宫中之人也都知道,自从贵妃进了宫中,虽得皇上宠幸,可却日渐憔悴。即使进了冷宫,也叫皇上夜夜宠幸。


    虽得了盛宠,诞下了皇子,但也在不久之后,早早便离开了人世。


    当初在冷宫里,她看到脏兮兮的他,一眼便认出来这人是裴苏倦。


    “你不是皇子吗,为何每次见到你时你都被下人欺负?若你母妃看到了…”


    宫中的人,向来都是欺软怕硬。


    谢贵妃柔婉,未入冷宫之时尚且得宠,众人都不敢欺负她们母子。


    入了冷宫之后虽仍得圣上恩宠,可景况与从前却是大相径庭,偶有皇子公主来欺负裴苏倦。


    他们见了她过去,多时便会停手,但更多时候确是裴苏倦一个人。他从不还手,因为彼时谢贵妃早已日渐憔悴,大不如从前。为了不叫母亲担心,裴苏倦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藏着。


    姚念舒偶然遇到过几次被打后的裴苏倦,就像是一个被欺负的小狮子,在无人的时候,会默默舔舐自己的伤口。


    她会走过去把药膏放在他身边,告诉他哪里该遮住,可他们却从来都不是朋友。


    当时冷宫里的话刚出口,她便被裴苏倦掐住了脖子。


    “母后不是不爱我,不许提我母后!”


    像是被数落多次后的过激反应,他掐地死死地。


    小小的姚念舒却依旧挣扎着发出声“你要是还是我认识的裴苏倦,你就该有一个皇子的样子!”


    直到太后宫里的大宫女找到她,裴苏倦才恢复了清醒,等到反应过来时,男孩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只是轻轻地靠着旁边的柱子,缓缓垂落在地。


    嘴里还呢喃着“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直到秋风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小姐,知玉正是当年与婉妃定下婚约那人的字。”


    如此,便明了了。


    当今裴雍朝内,有着一个习俗。男子与女子若心意相通,便会送对方一个刻有自己名字的玉佩为信物。


    姚念舒拿着信纸的手抖了一下,随后信纸和着烛火化为灰烬。


    三皇子吗,当年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孩竟长成了这般模样吗。


    可外界传闻,三皇子裴苏倦醉心烟花扶柳之地,不学无术。


    他又怎会中了毒,来到这云州呢。


    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意外。


    圣上如此避讳那位,若他真是裴苏倦,又怎么随身带着这枚玉佩。


    思来想去,姚念舒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


    日悬中天,艳阳高照,不知不觉,船也已行驶两三个时辰了。


    云州离京城不远,行水路也不过四五日。


    小雀为她备来饭菜,裴苏倦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她的身旁。


    刚要动筷,小雀便又端来了一杯药。药气弥漫空中,似是要给这饭菜都添上几分滋味。


    “小姐,该用药了。”


    姚念舒皱了皱眉。


    “小姐,不喝的话不可用膳。”


    “我何时添了药?”


    姚念舒看着小雀,面上似是有几分不解。


    “前些日子你服用了丹药施针,你身体本就虚弱,还要再加折腾。你忘了你…”


    “好了,我喝,我喝就是了。真是拿你没办法。”姚念舒语气无奈。


    实则她早就知道小雀为何要让她服药,只是碰巧裴苏倦在场。她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如面上那般狠厉无情,还是如当初他昏迷时那般重情脆弱。


    如今身边都是他的人,他们现在都在船上,想要从外界打探出他的消息十分不易。


    只能等回到京城后,再做打算了。


    刚要喝下碗中药,一道箭矢便冲了过来。


    裴苏倦眼神一变,挥剑挡下,挡在了姚念舒身前。


    小雀察觉到周遭情形,也挡在姚念舒一侧。


    船舱外传来侍卫们挥剑遮箭矢的声音,与此同时,数十根箭矢也舱□□来。


    小雀和裴苏倦二人挡在姚念舒身前。


    直到青芗走了进来。


    “殿…小姐,对面来势汹汹,似是早便做了准备,一味防御怕是不行。”


    姚念舒将喝完的药碗放在一旁,恍如屋内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船上都备有什么。”


    “回禀小姐,船上都是一些寻常物资。”


    姚念舒看向身前背对着她挥剑的裴苏倦,平淡的开口。


    “知玉,你觉得有几分胜算?”


    裴苏倦朝后睨了一眼。


    “四分。”


    姚念舒拿起手边的筷子,看着眼前的饭菜,似是在想要先选哪一个入口。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既然对方想要我们的性命,那便搏一搏好了。


    船上还有些火箭,就在你看到的…寻常物资下面。


    不过…不多,你们可要物尽其用,可别让人抓住了把柄。”


    说完,似是看到了想要吃的那一位菜,筷子刚要递过去。


    一道箭矢划过筷子,筷子破成两段。


    姚念舒抬眼看过去,正巧与裴苏倦四目相对。


    姚念舒掩唇轻咳,朝他柔和一笑。


    “大意了?”


    青芗退下后,迅速带着兄弟们去搬出了一些火箭。


    飞进屋来的箭矢慢慢变少。


    “没有,只是有些惊讶,小姐怎么会备有火箭?”


    “哦,这个吗。”


    姚念舒换了副新的碗筷,听着外面逐渐平静的声音。


    “不是我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