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Jab-cross

作品:《侵占遗产之后

    那一拳冲着闵金瑛的脸,毫无保留,全力砸出来。


    闵金瑛轻微侧身,手靶顶上洪宇的拳头,关节后撤,抵挡住这一拳。


    “没瞄准。”洪宇喘着气说。


    闵金瑛当然不信这话,眯起眼睛来打量洪宇眉骨下的深眼睛,暗道小子不仅气性大,心还挺黑的。


    她抬腿用脚背在洪宇胯上一拍:“再来,脚先动,转胯发力,送肩出拳。”


    洪宇调整站姿,松了松脚腕,瞄准闵金瑛举起的手靶,转胯出拳,用力打出一记直拳。


    直拳、直拳、刺拳、刺拳,直刺组合。


    ???一拳接着一拳撞击手靶的声音,回荡在拳馆的墙壁之间。


    教练在边上抱着手臂,笑呵呵地朝闵金瑛喊:“你这样都不用我去教,你自己上手教得更好,这钱我都赚得不心安。”


    闵金瑛盯着洪宇的肩胯脚拳,嘴上回答是漫不经心:“我忙着呢,哪儿有这么多时间陪小孩儿玩。”


    “小孩儿”三个字刚出口,洪宇拳速猛地加快,直拳方向一变,朝闵金瑛脸侧甩过去。


    闵金瑛目光一暗,左手抬起用手臂格挡,右手手靶往洪宇腰侧一打,脚下一扫,洪宇的站架立刻散掉,整个人侧翻在地。


    洪宇后背狠狠撞在地垫上,可即便是有缓冲,这下也把他震得脑子白了一瞬。闵金瑛的手脚压制立时上来,他再想动弹已经是不可能,完完全全被摁在地上。


    “小子,都说了你眼大肚皮小。自己还没有本事的时候,不要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招。这句话我不说第三次。”


    闵金瑛用手靶拍了拍洪宇的脸颊,笑容张扬肆意,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两颗虎牙牙尖来。


    洪宇一张脸羞愤涨红,挣扎着想要推开闵金瑛起来,却被压得根本动不了。教练想要上前劝,被闵金瑛喝退,她就这么看着他挣扎,像猫科动物玩弄到手的猎物。


    猎物越挣扎,她眼里的兴奋和愉悦就越节节攀升。


    洪宇盯着闵金瑛的眼睛,盯着她甚至没有在上场前摘下来的长耳环,看上头流苏一下一下在灯光下摆动,看闵金瑛鬓边额角仍干爽,妆都没有花一星半点。


    他放弃挣扎。


    闵金瑛松了力气,从洪宇身上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少年。她一面解开手靶,一面说:“你们高考前得定目标,那我今天也大发善心告诉你,要打赢我的话,你的目标就在这儿。且练呢。”


    洪宇躺在地上喘气,顶上的灯光晃眼,可闵金瑛眼中的不屑他看得清清楚楚。


    “金瑛!”


    那不屑目光也从洪宇脸上挪开。洪宇顺着闵金瑛的视线扭头,看见拳馆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一对手靶啪地丢到洪宇怀里,闵金瑛再不管躺在地上的他,抬腿迈步朝着那人走过去。


    洪宇撑着身体坐起来,抱着手靶看过去。


    那人看起来很年轻,比洪宇大不了几岁,可人长得很高大,比一米七多的闵金瑛还要高出快一个头来。灰长裤黑背心,脸长得温和纯良,露出一双手臂却是肌肉线条惹眼,宽宽肩膀上挎着一只大运动包,拳套外挂,随着他的步子来回甩。


    洪宇认出来,那运动包和拳套都跟闵金瑛车里的是同款不同色。甚至上头叮铃咣当的挂件都是。


    闵金瑛走过去,那人伸手就搂住她的腰拉向自己,由得闵金瑛捧着他的脸颊亲了一口他的嘴唇。一旁的教练见怪不怪,起身朝洪宇走过来,接手今天剩下的课程。


    “那是谁?”


    那人和洪宇同时问出一样的问题,一个问闵金瑛,一个问泰拳教练。


    泰拳教练捡起手靶戴上,“他叫陈玄,嗯,你姑姑的小男朋友,算你小姑父吧。”


    闵金瑛摸摸陈玄的胸肌,“我的便宜侄子。”


    陈玄跟洪宇对视一眼,隔着宽阔场地,两人都没有说话。


    “走吧宝贝儿,深圳湾的房子收拾好了,今天带你去看看。”闵金瑛抱着陈玄的腰就要走,可后者却没动脚步。


    陈玄皱眉:“可我今天还有泰拳课。你侄子上到什么时候?”


    闵金瑛啧了一声,话语跟着笑意变得轻佻:“上什么课啊,你练也是为了我的,我这都来了,你还练什么。”


    陈玄眉头皱得更紧,并不喜欢这话。


    闵金瑛笑容放肆,手也放肆地在他腰上游走:“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


    陈玄脸颊一红,制住她的双手,压低声音:“别这样,在外边呢。”


    “走吧!去看房子打理得合不合心意,我点单你做饭。”闵金瑛扶着陈玄的手穿上鞋,由得陈玄解开自己头上的皮筋。


    似是最后才想起还有个洪宇在场馆里,闵金瑛回来两步,扬声对他说:“练完了自己打电话让闵家司机来接你回去。”


    她看见洪宇脸上的不忿,又是不怀好意地一笑:“好好练吧小孩儿,把身材练好了,哪天你没钱了还能去搞擦边,不然你这白切鸡,脱光了往大街站都没人看。你到时候还得谢谢你姑姑我呢!”


    洪宇一拳狠狠打在手靶上。


    啪!


    ……


    “年廿八,洗邋遢。”


    老广俗语,说得是年关将至,大年二十八要将家里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准备过年。


    可今年这个年来得特别早,而且并没有大年三十,二十九便是除夕夜。除夕之前,深圳一日赛一日地空城,所有人都在往真正的“家”赶,赶回去见见父母亲朋。


    闵金瑛是被外头收拾东西的声音闹醒的,翻身一摸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还愣了半晌。


    她扯了件旁边搭着的背心短裤换上起身,揉着头发走出主卧,抬眼就看见陈玄正蹲在行李箱前面叠衣服,又高又壮的一个人,蹲在小小一只二十寸行李箱前面,场面略显滑稽。


    闵金瑛的起床气顿时消散,抱着手臂倚在电视背景墙边上看他:“这是要去哪儿?”


    陈玄看了眼时间:“怎么这个点起来了?都没睡多久。”


    “不都怪你吗?昨天非要闹得这么晚,今早上还叮铃咣当的,谁睡得着?”闵金瑛翻了个白眼,又回到之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去哪儿?”


    陈玄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看闵金瑛看了半晌:“我回家,明儿就是除夕了。”


    闵金瑛一愣:“这么快?也是,最近几天在忙德国那边的事,德国佬可不过除夕,我都忘了。”


    “怎么了?是有什么棘手的问题吗?”


    “德国有批船要交付,这边港口……”闵金瑛忽然停下摆摆手,中止这话题,“没事,都是我工作的事,你不用担心。”


    陈玄眉头微皱,却没有再问下去,即便闵金瑛完整回答,他也帮不上忙,多问无益。他盖上行李箱,把拉链拉好推到墙边,站起身走向闵金瑛:“我跟我爸妈说了,课题组赶进度,初六就回深圳来。”


    “你爸妈没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学生就得学习。”


    “哪儿有这么热爱学习的研究生?”闵金瑛嘴上话不着调,手也跟着从陈玄的衣摆往里钻,“这学生爱研究什么的啊?”


    陈玄啧了一声:“老是不正经,今年你生日在初七。”


    闵金瑛贴在陈玄腹肌上的手一顿,她才反应过来,刚刚陈玄那句话是在邀功讨赏表忠心。她笑着搂住陈玄的腰:“哎呀,这么贴心啊,那你要怎么给我过生日?”


    “秘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几点飞北京?”


    “三个小时之后的飞机。”


    “我送你吧。”


    闵金瑛说着就要撒手回去换衣服,陈玄哎了两声把人拉回来,“中午的飞机,可你不是说今天要回闵家老宅,一个东一个西的在深圳两头,我自己打车去就行了。”


    闵金瑛心尖尖更暖,勾着陈玄的脖子让他弯腰,狠狠在他嘴唇上亲一口:“回闵家又不着急,深圳能有多大啊!”


    她说完就回主卧衣帽间换衣化妆,一边戴耳环一边走出来的时候,见陈玄的行李箱在客厅,可人却不见踪影,她刚开口要喊,陈玄从厨房探出头来:“来,吃了早饭再走。”


    闵金瑛走到餐厅,见餐桌上放着两碗面,陈玄递给她一双筷子:“阿姨没留什么食材,我就煮了个清汤面卧了个荷包蛋。”


    闵金瑛伸手过去,没有接那双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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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握住陈玄的手腕,把人拉向自己。她笑眯眯地抬头看陈玄:“这么些年我都不知道你会下厨。”


    陈玄笑:“你家里一直都有住家阿姨钟点工,什么时候需要你我进厨房啊,这也就煮个面条而已。”


    闵金瑛提起筷子坐下吃早餐,陈玄坐她旁边,两三口就抬头看她一眼,见闵金瑛吃得连点头,自己的嘴角也压不住地上扬。


    “家里阿姨过年放假了,你这几天都住闵家老宅?”


    “也就除夕初一这两天,我才不要一直住老宅子。你这儿的阿姨休假了,我那儿的还有轮班的。”


    陈玄的筷子停下。


    闵金瑛第一回跟他来这套房子的时候,他还觉得有点奇怪,虽然是深圳的黄金地段,可他跟闵金瑛在一起两年多了,早就知道她无处不挑剔,这里无论是大小还是景致,似乎都不足以让闵金瑛心动。


    也是有几回闵金瑛因为工作忙没有回来,他忍不住开口问,才知道闵金瑛自己在蛇口还有一处住所。


    他有一回跟闵金瑛上去看过,地段、海景、布局、设施,全都不是这里可以比拟。


    那才是顶尖中的顶尖,连闵金瑛心爱的豪车都全停在那边的车库,而这里从来都不是闵金瑛的家。


    碗里的食物无论是色香味,都登时减半。


    闵金瑛可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满足地放下筷子:“我吃好了,放着我请钟点工来收拾吧,这儿今天也得另找人来打扫卫生。走吧?”


    “不了,你去沙发坐着吧,等我十分钟,我收拾完就走。”


    闵金瑛有些不理解,可没有拦着陈玄,去客厅坐了一会儿,等陈玄出来拿行李一同出门下楼。


    去机场的路上陈玄坚持要开车,闵金瑛乐得在副驾上休息,拿着陈玄的switch打了半小时,送陈玄进机场才重握方向盘,由西往东,往闵家老宅怡福花园去。


    闵家刚办了白事,这个年就没有半分装饰,春联福字一概没有,寡淡得跟往日别无二致。年节下,佣人大多也回家过年,只留下几个愿意拿加班费的留在闵家。


    以至于闵金瑛刚刚走进闵家老宅的时候,都觉得冷清得没有半点年味儿。


    闵金瑛直接上二楼书房工作,开完了会想起明天就是除夕,直接跟下属说开始提前放假吧,报告整理好发给她之后,所有事情都可以等春节结束再继续。


    洪宇去上泰拳课了并不在家,程叔又是个软硬不吃针刺不痛的。闵金瑛刚走出书房,一下子发现无事可做也无人可玩,回身去随手拿了本书再下楼,让佣人沏茶送去花园。


    冬日的深圳难得舒服一两天,今日空气干爽而温度适宜,连阳光的强度都正正好。闵金瑛靠在花园的躺椅靠背上,懒懒翻开书,可第一页就看见闵金玺龙飞凤舞的字,兴致一下子败了大半。


    她捏着书页往后一卷,从眼前过的每一页几乎都有笔迹。


    “真服了,全世界都围着你转。”闵金瑛暗骂一句。


    闵金玺向来以自我为中心,跟乾隆盖章一样,读过的书看过的画,不留下点什么标记为己有是不心甘。闵金瑛一时忘了她这个哥哥是什么德行,这时候起身上去换书又懒得挪动,而且闵金玺书架上只怕也没有几本是逃离他毒手的。


    她只能将就着看下去,所幸闵金玺纵使是恶霸,可不是胸无点墨,字写得好看,评点也有独到见解,看着看着闵金瑛都有些忘了这些是仇人的笔迹,读一段原文就配一句点评,如一盏茶配一块点心。


    正读到一章中间的关键处,放在茶桌上的手机却响起来。闵金瑛拧着眉头不舍目光离开书页,懒懒一扫屏幕。


    墨墨。


    她当即随手扯了片树叶来充当书签,另一只手抓起电话接通。文墨极少直接给闵金瑛打电话,即便是十万火急的事情,都是微信或iMessage将因果整理停妥。


    “怎么了?”


    那边文墨的声音如往常平稳,话语更是言简意赅:“亲子鉴定是伪造的,那个鉴定员在出报告后一个月,名下的离岸账户有一笔近百万的汇入。无独有偶,洪峥仪和洪宇在搬到深圳之前,卖掉了山东老家的房子,百万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