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说了。”迪克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既然影子只是和本质相呼应而并不是本质——那应该也有把诅咒什么的转移到影子上而避免本质受到伤害的办法吧？”


    “虽然说可以这么做，但魔术师们可以通过影子来诅咒他人，所以直接把诅咒转移到影子上是行不通的。”莉可丽丝敲了敲桌子，提醒迪克，“那只是延后了诅咒起效的时间而已。”


    “但布鲁斯有两个身份，而且……不管对面诅咒的是蝙蝠侠还是布鲁斯，诅咒都会落到他的身上。”迪克看向垃圾桶里的水仙花瓣，越说越顺畅，“所以护身符需要同时处理来自两个身份的诅咒——水仙花的作用是让护身符本身也能拥有和本质相呼应的影子，这样就能分担……”


    “不，你应该是打算让影子和本质分开吧？让它们作为不同的个体来替布鲁斯的两个身份承担诅咒？”


    “就像是影武者那样？”


    “嘛，本来确实是有这个打算的。”莉可丽丝对迪克点了点头，“但现在稍微有点用不到呢……”


    ——所以果然还是吵架了吧！！！


    迪克在心底发出了无声的尖叫。


    “因为不像迪克的护身符那样在最开始就决定了形态，所以我还在考虑这个护身符要做成什么样子呢。”莉可丽丝用一种稀松平常的语气继续向下讲去，“但稍微停一下这部分的工作也没什么吧。”


    “啊……这当然没问题。”迪克眨了眨眼，向莉可丽丝询问，“还有别的什么要说的内容吗？”


    “克劳利和你说过什么是诅咒吧？”莉可丽丝问。


    “通过随意篡改对象的名字，试图更换其本质的行为被称为诅咒——比如说将异教的神明称为恶魔，为了贬低自己讨厌的人而给对方起难听的外号，这是最原始的诅咒方式。”迪克回答道。


    “那么，你难道没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吗？”莉可丽丝直直地看着迪克，轻轻地笑了起来，“不要骗我，迪克——你知道我的两个名字的吧？”


    “……这算是我因为布鲁斯的关系被迁怒了吗？”迪克顶着莉可丽丝在那一瞬间透出的对于人类来说很有危险性的眼神问道。


    “这不是迁怒，但确实和布鲁斯有关系。”莉可丽丝回答迪克，一边移开目光减轻迪克感受到的压力，“你只要实话实说就好——在你们人类的眼中，我是被另一个名字所诅咒了吗？”


    “……”迪克沉默了一下，绕到莉可丽丝的眼前再次和她对上视线，“但是，我觉得——这个问题，是不是该去问布鲁斯比较好呢？对你来说，最重要的那个答案应该是布鲁斯的吧？”


    “我是不会去问布鲁斯这件事的，因为我知道他的答案是什么。”这次是莉可丽丝避开了迪克的视线，“只有愚蠢的魔女才会不吸取其他魔女灵魂腐烂的教训，把希望寄托在善变的人类身上——对了，等布鲁斯回来之后，你帮我给他转达一句话吧。”


    “什么话？”


    “我把他得到的赐名『Gift』收回了。”


    “……晚点见。”迪克看着整个人都灰暗了下来的莉可丽丝，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工房的门。


    “嗯，等等再见。”莉可丽丝抬起头，对走到门外的迪克笑了笑。


    与此同时，被莉可丽丝点名批评为『善变的人类』的布鲁斯正在大学校园里一心多用地写他上的好几门课要写的论文——身边还放着一瓶前几天莉可丽丝什么都没问就交给了他的可以用来恢复体力的金苹果汁。


    而和愤怒到拿无辜的水仙花泄愤的莉可丽丝不同，布鲁斯仅仅只是在发现自己没办法继续写下去的时候停止祸祸自己的论文，然后回家换了个身份单独出去找哈维和戈登了。


    ——迪克的案子还没有解决，再拖下去不是符合黑、帮需求的没人发现问题就是哥谭又发生了一起新的惨案吸引走了人们的注意力。


    但现在的蝙蝠侠仍然还只是哥谭市里一个籍籍无名的的都市传说而已，所以——蝙蝠侠只是把犯人和相关证据全部扔在了只有戈登和哈维能接触到的地方而已。


    然后蝙蝠侠就回到了韦恩庄园的地下室，开始研究昨天晚上被绑回来的那个猫头鹰人。


    “所以……这就是全部的证据了？”发现了犯人和相应证据的哈维和戈登正在面面相觑。


    “我想大概是这样的。”戈登谨慎地从哈维手里接过那些证据，“如果这些证据完全没有问题的话……”


    “我想我们可以把他们送上法庭，然后送进监狱了。”哈维兴奋地握紧了拳头，“说不定这个案子结束，你就成GCPD的局长了！但是，把证据和犯人送到我们面前的那个人值得警惕。”


    “虽然那个人绑到了我们，但不遵守规则和流程的人是潜在的罪犯，值得注意——就像我最近听到的那个都市传说蝙蝠侠一样，以自己的方式而非法律来对待犯罪者的家伙自己也是犯罪者的一员。”


    “……至少是潜在的犯罪者。”在戈登的目光下，哈维相当不情愿地改了口。


    “确认证据的有效性和准备正式起诉需要多久？”戈登问。


    “老实说，这件事短时间内根本不能在我们那排上号。”哈维对戈登抱怨，“你们要负责抓人，所以大概也听到是什么事了……”


    “那些……有着笑脸的尸体？我以为上面的那些家伙不会管他们眼里的贫民区……”戈登缓缓地说。


    “事实上，受害人不单单是上面那些家伙眼里的贫民区的人。”哈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犯人，“已经有数起案件发生在富人区了——只是被上面那些要面子的家伙花大价钱把消息压住了而已。但是，再这么下去的话……媒体很快就不会继续沉默了。”


    “毕竟比起靠着这条消息来勒索上面的人，对于记者和媒体来说，还是把消息放出去制造恐慌，然后告诉他们自己愿意帮助他们安抚人心这种事情更卖得上价钱。”


    “在抓到那个犯人之前，我们这边恐怕不会允许任何一个检察官偷偷处理别的案子。”


    “……我会想想办法的，哈维。”戈登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对哈维承诺，“这件事情很快就会结束的，我保证。”


    “你只要确定这个案子的证据没有问题就可以了。”


    当天晚上，蝙蝠侠和妖精骑士停在了GCPD的天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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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们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溜出来的戈登看了看和第一次见面时相比站得有些远的蝙蝠侠和妖精骑士，问道：“你们两个难道吵架了吗？”


    “我们没有吵架。”


    “我保证这不会影响我们的工作。”


    妖精骑士和蝙蝠侠同时对戈登这么说。


    “……好吧，我相信你们——至少我现在只能相信你们了。”戈登怀疑地看了看两人，咕哝着提起了白天和哈维一起说的那个案子，“你们知道最近哥谭出现的那些笑脸尸体吗？”


    “什么？”蝙蝠侠问。


    “我看到了。”妖精骑士回答戈登，一边提醒蝙蝠侠，“今天出门前看到的最后一段监控录像。”


    “为什么我没注意到？”蝙蝠侠皱眉。


    “我怎么知道。”妖精骑士不快地回答蝙蝠侠。


    “……你们两个果然是吵架了。”戈登叹了口气，带着他们切入正题，“GCPD和检察官都被这些案子拖住了，所以——”


    “我们会找到这些案子的犯人的。”妖精骑士和蝙蝠侠回答戈登。


    然后，戈登就看到他们消失在了夜色里。


    “我还没说完呢……”戈登抱怨着收好了自己只拿出来一个角的资料，“好吧，总之我希望你们两个能尽快和好。”


    “为什么我没注意到那段监控录像？”穿梭在哥谭的建筑之间，蝙蝠侠问。


    『事实上，在妖精骑士指出那段录像有问题之前，谁都没注意到那段录像有问题。』便士一的声音从通讯里传了出来，『我们正在猜测这是否和某些神奇的力量……』


    “马上去问恶魔。”妖精骑士面无表情地走在空中，“这些案子的犯人绝对和他有关系——在地狱的引导下，初次作恶者的恶行会被地狱的力量掩盖。”


    “但我的眼睛可以看到真实的世界。”


    『好吧，我们会去问问他的。』便士一这样回复蝙蝠侠和妖精骑士，然后转过头就看见了正在给恶魔重放不知道第几遍那段监控录像的天使。


    亚兹拉斐尔是天堂里第一个学会使用人类创造的电脑的天使，人类的技术对他而言并不算难掌握——所以在发现了监控的问题之后，亚兹拉斐尔第一时间就拉来了克劳利看重放。


    “……这确实和我有关系。”克劳利喃喃，“但是，哥谭这座城市和地狱相比已经更像是地狱了，所以我从来没有在哥谭特别做过任何事情——”


    “那么，你无意中做的那些事情呢？”亚兹拉斐尔问。


    “……那我怎么可能知道是我做过的哪一件事情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克劳利看着亚兹拉斐尔，“人类发现的这样的尸体已经不止一具，但如果不是莉可丽丝注意到了这段录像，没人会发现第一个死去的受害者。”


    “是的，确实是这样。”亚兹拉斐尔深吸了一口气，“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该回去汇报一下这次的意外事件？”


    “等等，等等……”克劳利又重放了一遍那段录像，在尸体的脸出现在画面里的时候向亚兹拉斐尔发问，“你觉得这张脸，是不是很像那些化着滑稽的妆容，逗人发笑的小丑？”


    “去叫迪克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