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刚刚被大人们从床上叫醒的迪克走进地下室，奇怪地问道。


    “不，只要你这个人过来就够了。”克劳利用他那双黄色的蛇眼打量着四周的情况，“好的，亚兹拉斐尔！你去看看莉莉的工房！拿一团虹之线球『Ball of Rainbow Thread』出来。”


    “我知道了。”亚兹拉斐尔打了个响指，轻松地解开了被莉可丽丝本人说得非常恐怖的排斥外来者的魔术，“最适合这种占卜的道具是希腊的阿里阿德涅之线……不过这种情况下，用普通的含有魔力的线团也可以代替了。”


    一团平平无奇的白色线团就这样被亚兹拉斐尔交到了克劳利的手上。


    “不是虹之线球吗？”迪克问。


    “虹之线球是在阳光的映照下，会散发出彩虹般妖艳的光芒的线球。”克劳利对迪克解释，“好了，接下来让我问你一个问题……”


    “迪克，你觉得除了你以外，那家马戏团在经历了爆炸之后还有活着的人吗？”


    这边迪克被亚兹拉斐尔和克劳利当成占卜的媒介用了起来，那边正在夜巡的蝙蝠侠和妖精骑士也赶赴了监控拍到尸体的地点。


    “没有人能注意到这里的问题吗？”蝙蝠侠问。


    “这只是一种暗示魔术而已。”妖精骑士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已经腐烂了不少的尸体，回答蝙蝠侠的问题，“和普通的魔术师所设下的暗示魔术的区别只有无法靠自己发现异常来破除，只能依靠其他人指出问题才能发现——但地狱的力量针对的是全人类，所以没有任何人能发现这里的问题。”


    “你有办法确定这具尸体的死因吗？”


    “这需要回去靠地下……蝙蝠洞的设备来确定。”蝙蝠侠改变了对地下室的称呼，用同样冷淡的声音回答妖精骑士，“有什么能在现场发现的线索吗？”


    “好吧，我看看这片土地的记忆……”妖精骑士摸了摸下巴，“等等，什么叫一个小丑让这个人笑死了！？！”


    “一个小丑？”蝙蝠侠问。


    “是的，一个小丑。”妖精骑士点头，“用化妆术装扮出来的惨白的脸和巨大的笑脸——这部分倒是和马戏团里的小丑很像，但一般来说……”


    “蝙蝠，普通的小丑会穿紫色燕尾服打绿领带戴白手套并且有着一头绿色的像是海藻一样的乱糟糟的头发吗？”


    “正常来说，应该是没有这样的小丑的。”蝙蝠侠谨慎地回答了妖精骑士的问题，“你看到了？”


    “是的，这个受害者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小丑的面前难以自制地哈哈大笑，最后笑到断气的。”妖精骑士回答蝙蝠侠。


    “好吧，便士一。”蝙蝠侠在通讯里呼唤留在蝙蝠洞里的便士一，“能在监控里找到符合妖精骑士描述的家伙吗？”


    『用不到监控。』出现在通讯里的却不是属于便士一的声音，而是显然不怎么愉快的恶魔的声音，『这家伙现在正大摇大摆地站在马戏团原址那里，像是自己面前还有观众一样……』


    “他知道有人看得到自己。”妖精骑士断言。


    在对着爆炸后的马戏团遗址的监控镜头前，穿着紫色燕尾服的绿头发小丑像是准备登台演出一样不断地摆弄着自己的衣服和头发。


    而后，一阵刺耳的啸叫穿透了哥谭市的夜晚。


    “晚上好，先生们女士们。”小丑的声音瞬间传遍了全城，“听说哥谭市最负盛名的马戏团在前段时间遭遇了爆炸事件，以至于让各位哥谭市的市民失去了获得欢笑的机会……”


    『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他同时入侵了哥谭市所有的无线电频道。』便士一在小丑介绍舞台的背景音里给蝙蝠侠和妖精骑士说明情况，『我们的通讯技术也是基于无线电波存在的，所以也没法避开他。』


    “我正在赶去的路上。”蝙蝠侠说。


    『等等，妖精骑士呢？』恶魔问。


    “我回来了。”妖精骑士出现在克劳利的身后，“我来这里做第二手准备——当然，蝙蝠侠没有同意。”


    “我无意介入你们两个之间的问题，但你能告诉我你打算做什么吗？”托马斯问。


    “我只是想回来用脚下的这片土地给无辜者进行一次加护而已——但他甚至没有听我说完。”


    面甲从妖精骑士的脸上消失，妖精骑士的蓝色眼睛里是和妖精女王面对其他妖精时如出一辙的目光。


    “我去湖边了。”像是不想被这样的气氛困住一样，妖精骑士匆匆离开了刚刚才被蝙蝠侠命名为蝙蝠洞的地下室。


    “……这已经不是靠普通的道歉就能解决的问题了。”作为道歉舞的起源之一，亚兹拉斐尔严肃地做出了对于妖精骑士和蝙蝠侠之间的关系变化的最终宣判，“蝙蝠侠一定是干了像是对天使说你这是在做恶魔才会做的事一样的坏事。”


    “虽然不知道他们吵架的起因是什么，但我觉得蝙蝠侠也不是不能听她说一下她打算怎么做。”托马斯微妙地看了眼蝙蝠车之前停着的位置，“要知道，应用科学部做的蝙蝠车是有副驾驶的——有什么事是不能在路上说的呢？”


    “我觉得他不是故意惹妖精骑士伤心的。”玛莎对地下室里的男士们摇了摇头，“如果之前的情况是谁都看得出来妖精骑士在生气，那现在就是谁都看得出来她被蝙蝠侠伤到心了。但他是个很在乎自己的身边的人的人，我猜蝙蝠侠是因为太担心妖精骑士才把她惹生气了的，现在又更进一步让她伤心了。”


    “我的天啊，这简直听起来像是我当年和你谈恋爱的时候。”托马斯感慨。


    “他可是我们两个的儿子——不过我觉得他们确实该好好地谈一谈。”玛莎有些得意地对托马斯笑了起来，“虽然道歉已经没用了，但毕竟这里的所有人都属于这个家庭——家人之间有什么事是不能靠沟通来解决的呢？”


    “高明的见解，夫人。”阿尔弗雷德对玛莎优雅地点了点头，又转回去关注监控屏幕。


    小丑的广播还在继续。


    『为了让哥谭市的各位市民的脸上再度出现笑脸，你们亲爱的小丑叔叔又回到了马戏团的舞台上。』小丑像个真正的绅士一样在空无一人的废墟里鞠躬，『并且准备了足以让整个哥谭市都洋溢着欢笑声的愉快演出。现在——』


    『请所有人打开窗户，小丑叔叔为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能够让人发笑的礼物。』


    “打开窗户？”迪克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外面之前明明什么都没有——”


    遍布了整个哥谭市的监控系统正忠实地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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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室里的所有人呈现出哥谭市的情况。


    ——五颜六色的气球在一瞬间填满了整座哥谭市。


    “我去拿几个气球进实验室检测——这些气球绝对有问题。”托马斯说。


    『但是，有一些坏家伙破坏了可怜的小丑的演出准备。』小丑用极其悲伤的声音对整个哥谭市的人说。


    『所以可怜的小丑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来把他们逗笑——于是，这些坏家伙哈哈大笑，像是穿上红色舞鞋的自负的女孩不停地跳舞那样不停地大笑……』


    『童话里的女孩可以靠让刽子手来砍断自己的脚来停止跳舞，但这些坏家伙没法停下他们的哈哈大笑。』


    『所以在最后，他们带着笑脸从这个世界上离开了。』


    『很棒的睡前故事，对吧？』小丑大笑起来，刺耳的笑声通过广播传遍了哥谭市的每一个角落。


    “请把您的力量从英灵之座中借给我吧。”妖精骑士站在韦恩庄园的湖边，深吸了一口气，“提灯天使，弗洛伦斯·南丁格尔——我需要您的力量来对抗这些不属于神秘的毒物和害物。”


    天空中的星星像是在呼应大地一样变得明亮——然后，那明亮的星光落在了妖精骑士的身上。


    “是的，我在此起誓。”妖精骑士闭上双眼，竖起了她的剑，“在获得您的力量的期间，我会成为您的意志的衍生——将一切毒物、一切害物，从这世间排除出去。”


    『──我将根绝一切毒物，一切害物「Nightingale Pledge」！』


    一圈柔和的白光以韦恩庄园为中心，像是出现在水面的涟漪一样，荡过了整座哥谭市。


    “未知成分！？！”蝙蝠洞里，托马斯难以置信地看着仪器屏幕上显示的检测结果，“按小丑的说法，我还以为会是笑气『一氧化二氮』……”


    “如果是十八世纪的英国宴会上吸吸的那种玩意，是做不到所有尸体的笑脸都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效果的。”克劳利对托马斯摇了摇头，“但我觉得，或许可以直接把这种气体命名为笑气——只要吸入一点就能让人大笑而死的气体，叫这个名字没有任何问题。”


    “监控里有一段受害者从吸入开始到死亡为止的完整录像。”


    『啊，小丑叔叔准备的惊喜在气球里面。』小丑在马戏团的遗址里啪嗒啪嗒地走来走去，『记得打开来看一看，你们会得到永生难忘的快乐的。』


    『……是我准备的演出不够有意思吗？』小丑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了起来，『为什么你们都不笑！？！』


    渐渐地，像是电视剧和电影里的罐头笑声一样僵硬的笑声零零散散地出现在了哥谭市里。


    『非常好。』小丑悠然自得地赞美了这些僵硬的笑声，但他的声音很快又变得充满了捉摸不定的危险性，『哦，让我看看是谁来了——』


    『为什么不笑呢，蝙蝠侠？』


    『是因为你爱的人和你吵架了吗？』


    『你这种疯子只能和城市共存亡，没有人会愿意为你停下脚步的——就像没有人愿意看现在的我的表演一样。』


    『但我有得是办法让全哥谭都来看我的演出。』


    『比如说，就像现在这样——把整个哥谭市都变成我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