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将计就计

作品:《侯府别碰瓷,小心太子妃物理超度

    “这不是他想就能办成的。”楚惜月垂眸看着桌上已经卷边的书页,指尖轻轻在桌上敲了敲,“这局棋他既然要这样下,那跟着他走便是。”


    烛火在她沉静的侧脸上跳跃,映出一双冷静的眼眸。


    此时门扉被轻叩三声,随着李宸煜的一声“进”,冯姑姑从外推门进来,将一本有些发黄的《女诫》抵到桌上,低声说了句:“冷宫那边来的。”


    李宸煜点了点头,她便又轻声退了出去。


    “姑姑?”楚惜月微微皱眉,将那本女诫拿到手中。


    “皇后虽然在冷宫,可并非是断了眼线。”李宸煜声音淡漠,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似乎对于皇后落难一事并不太在意。


    楚惜月没说什么,伸手翻开那本书,一眼便察觉了不对。


    在没行字的间隙里,一些小字在灯下若隐若现。


    记录的正是去岁漕运亏空案的零碎信息、可疑节点,以及几个被重点圈出的名字和款项去向。


    "谢穆淮要查漕运案,正好。“楚惜月翻看着每一处痕迹,”他比我们更清楚这案子的关窍在哪里。他既然要查,就让他查。我们要做的,是盯紧他查案的每一步,看他重点查谁,放过谁,又动了哪些证据。“


    她指尖点在其中一行小字上:”姑姑记的这笔三万两的亏空,表面是漕运副使刘明德贪墨,但实际去向成谜。谢穆淮若真想办成铁案,必定会坐实刘明德的罪名。我们要做的,就是抢在他销毁所有证据前,找到这笔银子真正的去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李宸煜领会其意,"但谢穆淮行事缜密,要盯住他谈何容易。"


    “他会露出破绽的。”楚惜月的声音很笃定。


    “这么肯定?”李宸煜回头看她,语气里有几分莫名其妙的酸味。


    楚惜月似乎没听出来,还顺着说道:“他自诩了解我,而我又何尝不了解他?毕竟……”楚惜月微微垂眸,眸光微冷,“他也是我一手养出来的。”


    “哼。”李宸煜发出一声冷哼,“那最好是能盯住他。”


    她走到窗边,望向怀安侯府的方向:"楚朝夕不会坐视我们暗中调查。她若知道我们在查漕运案,定会有所动作。我们只需......等。"


    这一等,就是半个月。


    谢穆淮果然雷厉风行,以彻查漕运亏空为由,接连拿下三个涉案官员,都是当年与楚家往来密切的旧部。卷宗整理得滴水不漏,罪证确凿,朝野上下皆赞怀安侯秉公执法、不徇私情。


    但楚惜月注意到,其中一个关键人物——当年负责漕银押运的护军统领赵虎,却在谢穆淮的查办名单上被轻轻放过,只以"失察"之名降职调任。


    “赵虎...”楚惜月沉吟,"我记得他。当年父亲曾夸他勇武过人,但贪杯好赌。"


    李宸煜派去监视谢穆淮的暗卫回报,谢穆淮近日秘密见过赵虎两次,都在城外偏僻的茶寮。


    "你看,这不就送上门了来了。"楚惜月轻笑。


    李宸煜负手立在窗前:"谢穆淮已开始清理漕运案的尾巴,动作很快。"


    "正好。“楚惜月抬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他清理得越快,破绽就越多。我要送他一份大礼。“


    三日后,京城最大的赌场"千金阁"。


    一个醉醺醺的汉子将钱袋重重拍在桌上,粗声嚷道:”都给老子押大!老子有的是钱!"


    赌场管事眯眼打量着他破旧的衣着,嗤笑:"赵虎,就你这穷酸样,哪来的钱?"


    "你管老子哪来的钱!"赵虎醉眼朦胧地掏出一锭银子,"看见没?真金白银!"


    那银子成色极好,底下却隐约可见一个极淡的印记——那是被熔毁的官银才会留下的特殊痕迹。


    一边在旁打杂的几个伙计见状,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便从后门走了出去。


    同日傍晚,一份关于前漕运护军统领赵虎豪赌使用疑是官银的密报,悄无声息地放在了御史大夫的案头。


    "好一招打草惊蛇。"李宸煜看着手上的密报,看向楚惜月,"你如何确定赵虎会在这个时间去赌场?"


    "赵虎每月十五必去千金阁,这是他多年的习惯。"楚惜月淡淡道,"至于那些银子...是我让人特意熔了几锭从黑市收来的旧年官银,辗转送到他手上的。"


    “那位御史和谢穆淮结过梁子,虽表面和气,但心中早有不满,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她端起茶盏,轻轻吹开浮沫:"谢穆淮既然要保赵虎,我偏要把他推到明处。现在满朝文武都盯着这笔来路不明的官银,我看谢穆淮还敢不敢明目张胆地包庇。"


    次日早朝。


    朝议一切如常。就在内侍即将宣布退朝时,御史大夫王璞突然持笏出列。


    “陛下,臣有本奏。”王御史声音洪亮,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臣要参劾前漕运护军统领赵虎,贪墨官银,罪证确凿!”


    谢穆淮眼皮都未抬一下,心中冷笑。果然来了,不过在他预料之中。


    龙椅上的皇帝微微蹙眉:“赵虎?不是已经降职调任了么?”


    “回陛下,正是此人。”王御史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昨日,赵虎在千金阁赌场豪赌,所用银两经辨认,乃是五年前户部特铸的漕运官银!”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谢穆淮这才微微抬眼,从容出列:“陛下,此事臣也有所耳闻。赵虎此人品行不端,臣已上书请旨严惩。不过......”他话锋一转,“几锭来路不明的银子,恐怕难以断定就是官银吧?”


    “怀安侯言之有理。”王御史不慌不忙,“所以臣特意请了户部钱法堂的主事一同查验。”


    一个身着青袍的官员应声出列:“回陛下,经臣仔细查验,那银锭底部的印记,确是五年前漕银特有的‘癸’字暗记无疑。”


    谢穆淮面色不变:“即便如此,也可能是有人栽赃陷害。赵虎虽曾任职漕运,但早已调离,如何能接触到官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