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十八学士
作品:《侯府别碰瓷,小心太子妃物理超度》 得益于李宸煜那句轻描淡写的话,楚惜月休息了一日。
翌日,她刚走出下人的院子,远远就瞧见两人抬着一具白布盖着的尸体从李宸煜的院子里出来。
她心里一惊,再瞧周围的却却是一副见惯了的样子,心中便有了数,不动声色地问身边的小宫女春梨,“这是第几个了?”
春梨低着头不敢看,小声说:“你少说两句吧,这几日殿下心情不好,再说,当心下个到你!”
楚惜月却并不怕,趁着尸体从这边过的时候扫了一眼,只见那女子的脸上满是划痕,死得叫人心惊。
春梨怕得很,不敢多看一眼,拉着她就赶紧走了。
回到下人的院子里,春梨还在喝水压惊,一道尖锐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你们两个,在这里偷什么懒!”
楚惜月回头,见一大丫鬟打扮的人一撩起门帘跨步进来,还未看清来人的长相就先听她道:“哟,又给吓着了?最近想借机爬殿下床的人不少,你们也收着点心思吧。”
“春杏姐姐......”春梨下意识往楚惜月面前走了一步,春杏瞪了她一眼,绕开她直直地看着楚惜月,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听说有人前两日在太液池跳舞,想引起殿下注意,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栽进湖里了?”
楚惜月噎住,她也没想到这个身份是这么个死法。
“那又如何?”看着春杏得意的样子,她轻笑一声,看向春杏,“春杏姐姐这么关心我,是不是听到昨日殿下来看过我,春杏姐姐不高兴了,想让我教你跳舞?你也想去试试?”
“你!”春杏没想到她这般直白地戳破她的想法,气得脸都红了,可刚吐出一个字,又被楚惜月冷声打断:“可是,你有什么资格不高兴?难不成,你有这个心思,那春杏姐姐可要小心了,别成为下一个被抬出来的。”
春杏被气得说不出话,不知她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气得要动手打人。
但她的手还未落下,一道严肃的女声就响起。
“春杏。”
春杏咬咬牙,放下了手。
楚惜月向门外看去,只见东宫的管事姑姑冯姑姑站在门外,也不知瞧了多久。
“倒是伶牙俐齿。”冯姑姑走进来,用目光将楚惜月上下扫视了一番。她向来习惯板着脸,就连替李宸煜杀人都是面不改色,东宫的人自然都怕她。
“冯姑姑,这小丫头不服管教!”春杏仗着在冯姑姑身边待的时间长,凑上去先告状。
反而楚惜月却并不急着争辩,她看着冯姑姑,语气中多了几分柔和,她低下头行礼,轻声道:“冯姑姑。”
但若可以,她更想同以前在相府时那般,喊她“奶娘”。
冯姑姑瞧着眼前这个瘦小的丫头,心里有些奇怪她何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倒像是......
不过冯姑姑没有放任自己想下去,只是看了眼春杏,“叫你找人替秋画的活,你找到了?”
“诺,就她吧。”春杏看了眼楚惜月,脸上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她好像厉害的很,去照料几盆花草想来也不在话下。”
这本来就是个有些费力不讨好的差事,没人想去,春杏要强行按在她头上,也没人敢说什么。
冯姑姑瞧了楚惜月一眼,“你会照料花草?”
楚惜月连忙答道:“会一些。”
冯姑姑也不再多问,只是微微颔首:“你去暖房里照料那几盆‘十八学士’晚上拿去给太子殿下过目。”
她说完便走了。
春杏嘲讽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见两人都走了,旁边大气都不敢出的春梨才狠狠喘了两口气,拉着她说:“你没事吧?!你哪里会照料花草啊,你知道那几盆从南边新贡来的‘十八学士’茶花有多金贵吗?若是养坏了,你几条命够赔啊?”楚惜月笑笑,拍了拍春梨的手示意她放心,倒也没说什么就过去了。
出去时便听春杏同另外一个宫女在窃窃私语:“春杏姐姐,让她去?要是她把花弄坏了......”
“弄坏了自然是她的过错,与我们有何干,那花总是要人照料的,不是你就是我,不如让她去。”春杏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屑,又小声补了一句:“要是想死,成全她就是。”
楚惜月只当没听见她们的话,往暖房里去了。
暖房内,那五盆“十八学士”茶花果然状态不佳,叶片微微发蔫,花苞也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显然是照料不得法,加之近日天气变化所致。这对于楚惜月来说,并非难事。
在相府时,这是她最爱的花,院子里种了十几株都是她亲自照料。
楚惜月从容地侍弄着手中的花。
不知冯姑姑思来想去不放心,特意过来查看。恰好将她熟练侍弄花木的一幕尽收眼底。
只见她对那几盆娇贵茶花的习性似乎极为了解,处理方式甚至比之前专管此事的秋画还要老道,丝毫没有半分怕将这花弄坏了的局促感。
这通身的气派和娴熟的手法……
楚惜月感觉到身后的目光,停下动作,转过身,见到是冯姑姑,立刻垂下眼睑,恢复了恭顺的模样:“冯姑姑。”
冯姑姑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那几盆明显精神了些的茶花,语气缓和了不少,甚至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你懂这些?”
“回姑姑,略知一二。”楚惜月低声回答。
“嗯。”冯姑姑点点头,“那你将这花照料好了,晚上选一盆开得最艳的,送到殿下房里去。”
说到此处,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好心提醒道:“近日殿下常睹物思人,你去了后,不要多嘴。”
“是。”楚惜月恭敬的应了一声,心中却疑惑。
李宸煜睹物思人?他在思谁?
楚惜月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毕竟好不容易有了接近李宸煜的机会,她得好好把握时机,狠狠地吸他的阳气。
入夜之后,楚惜月选了一盆开得最艳的往李宸煜书房里去。
书房内灯火通明,李宸煜似乎还在处理政务。他挺拔的身影被灯光投射在窗纸上,偶尔传来一两声压抑的咳嗽。
楚惜月的心跳得飞快。她拢了拢单薄的宫装,一点点地向书房正门挪动。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从那扇门扉缝隙中渗透出的、令人舒适的暖意——那并非寻常温度,而是她本能渴求的阳气。
她假装低头打理花朵,实则全力运转起林琅刻在她脑海里的那段晦涩艰难的引气口诀。
一丝极细微、却无比精纯温暖的气流,缓缓地被牵引过来,融入她的体内。
刹那间,如同久旱逢甘霖,灵魂仿佛被温水包裹,舒适得让她几乎喟叹出声。
然而,就在她沉浸在这短暂的舒适中时——
“吱呀——”
书房的门毫无征兆地从里面被猛地拉开!
李宸煜的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门口,距离她不过几步之遥。
一身玄色的衣服上缀着白花,没由来的给他添上一层哀意。
但他眼神锐利如鹰隼,直直地锁定了她。
“你,在做什么?”李宸煜的声音比这夜风更冷,带着不容错辨的审视和怀疑。
楚惜月心虚得很,连忙低头:“奴婢前来送花,见殿下操劳,便在殿外候着。”
她的声音沙哑微弱,带着病后的气虚,听起来倒真有几分关切之意。
李宸煜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冷冷地俯视着她。那目光仿佛具有穿透力,要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透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