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峰回路转

作品:《开局弹幕剧透:我在年代赶山宠妻

    电话那头威严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虽然不大,但在安静的派出所里却格外清晰。


    所长孙林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他刚才还带着几分不耐烦的神情,此刻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代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探寻。


    陶怀玉放下电话,眼圈依旧是红的,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份安定和决然。


    她转向孙林,微微鞠了一躬。


    “孙所长,给您添麻烦了。”


    孙林连忙站起身,摆着手,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麻烦,不麻烦,为人民服务嘛。”


    他拿起桌上的暖水瓶,手脚麻利地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热水。


    “来,喝口水,喝口水暖暖身子。”


    从派出所出来,夜色已经深了。


    月光清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李同志,今天真的谢谢你。”


    陶怀玉停下脚步,郑重地向李维军道谢。


    她身上的男式外褂显得很宽大,风一吹,空荡荡地晃动着。


    “如果不是你,我今天可能就……”


    她没有说下去,但声音里的后怕让空气都变得沉重。


    李维军只是平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陶怀玉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父亲是省委办公室的,叫陶天华。”


    她主动说出了父亲的身份,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前些年家里出了点事,他被下放了,我也是那个时候跟着下乡的。现在已经平反,官复原职了。”


    她看着李维军,眼神里满是真诚。


    “你放心,村里的那些流言,我父亲过来后,会一并解决的。绝不会让你蒙受不白之冤。”


    李维军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她的好意。


    【卧槽!省委办公室的!这可是真正的大佬啊!】


    【原来是落难的公主,我说怎么气质跟村里人不一样。】


    【真是唏嘘,这么硬的背景,在原来的剧情里居然被一群长舌妇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可见人言可畏啊。】


    金色的文字带着感叹,在李维军眼前缓缓飘过。


    他的目光从文字上移开,望向远处黑沉沉的山峦轮廓。


    一个人的命运,有时竟如此脆弱,也如此坚韧。


    只是一念之差,一次援手,就将一个本该凋零的生命,从毁灭的边缘拉了回来。


    两人沉默着,一前一后地走在回村的土路上。


    夜深了,村里大部分人家已经熄了灯,但总有那么几扇窗户还透着昏黄的光,窗户后面,也总有那么几双眼睛在窥探着。


    当李维军和陶怀玉的身影再次同时出现在村口时,那些刚刚平息的议论,又在黑暗中死灰复燃。


    “看,他们一起回来的!”


    “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肯定没干好事。”


    窃窃私语声像蚊蝇一样,嗡嗡作响。


    陶怀玉的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脚步也有些迟疑。


    她能感觉到那些来自暗处的,不怀好意的目光。


    李维军却像是毫无察觉。


    他的脊背挺得笔直,步伐沉稳,每一步都走得踏实而坚定。


    他没有左顾右盼,也没有加快脚步,就那么坦然地走在月光下,仿佛那些恶意的揣测和肮脏的议论,都只是路边的尘土,根本不配落在他身上。


    陶怀玉看着他宽阔的背影,那份从容不迫仿佛有种奇异的感染力。


    她心里的慌乱和畏惧,竟慢慢被抚平了。


    她学着他的样子,将原本有些佝偻的背,一点点挺直,下巴也微微抬了起来。


    是啊,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害怕那些人的目光。


    回到家,院门虚掩着。


    李维军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屋檐下小凳上的林燕。


    她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像一尊安静的雕像。


    听到脚步声,林燕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他身上。


    李维军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


    “我报警了。”


    他没有长篇大论地解释,只是陈述事实。


    “孙宝根在山上想欺负陶知青,我正好撞见,把他打了一顿。”


    “我把外褂脱给陶知青,是因为她的衣服已经破了。”


    “刚才在公社,陶知青也在,她给家里打了电话。她父亲是省里的干部,明天就会过来处理这件事。”


    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而平静。


    林燕静静地听着,看着丈夫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的闪躲与心虚,只有坦荡和一种让她心安的沉稳。


    当听到陶怀玉的父亲是省里干部时,林燕那颗悬着的心,才算彻底落回了肚子里。


    她知道,有这样的人物出面,那些脏水就再也泼不到自己男人身上了。


    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猛然松弛下来,一股巨大的委屈和后怕涌上心头。


    她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李维军的手背上,滚烫。


    那不是怀疑的泪,而是劫后余生的泪。


    李维军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将她揽进怀里。


    林燕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肩膀微微耸动,压抑的哭声闷闷地传出来。


    夜深人静。


    屋里,小墨睡得正香,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林燕帮李维军擦拭着身上的泥土,动作轻柔。


    误会解开,那份失而复得的信任,让两人之间的空气都变得格外温存。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村里的大喇叭就响了起来,是新上任的村长孙满那公鸭一样的嗓子。


    “全体社员注意了!全体社员注意了!”


    “地里旱了几个月,庄稼都快渴死了!今天所有人,都去村西头的河沟里挑水浇地!谁也不准偷懒!”


    “工分照记,偷奸耍滑的,一分没有!”


    李维军和林燕吃过早饭,也拿上家里的一对木桶,跟着人群朝河沟走去。


    经历了昨夜的风波,林燕的心情已经平复,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她走在李维军身边,步子都轻快了几分。


    远远的,河堤上站着几个人,正在监督社员们干活。


    为首的正是生产队大队长孙有才。


    李维军抬眼望去,正好对上孙有才投过来的目光。


    那眼神里没有了昨日孙宝根的嚣张,却多了一种更加阴沉的怨毒,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