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流言蜚语
作品:《开局弹幕剧透:我在年代赶山宠妻》 下山的路,比来时要沉默许多。
李维军在前面开路,背篓里沉甸甸的收获压着他的肩膀,他的心思却比背篓更沉。
陶怀玉跟在后面,身上还套着那件明显不合身的男式外褂,宽大的衣摆随着她的脚步晃动。
她好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
感激,愧疚,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在她心里搅成一团乱麻。
到了村口,两人默契地停下脚步。
“李同志,今天的事,真的谢谢你。”
陶怀玉低着头,声音很小。
“衣服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李维军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回头。
他径直朝着爷爷家的方向走去,他得去陪老人吃顿饭,然后找个合适的机会,谈谈搬家的事。
李维军到的时候,爷爷正坐在院子里,慢悠悠地用篾条修补一个旧簸箕。
看到孙子回来,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透出几分光彩。
“回来了。”
李维军放下背篓,把那株品相极佳的灵芝拿了出来。
“爷,你看这个。”
爷孙俩就着晚饭,聊着家常。李维军几次想把搬家的话题引出来,可看着爷爷那张布满沟壑的脸,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无比沉重。
就在他陪着爷爷吃饭的时候,一股恶意的风,已经从村子的另一头刮了起来。
孙宝根捂着流血的嘴,连滚带爬地跑回家里,添油加醋地把山上的事哭诉了一遍。
很快,一个全新的故事版本,就在李家沟的各个角落里悄然流传。
“听说了吗?那个李维军跟城里来的女知青在山里头搞破鞋。”
“真的假的?不能吧,他媳妇刚给他生了儿子。”
“怎么不能!有人亲眼看见了!那女知青下山的时候,身上还穿着李维军的衣裳呢!李维军自己光着膀子回来的!”
“哎哟,这可真是不要脸了。他媳妇那么好一个女人,他还不知足。”
流言像长了脚的毒虫,迅速爬满了整个村子。
村民们本就因孙镇的事对李维军心怀怨恨,此刻更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们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自己想象出来的龌龊画面,言语间充满了鄙夷与幸灾乐祸。
当李维军从爷爷家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时,他敏锐地察觉到,村民们看他的眼神又变了。
那种眼神,比之前的怨恨更加赤裸,多了一种看脏东西的鄙夷。
【卧槽,这帮长舌妇,这么快就开始造谣了?】
【孙宝根那孙子肯定没说自己想干啥,就说军哥和陶知青有一腿。】
【完了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维军看着眼前飘过的金色文字,脚步一顿,心里咯噔一下。
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
为了方便干活,他里面只穿了一件汗衫,外褂给了陶怀玉,此刻正光着上身。
他心里瞬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推开院门,林燕正坐在屋檐下的矮凳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动静,她缓缓抬起头。
当她的目光落在李维军光着的上身时,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屈辱,还有彻底失望的眼神。
像一把生了锈的刀子,慢慢捅进了李维军的心里。
“他们说的,是真的?”
林燕的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院子里砸出了一个深坑。
李维军看着她煞白的脸,和那双失去光彩的眼睛,就知道她已经听到了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
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无比苍白。
怎么解释?
说自己是为了救人,才把衣服给了另一个女人?
在这种情境下,任何解释都像是在掩饰。
他看着妻子满是失望的脸,心中那股压抑的火气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就朝院门外走去。
“你去哪?”
林燕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去公社。”
李维军的脚步没有停,声音冷得像冰。
“报警。”
林燕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以为他会争辩,会解释,甚至会恼羞成怒。
可他没有。
他只是用最直接,最刚硬的方式,给了她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
那份毫不犹豫的果决,不像一个心虚的人能装出来的。
林燕的心底,那片被失望淹没的死水,忽然被投进了一颗小石子。
他,是不是真的被冤枉了?
李维军大步流星,一路走到了公社大院。
派出所的牌子就挂在院子最里头的一间平房门口。
他刚一脚踏进门,就愣住了。
屋子里,陶怀玉也在。
她还穿着他那件宽大的外褂,局促不安地坐在一张长椅上,看到他进来,脸上瞬间写满了愧疚和无措。
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桌子后面,眉头紧锁。
他看看李维军,又看看陶怀玉,脸上的神情充满了疑惑。
他就是这里的所长,孙林。
“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林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
“下午就有人跑来跟我说,你们村出了作风问题。现在你们两个当事人又都跑来了,一个说要报案,一个坐在这哭。”
李维军没有理会他语气里的不善,他平静地开口。
“所长,我来报案。第一,有人在山里意图侵犯女知青。第二,有人恶意造谣,毁我名声。”
他把事情的始末,包括孙宝根如何拦截陶怀玉,自己如何出手,以及下山后村里流言四起的情况,一五一十,条理清晰地说了出来。
孙林越听,脸色越是难看。
他猛地一拍桌子。
“混账东西!”
孙林气得脸色铁青,他当然知道孙家在李家沟是什么货色。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陶怀玉忽然站了起来。
“所长,我能借用一下电话吗?”
孙林愣了一下,指了指桌上的那台黑色手摇电话。
陶怀玉走过去,拿起话筒,熟练地摇动了手柄。
电话很快接通了。
“爸,是我。”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
“我在长山公社,我被人欺负了。”
电话那头似乎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个威严而愤怒的声音。
“谁干的!你等着,我马上请假过去!”
李维军的耳朵动了动。
他站在一旁,看着那个还在掉眼泪的女知青,心里却掀起了波澜。
这年头,能往家里装私人电话的家庭,可不是普通人家。
这个陶怀玉的身份,恐怕不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