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雷霆复仇
作品:《从崖山开始的流浪大宋》 当陈为公率领着两千镇南军精锐,沿着尚显泥泞的南进小道赶到卡巴延开拓点时。
看到的已不是想象中亟待救援的营地,而是一片被烈火与鲜血洗礼过的废墟。
焦黑的木桩兀自冒着青烟,尚未完全熄灭的余烬在风中明灭。
破碎的坛罐、染血的农具散落一地,更刺目的是那横七竖八倒在栅栏内外、田埂边的尸体。
男人们大多在前沿战死,妇孺则多倒在窝棚附近,死状凄惨。
浓烈的血腥味和焦糊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几只食腐的鸟类在低空盘旋,发出不祥的鸣叫。
“搜!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陈为公的声音冷得像冰,他脸上的刀疤因紧绷的肌肉而显得更加狰狞。
眼前的惨状,让他想起了三年前镇南城初建时的血战,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在胸中燃烧。
士兵们沉默而迅速地散开,在废墟和尸堆中翻查。
“将军!这里!”一名士兵突然在一个半塌的窝棚下发出了呼喊。
陈为公大步走过去,只见几个士兵小心翼翼地从几具尸体下抬出一个人。
那人浑身是血,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胸口有一道可怕的伤口,但胸膛还在微弱地起伏。
正是张牧之。
他似乎在最后的时刻,被同伴的尸体意外掩盖,侥幸躲过了补刀和后续的劫掠。
军医立刻上前进行紧急处理。
或许是清凉的药粉刺激,或许是求生的本能,张牧之竟然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涣散,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谁干的?”
陈为公蹲下身,声音尽量放平缓,但其中的肃杀之气却无法掩盖。
张牧之嘴唇哆嗦着,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邦……邦阿西楠……很多人……他们……抢走了……粮食……和女人……”
话未说完,他又昏死过去。
“邦阿西楠……”陈为公缓缓站起,将这个名字在齿间咀嚼,仿佛要将其碾碎。
随后的几天,陈为公派出了麾下最精锐的斥候,在熟悉本地情况的归化民向导帮助下,深入南部丛林进行侦察。
情报很快汇总回来:
邦阿西楠,并非散兵游勇,而是盘踞在卡巴延以南百余里外,一座名为伊戈罗特山城的一个较大部落联盟。
其民风彪悍,擅长山地作战,以狩猎和劫掠为生。他们拥有约三千可战之兵,占据地利,其酋都城建于险峻山腰,易守难攻。
此次袭击第七开拓团,既是掠夺物资,也是对新来者的一种血腥警告和领地宣示。
“三千人?山城?”陈为公看着斥候绘制的简陋地图,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正好,拿他们来祭旗,也让这南洋诸部都看清楚,招惹我启宋的下场!”
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一边派人将张牧之等极少数幸存者送回拉纳城救治,一边飞鸽传书向君临请求授权和必要的支援。
赵昺的回复很快,只有两个字:“准。速决。”
启新三年秋,征讨邦阿西楠酋长国的战役,正式打响。
陈为公被任命为南征都督,统帅包括两千镇南军老兵、一千新编山岳营,由熟悉山地的归化民组成。
以及最关键的,整整一个神机营野战炮兵部队,装备了15门火炮。
大军并未隐藏行踪,而是堂堂正正,沿着邦阿西楠人惯常活动的路线推进。
沿途遇到几个依附于邦阿西楠的小部落,试图阻拦或骚扰。
结果毫无悬念。
当那些拿着吹箭和木矛的土著,嚎叫着从树林里冲出来时,迎接他们的,是盾墙以及盾墙中间的黑洞洞炮口。
硝烟弥漫,冲在前面的土著如同被无形的镰刀割倒,成片地倒下。
他们根本无法理解这种能在远处喷火杀人的“铁棍”是什么。
侥幸冲近的,则被严阵以待的长枪兵如林的长矛刺穿。
零星的战斗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
敢于抵抗的部落寨子,在几轮火炮的轰击下,木制的寨墙和瞭望塔便化为齑粉,随后便是步兵的清扫。
陈为公下令,对于主动投降、并提供邦阿西楠情报的部落,可予以宽恕。
对于负隅顽抗者,则不留后患。
铁血的手段,迅速肃清了前进道路。
十日后,大军兵临伊戈罗特山城之下。
那座山城确实险要,依山而建,只有一条陡峭蜿蜒的小路通往山顶,沿途设有数道木石壁垒。
邦阿西楠的战士们聚集在城头和壁垒之后,挥舞着武器,发出挑衅的嚎叫,他们相信凭借天险,足以让任何来犯之敌撞得头破血流。
陈为公在山下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了片刻,对身边的炮兵哨官下令:
“看见那几道壁垒和山顶那些最大的木屋了吗?给我轰平它们。
神机营,展现你们价值的时候到了。”
炮兵阵地在步兵的保护下迅速在前沿展开。
不同于以往沉重的舰炮,这些野战炮更加轻便,炮架坚固,仰角调节灵活。
校准,装填,点燃引信。
“轰!轰!轰!”
雷霆般的巨响再次震撼山野!实心铁弹呼啸着砸向山腰的壁垒,木石垒砌的工事在炮弹面前不堪一击,瞬间碎石木屑横飞,躲在后面的邦阿西楠战士非死即伤。
更有炮弹直接命中山顶的木结构建筑,引发大火和恐慌。
邦阿西楠人从未经历过如此打击。他们赖以生存的险要地势,在超越时代的炮火面前形同虚设。
弓箭和投石的射程根本无法威胁到山下的炮兵。
他们只能惊恐地看着死亡的雷霆不断从天上落下,将他们的防御工事和族人撕碎。
几轮炮火准备后,山腰的壁垒已被基本摧毁,山顶也浓烟滚滚。
“山岳营,前锋!镇南军,跟进!拿下山头!”
陈为公拔出战刀,向前一挥。
养精蓄锐的山岳营士兵,如同矫健的山羊,沿着被炮火蹂躏过的小路向上冲锋。
他们遭遇的抵抗微乎其微,幸存的邦阿西楠战士大多已被炮火震懵,士气彻底崩溃。
战斗几乎变成了清扫。
残余的敌人在绝望中发起零散的反扑,但在装备和训练都占据绝对优势的启宋军队面前,只是徒劳。
镇南军士兵怀着为第七开拓团复仇的怒火,战斗得格外凶狠。
不到一个时辰,伊戈罗特山城顶上升起了启宋的龙旗。
邦阿西楠酋长在最后的混战中被乱枪打死,大部分部落贵族或战死或被俘。
陈为公踏着焦黑的废墟走上山顶,看着跪满一地的俘虏和堆积如山的战利品,其中不少正是从第七开拓团抢来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传令,”他声音冰冷,
“参与袭击卡巴延的战犯,全部甄别出来,就地正法,以祭奠我枉死的宋民。
其余俘虏,贬为官奴,押送矿山。将此城……焚毁!邦阿西楠之名,从今日起,不复存在!”
大火在伊戈罗特山城燃烧了整整一天一夜。
这场短暂而残酷的征服战,以其绝对的碾压姿态和冷酷的复仇清算,迅速传遍了吕宋南部乃至更遥远的群岛。
它向所有潜在敌人宣告:启宋的开拓之路,将由强大的军力和铁血的意志铺就,任何阻挡者,都将被无情地碾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