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定国号,镇南疆
作品:《从崖山开始的流浪大宋》 1283年春,君临港,议政殿。
关于新国号的争论,比预想的更为激烈。
赵昺端坐龙椅,平静地抛出了议题:“朕欲在宋字之前,加以一字,以彰新象,诸卿可畅所欲言。”
工部尚书李耀率先出列,他代表着新兴的实干派:
“陛下,臣以为,新宋最为恰当!我等海外立基,百业待兴,制度革新,气象已非旧观。
新字破旧立新,正合我朝锐意进取之精神!”
他话音未落,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翰林便颤巍巍地反驳:
“不可!李尚书此言差矣!国号关乎法统,岂能轻动?新之一字,置列祖列宗于何地?置中原亿兆念宋之民于何地?
老臣以为,若需区别,称东宋即可,既明我方位,亦不失正统!”
“东宋?”另一位中年官员摇头,“此名过于保守,听之仍似偏安一隅。
如今我朝开拓吕宋,设四州之地,岂是东字可囊括?”
“那华宋如何?”礼部尚书提出建议,“彰显华夏正统,文明所系,超脱地理之限。”
“华宋虽好,然失之空泛,且易引人侧目……”
朝堂之上,各方引经据典,争论不休。
有坚持东宋以保法统的,有力主新宋以示变革的,也有折中推崇华宋的,一时难以定论。
端坐一旁的文天祥,见火候已到,终于缓缓出列。
他一开口,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陛下,诸公。”
文天祥声音沉稳,“诸公所言,皆有道理。
然,东字偏安,新字易裂,华字过泛。
老臣思之,陛下改元启新,寓意深邃。
何不以此为基,定国号为:启宋?”
他环视众人,解释道:
“启者,开启、创始也。《周易》有云:‘乾元启运’。
陛下率我等远渡重洋,于此地再造社稷,正是开启大宋之新运,重续华夏之篇章。
此启字,既承续祖宗法统,又明示开拓新政之志,不激不随,允执厥中。
老臣以为,启宋二字,最为妥帖!”
文天祥这番解释,高屋建瓴,既照顾了传统派的法统情感,又满足了革新派的进取之心,更与年号紧密呼应。
赵昺眼中露出赞许之色,文天祥果然深谙平衡之道。
他当即拍板:“文先生所言,深合朕意!启宋,既是我等对列祖列宗的告慰,亦是对天下臣民的承诺!
自即日起,朕之江山,便为启宋!诏告天下,咸使闻知!”
“陛下圣明!”
殿内百官,无论先前持何意见,此刻皆齐声拜服。
一个新的国号,就此尘埃落定,标志着这个海外政权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历史阶段。
改国号喜悦气氛尚未在君临港完全弥漫开,一道加急军报便如同冰水般泼入议政殿。
军报来自启宋最南端的拉纳州,镇南将军陈为公。
“陛下!急报!南方巨藩三佛齐,遣战舰百余艘,士卒逾万,正沿海岸水陆并进,向我拉纳州逼来!其先锋已与我前沿哨所发生接触!”
朝堂瞬间一片哗然!
“三佛齐?他们为何突然兴兵?”
“万余大军?这……我拉纳州守军不过数千……”
“蛮夷之辈,安敢犯我天朝!”
赵昺接过军报,快速浏览,脸色沉静,但眼神已是一片冰寒。
他看向兵部尚书和新任首席大将军张世杰。
张世杰踏前一步,声音洪亮,瞬间压住了殿内的嘈杂:
“陛下,臣已通过水师信鸽确认。
三佛齐内战方息,此番前来,绝非一时兴起。
其目标明确,直指我拉纳州,意在趁我立足未稳,扼杀我朝于萌芽!”
文天祥捻须沉吟:“三佛齐雄踞南海多年,掌控东西海道,此番前来,恐怕不仅是劫掠,更是为消除后患,防止我朝坐大,威胁其霸权。”
赵昺点了点头,这一切与他之前的隐忧不谋而合。
岛上的野人部落每年都会上供一些东西给海上来的木鲸,也就是大船。
显然有某个宗主国存在,他一直担心那些野人部落后面的靠山会出现,现在他来了。
他沉声问道:“陈为公如何部署?”
信使连忙回禀:“陈将军已下令全州戒严,收缩外围兵力,依托拉纳城及沿岸新筑之堡垒群进行防御。
水师小型战船已出动,袭扰敌军补给线。陈将军言,拉纳城乃血战之地,三年前能守住,今日亦能!他定要给那三佛齐人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好!”赵昺赞了一声,陈为公的果断和勇气正是此刻最需要的。
“传朕旨意:擢升陈为公为南境节度使,总揽对三佛齐战事,拉纳州及周边诸县兵马、物资,皆由其节制!
命君临、新金山二州,即刻抽调三千精锐,由张世杰大将军亲自统领,火速驰援拉纳!”
他目光扫过群臣,最后定格在张世杰身上:“张卿,此战,是我启宋立国第一战!
对手不再是部落野人,而是雄霸一方的海上强国!务必慎之又慎,既要打出我朝军威,亦不可浪战。”
“臣,领旨!”张世杰单膝跪地,声音斩钉截铁。
就在朝廷紧锣密鼓调兵遣将之时,远在镇南城的陈为公,已经站在了加固过的城墙上。
他率领的镇南兵团,是一只兵农合一的建设兵团,赵昺的构想中,这支兵团能够自给自足,成为启宋南边的屏障。
海风带来了咸腥的气息,也带来了南方隐约的战鼓声。
他身边的一名副将忧心道:“将军,敌军势大,我们是否向朝廷请求,暂避锋芒……”
“避?”
陈为公冷笑一声,指着城外那片他们亲手开垦的良田和新建的屋舍,
“两年前我们来到这里,建起了新的镇南城。
两年后,我们有了更高的城墙,更利的刀剑,还有了陛下赐下的水泥加固的堡垒和……那些新玩意儿。”
他目光投向城头几处用油布覆盖的隆起物。
“三佛齐人以为我们是羔羊,养肥了再来宰杀。”
陈为公眼中闪过锐利光芒,
“他们错了!我们不是羔羊,我们是卧于南洋之畔的睡虎!今日,便让他们尝尝,惊醒了猛虎的代价!”
他转头,对传令兵厉声道:
“传令各堡垒,依计行事!水师继续骚扰,疲敌之策不可停!弩炮、投石机全部就位!
我们要在这拉纳城下,让三佛齐的鲜血,染红南海,祭我启宋旗号!”
战争的阴云,伴随着南方海平面上升起的陌生帆影,沉重地压向了这个刚刚更名、充满希望的崭新国度。
启宋的第一道国运考验,已兵临城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