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溜之大吉
作品:《娘娘要上位》 那双眼睛本就生得好看,这会儿眼尾带红、眸光潋滟,竟有几分说不出的风情。
“臣妾要回宫中服下陛下‘天下最好的药’,臣妾这几日偶有咳嗽,每每用上陛下所赐之物,便觉通体舒泰,比什么尚药局的方子都灵验。”
话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的是“今日才发作”,这会儿又成了“这几日偶有咳嗽”,前后矛盾,漏洞百出。
可她已经顾不得了。
“想来是那药有了陛下的关怀,比旁的药都要灵验许多。”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几分刻意的娇柔,“臣妾只觉得,唯有陛下赏的药,吃着才安心。”
萧景焕的动作顿住了。
这丫头……在对他使媚术?
她大约是情急之下病急乱投医,连这种招数都使出来了。偏偏她平日里嘴硬惯了,这会儿忽然撒娇,那模样笨拙得很,像只刚学会摇尾巴的小狗,明明生涩,却又……
莫名有几分可爱。
萧景焕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沈怀瑾见他没有立刻开口,心知机会来了,连忙趁热打铁。反正,他也没说不让她走。沈怀瑾心想。
不过,若放宫中的规矩,下人侍奉主上,她不可以自行开口说走,一点点朝后面偷挪蹭角,才是正经事。
她福身抬袖,假装又要咳嗽,脚步却悄悄往后挪了几步。那眼神却仍勾着他:“陛下日理万机,臣妾实在不敢叨扰……咳咳……”
萧景焕依然不置可否,只闲适地靠着椅背,看她如何将这独角戏唱完。
沈怀瑾将这视作一种默许,“臣妾回去好好歇息,定不辜负陛下的关怀……”又退了一步,已经快到门槛了。
萧景焕就这么看着她,一步一步往后退,嘴里说着“不敢叨扰”,脚下却走得飞快,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沈怀瑾退到门边,见他始终没有出声阻拦,心中狂喜,面上却不敢放松,强撑着那副娇弱情态,福身行礼:“陛下也要保重龙体……臣妾告退!”
“退”字尾音尚未落下,她已迅捷转身,指尖触到殿门,轻轻一推,身影如一尾滑溜的鱼,倏地便闪了出去。
殿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仿佛怕吵醒了什么似的。
然后,门外传来一阵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快——
分明是撩起裙摆,撒腿就跑了。
萧景焕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殿门,嘴角无可奈何地抽了抽。她难道看不出,他自始至终,都没松口准她走吗?她倒好,自己行了礼,自己开了门,自己把自己放走了。
走得还那么急,连做戏都顾不上了。
萧景焕心里好笑。这普天之下,敢在他面前如此明目张胆地找借口开溜,演技还如此蹩脚的,沈怀瑾当真是头一个。
沈怀瑾出了御书房,便直奔尚药局。
从前她查各宫用度,嗅闻香料脂粉,思路总被局限在后宫女子那些熏笼妆奁之间,却从未想过,那缕独特的松柏冷香,也有可能是一味药。
沈怀瑾在尚药局那堆泛黄的册子里翻了整整一个时辰。当她看到那行字的时候,指尖猛地一颤。
“……松脂镇眩膏,羲陌岁贡,专治脑风眩晕之症。因进贡稀少,每年仅得两盒。奉圣谕,全数赐予永和宫欣嫔娘娘,以缓其脑风宿疾……”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尚药局,又是如何深一脚浅一脚回到撷芳殿的。脑子里乱哄哄的,无数线索碎片疯狂冲撞。
次日,纪贵人身边的采菱已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上门,言说主子让她“即刻”去景阳宫回话。
沈怀瑾只得压下满心惊涛,匆忙赶去,将所查据实以告。纪初珩听完,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只让沈怀瑾回去等消息。
沈怀瑾原以为,皇后娘娘会先召她去问话,或是派人细细核查,再做定夺。却没想到,皇后的懿旨来得这样快。
就在当日黄昏,风暴便已降临。而且,其动作之迅猛,牵连之广,手段之酷烈,远超所有人想象。
先是王长顺。这个在猎苑事变后,被欣嫔暗中使了银子、调到尚宫局的沉默太监,在当日黄昏换值时,被几名不知何时埋伏在暗处、膀大腰圆的掖庭太监一拥而上,堵嘴、反剪,瞬间拖走。
但这仅仅是风暴掀起的第一个浪头。
紧接着,一队佩刀挎剑、面色冷硬的凤仪宫侍卫,直接以“协查”为由,蛮横地闯入了欣嫔所居的永和宫!
永和宫内刹那间,一片混乱。无论上至欣嫔的贴身大宫女、年迈的管事嬷嬷,还是下至洒扫庭院的小宫女、负责烧火的粗使太监,共计十二人,悉数被锁链扣住,拖往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掖庭局!
沈怀瑾在撷芳殿坐立难安,那股不祥的预感几乎将她吞没。她终究没能忍住,趁着夜色,寻了个由头跑到了掖庭局外围那堵高大的灰墙下。
隔着一道沉重的院门缝隙,里面偏院的情形看不真切,只有晃动的火把光影将一些扭曲的影子投在对面墙上,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然而,声音是封锁不住的。
鞭子撕裂空气的尖锐呼啸,重重抽打在□□上的闷响,掌刑太监冰冷得不带一丝人气的诘问:“王长顺!说!谁指使你在松涛坡做出那勾当?!与欣主子有无牵扯?!”
“奴婢不知道……贵人饶命啊!”宫女被踩在地上哀泣的声音嘶哑不堪。
“主子……奴婢是清白的……”老嬷嬷的求饶很快又被惨叫声淹没。
沈怀瑾背靠着冰冷刺骨的宫墙,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那一声声惨叫,像烧红的钢针,一根根钉进她的耳膜,扎进她的心里。
那些被拖走的人里,有多少可能一辈子都没靠近过欣嫔的核心秘密,只是在这深宫里艰难求存的蝼蚁?
皇后娘娘为了撬开可能知情的王长顺一人的嘴,竟不惜用十几条、甚至更多无辜者的性命和鲜血来铺路、来施压!
祖父教导过:为将者,不可滥杀无辜以立威。这般牵连甚广、宁枉勿纵的酷烈手段,当真是查明真相、安抚亡灵的良策吗?
沈怀瑾心中燃起悲愤与无力的怒火,袖中的双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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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却浑然不觉疼痛。
*
翌日清晨,凤仪殿请安如常。
欣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脸色是一种脂粉也盖不住的灰败,眼下两团浓重的青黑,嘴唇紧抿成一条僵直的线。
她背脊绷着,目光死死落在自己膝头交叠的手上,仿佛那绣着缠枝莲的衣袖是唯一的浮木。
殿内请安问好的声音依旧,唯有知情的那几人,能感受到那平静表面下湍急的暗流。
礼毕,众妃依序告退。皇后端起茶盏,用杯盖轻轻撇着浮沫,眼皮未抬,只淡淡道:“欣嫔、纪贵人、沈答应留下,本宫有话要问。”
殿门在身后沉沉合拢,隔绝了最后一丝外间的光亮与声响。空旷的正殿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炉香袅袅,以及一种无形的压力。
欣嫔几乎是随着关门声,便从座位上滑落,踉跄着扑跪在了冰凉的金砖地上。
“欣嫔,”皇后娘娘的声音不高,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昨夜问了你一整夜,你还是不肯认?”
“臣妾是冤枉的!”欣嫔猛地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声音却因急切而拔高,“臣妾当真不曾做过那等事!”
“冤枉?”皇后从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手腕一扬——
“哐当!”
描金珐琅彩的茶盏被狠狠掼在地上,瞬间粉身碎骨,滚烫的茶汤混着瓷片飞溅开来,几滴甚至溅到了欣嫔颤抖的手背上。她惊得一缩,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本宫的宸儿!”皇后娘娘的声音骤然拔高,“本宫十月怀胎生下的嫡子!就那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松涛坡!”
她一步步走下凤座,绣着金凤的袍角拂过光洁的地面,停在欣嫔面前,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你当本宫是瞎子,看不出你肚子里那点腌臜心思?”她走到欣嫔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你嫉妒宸儿是嫡出,嫉妒他聪慧过人、深得圣心,嫉妒他日后必承大统——所以你不惜下此毒手,要绝了他的路!”
“臣妾没有!”欣嫔已是满脸泪痕,“臣妾从未生过这样的心思!”
“没有?”皇后娘娘嗤笑一声,蹲下身,用指尖狠狠抬起欣嫔的下巴,“那本宫问你,大皇子去了,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都夭了,就连七皇子那天在射箭场也差点……怎么偏偏你的二皇子,每一次都毫发无损?”
欣嫔的脸色惨白如纸。
“你是不是以为,”皇后娘娘的声音低下去,“只要把别的皇子都除掉,你那块不成器的顽石,就能得皇上青眼了?”
她猛地甩开欣嫔的下巴,站起身来。
“本宫告诉你,痴心妄想!”她的声音尖利刺耳,“本宫的宸儿三岁能诵诗,五岁能属文,七岁便得太傅赞一声‘天纵之才''!你那儿子呢?一篇文章太傅掰开揉碎讲了三天,回头问他,他都能张冠李戴!就算这宫里的皇子真的都没了福分,皇上宁可从近支宗亲中择优过继,悉心栽培,也断不会将江山社稷,托付给一个庸碌之辈!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