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无处遁形

作品:《娘娘要上位

    怀瑾:“后来我还是把他拉上来了。他当时脸都红了,嘴硬得很,说什么‘只是一时大意''。”


    “还有一次,我带他抄小路去瞭望点。那片山坡有条放羊道最省力,我跟他说走那边。他偏不信邪,硬说‘走大路更稳当''。”


    怀瑾带点小得意:“结果?下面是碎石坡!他差点滚下去,我拽了他一把才站稳……那次后,他才不跟我顶牛了,开始听我的话了。”


    静棠若有所思:“那后来……”


    怀瑾脸又热了,垂眼:“后来在‘野狼谷''拉练。分组行动,分开没多久,我听到他那边有奇怪动静和哨箭声……”


    雪盏攥紧拳头:“然后呢?”


    怀瑾:“情急之下,我冲他那个方向喊:“‘辰哥哥!别进林子!往你左后边的山石后面躲!快!踩着石头尖跳三步过去!那处地势高,下有暗裂!踞高反射!''”


    静棠轻轻吸气。


    怀瑾:“谁知道……他还真按我喊的做了!左跳三步,躲上平台。追兵没注意,踏空摔下去一个,乱了阵脚,他才和援兵一起退下来……”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次之后,他就开始笑嘻嘻问我:‘小怀瑾,这条小道怎么走?这里水深不深?往哪边放箭?''像个甩不掉的麻烦尾巴。”


    怀瑾说着说着,眼眶有些红了。


    那段日子,真的很快乐。


    虽然辰璟哥哥总是跟她顶嘴,但他们相处得很好。


    他会教她一些她不会的武功招式,她会带他熟悉军营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经常斗嘴,但也经常一起笑。


    那时候,她真心把他当成了哥哥。


    静棠看着怀瑾复杂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小主,您既然当年认识陛下,为何……为何一直没认出来?”


    怀瑾苦笑:“殿选那天,我站在人群中,远远地看着龙椅上的皇帝。”


    她顿了顿:“那时候我就觉得他有些眼熟,但龙袍加身、距离又太远,根本看不太清他的脸。而且……”


    怀瑾摇头:“我怎么可能想到,当年军中那个跟我斗嘴的辰璟哥哥,会是当今圣上?”


    雪盏恍然大悟:“对啊!谁能想到呢!”


    怀瑾:“入宫这几个月,除了九曲桥和练箭场这几次,我根本没有机会见到皇上。这几次见面,我只觉得他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静棠:“毕竟已经过去六年了。”


    怀瑾:“是啊,六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更何况,我根本就没往那个方向想。”


    静棠若有所思,轻声追问:“那……老将军呢?他老人家明知您要入宫,若陛下真是故人,他为何……只字未提?”


    “我不知道……”怀瑾的声音里带上一丝委屈和困惑,“祖父他知道,他一定知道辰璟的真实身份!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静棠和雪盏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雪盏小声说:“许是老将军有他的考量?”


    怀瑾没有说话,她的脑中乱成一团。


    如果祖父告诉她,她就不会……


    雪盏忽然想起什么,瞪大眼睛:“小主!那您这几次……那些……”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完全说不下去了。


    怀瑾的脸“腾”地红透了。


    静棠也反应过来了,震惊地看着怀瑾:“小主,您那些计谋,陛下岂不是……”


    这一句,正正戳中了怀瑾最无地自容的心事!


    她猛地用手捂住脸,声音从指缝里闷闷地传出来,充满了羞惭与绝望:“是……他全都知道。”


    雪盏捂住嘴:“那……那九曲桥那次……”


    怀瑾羞愧地点头:“我假装要掉进湖里,他全都知道。”


    静棠:“射箭场那次……”


    怀瑾更加羞愧:“我装不擅射箭……他当然知道!在军中的时候,我擅长什么,功夫底子如何,性子有多跳脱,他全都一清二楚!我们那时还老是斗嘴……”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羞愤:“可现在……我却在他面前装柔弱、装笨拙、装需要保护……他就那样看着,冷眼看着我像只蹩脚的狸猫般卖力演戏……”


    想到这里,怀瑾只觉得脸上如同火烧,羞愧得无地自容。


    她猛地用被子捂住头,仿佛这样就能把她那些愚蠢的行径统统埋葬,闷闷地说:“别说了……我不想听了……”


    静棠和雪盏对视一眼,不敢再说话。


    可雪盏终究按耐不住,小声嘀咕:“可是小主,既然陛下早就认出您了,这样深厚情谊……怎么……怎么只封您一个答应呢?”


    “雪盏!”沈怀瑾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陛下赐我名分,已是至幸!不可再说这等不知进退的话!”


    雪盏吓得脸色煞白:“奴婢该死!小主息怒!”


    但是这句话,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怀瑾心里。


    怀瑾在被子里僵住了。


    是啊……


    既然他早知道是她,看在过往情分上,即便不格外开恩,至少……也不该只给她一个末等答应的名分,让她在这深宫步履维艰。


    莫非,他看她这般费尽心机,觉得她轻贱可笑,所以才……


    这个想法让她羞愤交加。


    怀瑾又猛地扯过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蒙住。


    “小主……”雪盏看她这样,叹了口气:“其实……陛下认出您,不是挺好的吗?你们当年关系那么好……”


    怀瑾苦笑:“好?”


    她摇了摇头:“正是因为当年关系好,我现在才更加……”


    静棠:“更加什么?”


    怀瑾咬了咬唇,声音低下去:“更加觉得自己卑鄙。”


    雪盏和静棠对视一眼,都不明白。


    怀瑾深吸一口气:“你们知道吗,当年在军中,辰璟哥哥对我真的很好。”


    她的眼眶有些红:“虽然我们经常斗嘴,但他从来没有真的生过我的气。”


    “他会耐心教我射箭,在我崴脚时二话不说背我回营,我跟他闹脾气他也从不记仇的辰璟哥哥……”


    雪盏:“那多好啊……”


    怀瑾垂下眼:“可是现在,我做了什么?”


    怀瑾声音带着自嘲:“从入宫选秀开始,我的目的就不单纯。”


    “我把他当成什么了?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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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往权力的阶梯,当成庇护家族的靠山,当成一个需要用心计去‘拿下''的目标。”


    雪盏小声说:“可是小主,您入宫本来就是为了家族……”


    怀瑾摇头:“我知道。如果他是别人,我根本不会在意。管他是老是丑,是温柔还是暴虐,我都无所谓。反正我只是把皇上当成一个工具,一个让我上位、让沈家翻身的棋子。”


    她苦笑:“可他偏偏不是别人。”


    “他是辰哥哥。”


    “那个当年对我最好的辰哥哥。”


    静棠轻轻叹了口气:“小主……”


    怀瑾自嘲地笑了笑:“最近这几次,我更是想要设计勾引他……”


    “什么假装掉进湖里,什么装不会射箭,什么英雄救美……”


    “他一定觉得我很可笑。”


    雪盏轻轻为她掖了掖被角,柔声劝慰:“小主别这么想,入宫后的处境由不得您。各宫娘娘哪个不是费尽心思争宠?您不过是想在这深宫立足罢了。”


    静棠沉默了片刻,问:“小主,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怀瑾愣住了。


    是啊,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看着静棠,茫然地说:“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六年过去了,我们的身份已经不是当初军中可以互相开玩笑的朋友了。”


    “现在我们是……”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是君臣。”


    雪盏小声补充:“还是……夫妻……”


    怀瑾整个人都僵住了。


    夫妻。


    她和皇上……是夫妻。


    当年那个跟她斗嘴的辰璟哥哥,现在是她的……夫君?


    怀瑾捂住脸,声音从指缝里传出来:“我接受不了……”


    静棠:“小主……”


    怀瑾:“我真的接受不了这个身份转变。”


    “我该像以前那样,跟他开玩笑、斗嘴吗?”


    “还是该像对待皇上那样,恭恭敬敬、规规矩矩?”


    静棠沉吟片刻,轻声问道:“那……小主心里,是更愿意把他当作辰哥哥,还是皇上?”


    “我不知道……”怀瑾痛苦地闭上眼,“我只要一想到要称他‘夫君’,就觉得喘不过气。当年那个会跟我抢烤红薯的少年,怎么就成了我的夫君?而他若知道我从一开始就怀着利用的心思接近他,会不会觉得恶心?”


    雪盏急得直跺脚:“小主您多虑了!陛下若真介意,何必费这些心思?”


    “您想啊,”她掰着指头数,“陛下特许您随时取冰,昨日还亲自指点您射箭,这宫里有几个人能得这待遇?”


    她又继续说:“今天小主您在射箭场差点摔倒,奴婢看得真切。陛下那脸色瞬间就变了,冲过来的时候,哪里还有半点帝王的从容?分明就是……”


    她说不下去了,只是看着怀瑾。


    分明就是在意。


    怀瑾却只是摇头,将脸深深埋进膝间:“你们不懂……正是他这份宽容,才让我无地自容。”


    静棠沉默了片刻,说:“小主,不管他是谁,您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妃嫔。”